“彻底与张仲元分手了?”他问。
高子媛想了会:“对,分手了,觉得还是一个人比较好,自由自在,也不用觉得亏欠了谁。”
“有这份觉悟就好,跟谁在一起都是拖累别人,所幸独善其身最好。”
“白雅诗快回来了吧!”她谈起白雅诗,语气也是淡淡的,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黄浩楠拿出一支烟点燃:“快的话就年底,慢的话年后。”吐出烟圈。
“她的情况如何?”
“恢复的很好,走路不成问题。”他答,眼神极其复杂。
“你们会结婚的对不对。”
黄浩楠凝视着她,希望从她脸上找到答案:“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你们应该会结婚的。”她喃喃着,心想,即使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要结婚了,她也不痛不痒,这就是所谓的麻木不仁,在地狱呆久了,也就会变得铁石心肠。
或许铁石心肠没错,不过就是保护色罢了。
防止心疼,隔绝一切。
黄浩楠认真的表情看着她,她的脸上不悲不喜,没有丝毫情绪:“你希望我们结婚?”
“希望,为什么不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她露出期待,她应该也是期待成为新娘的,穿着白婚纱走向自己的丈夫,与之携手与共,共同面对命运的刁难。
“高子媛我不爱你,那又如何,只要我心里对你有一点留恋,就不会让你跟别的男人走,你只能站在我身边,即使无名无分,躲在暗处。”他直言不讳的说着,更像是对她的宣判。
黄浩楠就是如此霸道,他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的拿到。
眼下他的所作所为,无非就是气不过,气不过自己说放弃,他那么骄傲的人,只容许他自己说不,绝对不允许别人拒绝他。
高子媛无奈的笑着,泪水不自觉的流下:“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黄浩楠走到她身边,拉起她,让她直视自己:“高子媛,你看清楚,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不要觉得是我无理取闹。”
“白雅诗始终会回来的,你压根不舍得她伤心不是吗?”高子媛料定他是绝对不可能让白雅诗难过的,等白雅诗回来以后,他们都会回到原位。
黄浩楠嗤鼻一笑,吐烟圈在她脸上,看她狼狈的呛得直咳:“她是会回来,那又如何,你是你,她是她,有什么关系吗?就算她是黄太太,也依旧影响不到你不是吗?”
“你疯了,一定是疯了。”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悲痛欲绝,无依无靠,小心翼翼的活着时,我知道我在也没办法丢下你了,我曾经弃了你很多次,但是这次我绝不放开你,就算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放手是不可能的。”他的话很温柔,却似刀扎的高子媛血流不止。
他把她揽入怀里,给予最大的温柔,时间不同了,心态不同了,便回不去当初了。
“你只是不甘心是我先说放弃罢了。”高子媛抓住他的肩膀痛哭起来,就当他是陌生人,借个肩膀,大哭一场好了,心里堆积的事情太多,无力承担。
哭了很久,他肩膀上的衣服都湿润了,他没有安慰,也没有制止她,就让她哭,宣泄自己的情绪。
“乖乖待在我身边,除了不能看别的男人,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做你的情妇,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别人当情妇要么为钱,要么为地位,我图什么,为什么要作贱自己。”她反问,说完这些话觉得心里很解气。
当他情妇,做梦,这辈子都无可能。
黄浩楠松开她,退后几步,懒洋洋的靠在石柱上,继续抽着烟:“什么都不图,就不可以当情妇,也许有的人天生下贱呢?”
“疯子。”她甩开他,准备进门。
奈何力量悬殊太大,挡不住他的蛮力,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力气大的就要撕碎了她,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黄浩楠心想就这么捏死她也好,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黄公子,不用费力不讨好。
她没求饶,眼睛里的泪水在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她也很倔强。
“滚。”他大力一甩,她跌倒在地上,手掌擦破皮,不顾手心的疼跑回屋里。
黄浩楠又点燃一支烟,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离开。
他想说,其实我是想对你好的,要他说这句话也很难。
高子媛躲在浴室里,打开喷头,蹲在底下淋着,她抱着头痛苦着,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想过和张仲元结婚,生儿育女,享受家庭的温暖,奈何良人不是张仲元,亦不是黄浩楠。
冷水打在身上有点疼,比起心疼这也不算什么。
第二天高子媛起床的时候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打电话跟荣姐请了病假,躺在床上继续睡着。
以往感冒的时候,都是爸爸给她拿药,在睡一下就好了的。
张仲元的电话打来,她虚弱的接起:“喂。”
“子媛,在哪里,你还好吗?是感冒了吗?声音怎么如此虚弱,在家里吗?”张仲元着急的问着。
“谢谢关心,吃了药准备睡下,有事明天在说好吗?我要休息会。”
她拒绝的声音,接近残忍。
张仲元只觉得喉咙哽咽,在也说不出任何话,他们之间算是彻底完了,更当不成朋友了。
“仲元,中午去晓帆家吃饭,晓帆的爸杀了一只老母鸡,熬了鸡汤,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张妈走进来,对着他说着,对于白晓凡这个姑娘,她实在是太满意了。
张仲元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句好,实际上什么都没听到。
临近中午,张父张母拿着很多礼盒准备去白晓凡家里,见张仲元没有反应,催促着:“走啊,去吃饭了。”
“去哪里?”
