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倒是对那日所见男子印象深刻,这几日总也能想起来,但不敢与他人说此事。
又过几日。这天正在用午膳,娘亲突然说道前几日大长公主府发来请帖,原是长公主寿辰将至,明日该去公主府给公主贺寿,以往我倒可去可不去,但赐婚一下,娘亲似乎准备带我前去,自然应下。
公主府。大长公主乃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姐姐,来贺寿的人自然络绎不绝。我随父母亲驾车而来,一进门父亲去了前厅,我随娘亲来到后院,丫鬟引至大长公主所在院落碧落苑。大长公主与我外祖母曾是手帕之交,此番娘亲自是要去拜访,说会子话的。
走进院内,大长公主院子里已有几位夫人在互相问候。娘亲忙走上前,亲切的同大长公主说着话,我规规矩矩站在一旁,手心稍有些发热。这些夫人小姐们我一个也不眼熟,自幼常待在府内后院,不怎么参加宴会,自是有些怕生。娘亲似乎是看出我的不适,手牵着我过来,朝大长公主问候了一番,说了几句好话便让我出去玩了,欣然应允。
走在后院,这公主府果然气派,亭台楼阁,环环绕绕,要不是随行丫鬟在前指路,我与雪儿铁定是会迷路的。我们正在小亭子里看着下面的满池荷花,我正盯着眼前的荷花发着呆,突然,对岸出现一个高大身影,站在岸旁,似乎也在看夏荷。我仔细往那边瞧,平日里我是不会如此的,但在公主府百无聊赖,不知今日那爱热闹的蓉蓉怎地没来,这里又无一人相熟,自然引起我的注意。
他似乎是察觉到我看着他了,但也并未往这边看。突然,一个侍卫走上前,在身旁说了几句,过一会儿他便转身走了。我仔细瞧了瞧侍卫,证实了我的猜想。我就寻思此人怎有些眼熟,竟是前阵我总想起来的那男子。他也在这?他究竟是谁?
看时辰差不多了,便随雪儿一同回来用午膳。长公主寿辰热闹非凡,大家齐聚一堂。我随母亲同其他女眷坐在一侧,男人一侧,长公主上座。宴席开始。
这些夫人们瞧我低眉少语,不怎开口,也多只是同我娘亲夸我乖巧懂事,再是恭喜皇帝赐婚。说起赐婚,也是一头雾水。我装着不经意往男人那侧瞧,父亲正与蓉蓉父亲把酒言欢,再瞧,找到他了!
果然,身份不低。一圈人端着酒杯谄笑着似乎在套着近乎,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冷淡,只大长公主敬酒时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正瞧的出神,一旁娘亲以为我不舒服,忙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安抚好娘亲,再往那瞧,咦?父亲怎在他身边了?父亲拱手行礼,端着酒杯,两人说了好一会子话,才碰杯饮尽,父亲回座。我越发好奇,父亲已是宰相,如此尊敬,此人是谁?
宴会结束了,我已是无聊至极。回去的马车上,父亲喝的已有七分醉,母亲一旁有些担心,听着父亲与母亲说的话,我大致明白了这赐婚应与兄长有关。原是兄长的功劳,苦笑不得。兄长是去年开春去的边境,彼时正值南国屡次骚扰大观国,小矛盾不断,一段时间军情突发严重,南国竟派军夜里偷袭,边城已连丢四座,于是,皇上下旨太子亲自带兵出征,兄长随军。两月后,捷报传来。如今,已是第二年盛夏,兄长家书三月一封,未曾断过,边境捷报屡屡传来,不仅拿回失地,且连收南国几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快人心。
但这次兄长家书还未到,且看他到时写了些什么。
回到府中,早已备下醒酒汤。娘亲扶着父亲回到院里,亲自照料着,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打发我早点回去。有娘亲在我自是放心,随雪儿回自己的院子。当夜睡前,脑海中不由想起白天那身影,嘟囔两句摇摇头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