“晓帆家吃饭啊,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这孩子是傻了吗?”张母拍着张仲元,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
张仲元放心不下高子媛,还是决定去看看她:“爸妈你们自己去,我还有点事要赶回公司,就先走了。”
“吃了饭在走啊,你这孩子,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在忙些什么。”张父对着他的背影吼着,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连这点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开车到了高家时,站在门口踌躇着,她应该没有删除自己的指纹吧!
手指按了上去,识别成功,门打开了。
上了二楼,她熟睡着,脸上泛着天然红晕,粉粉嫩嫩的很是可爱,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小声的叫着她:“子媛醒醒,我们去医院。”
她没反应。
张仲元连叫了几声,才觉得不对劲,抱起她就往医院跑。
打上了点滴,烧也慢慢的退了,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睡了几个小时,她才醒过来,迷迷糊糊的不知身处何方。
“你醒了。”
“我在哪里。”
“这是医院,你发高烧,我把你送到医院。”他拿了一杯白水给她。
她一饮而尽:“你怎么会在我家。”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你声音虚弱,放心不下就来看看,子媛,我们和好行吗?让我好好照顾你,刚才那个情形吓死我了。”他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
高子媛摇了摇头:“谢谢关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你所谓的照顾,不就是把自己照顾到医院来,子媛,别孩子气了。”他耐起性子劝慰着高子媛。
“我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来看你。”张仲元只好离开医院。
公司里,黄浩楠忙得开各种视频会,制定计划、拍板,听取下属的汇报,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依旧挡不住疲惫,一直忙到下午两点过,他才可以歇会。
电话响起,是陆经国打来的。
“老板,你是不是该来酒吧过问下了,最近工作辛苦,来给员工们发发奖金促进下工作积极性。”陆经国调侃着,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来酒吧过问生意了。
真的想当甩手掌柜了吗?
黄浩楠揉着眉心,最近实在分身乏术,很难兼顾酒吧的事情。
“我授权你发就行了,这些事你做主。”
“最近在忙什么总是见不到人,娄天和庄前也说好久没跟你见面了,每次约你,都说忙得很,今晚出来聚聚放松下心情。”
“事情很多,过了这段时间在说。”黄浩楠婉拒着,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
晚上十一点下班的黄浩楠路过高子媛的办公桌,才突然发现她今天没有上班,又在躲着自己,一有事就躲起来,依旧不长进,他无奈,既然她愿意躲着,就由着她躲,总不至于可以躲一辈子。
高子媛的液体终于输完,她不想在医院过夜,连忙办了手续离开。
脚上依旧虚弱无力,加之又没吃东西,她去了医院旁边的小店,点了一杯粥。
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丈夫炒菜,妻子收钱,不远处搭着一张单人床,小孩就睡在上面。
高子媛竟有些羡慕这样的生活,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但是内心丰盈。
喝了点粥,觉得好受点,出门拦车准备回家。
夜深人静,出租车也很少,在路边站了一会觉得很累,所幸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张仲元慌忙的从车上跑下来:“怎么出来了,坐在这里干什么,冷不冷。”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其实张仲元对她很好,按理说当丈夫而言,是绝对上乘的人选,只是他的家庭接受不了她,有缘无分。
“太晚了,你回去,我可以自己回家的,师哥你照顾不了我一辈子的。”她推开张仲元的手,强撑的站起来。
“那就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我们结婚吧!”他是真的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高子媛错愕的看着他:“别说傻话。”
“我没有说傻话,我很认真的,高子媛,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他一字一句认真的说着。
照顾你一辈子掷地有声,是她现在最想听到的话。
在黄浩楠威胁她的时候,她就想着随便找个人嫁了就好,只要可以躲开黄浩楠,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愿意娶她,她就愿意嫁。
没想到张仲元竟然跟自己说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