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同几名弟子跪在地上,一个个鼻青脸肿。浑身是伤。明月背着手走来走去,脸色阴沉。
张三哭诉着,“这次送上来的东西,因为有名弟子摔了一跤,许多东西有些损坏,我们都是拣好的送去给简宁将军的,哪知简宁将军还嫌不好,说桃子烂了,鲈鱼死了,鲈鱼死了就不好吃了。叫人打了我们一顿,简宁将军还说……”
张三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明月沉着脸,喝问道“还说什么?”
“简宁将军……说我们都是废物,担个东西都会摔跤,说只有废物才带出这样的废物……说你有勇无谋,空有武力……”
明月怒不可遏,气的暴跳如雷,“好个简宁,欺人太甚,真就以为她了不起了。”
入夜,高风崖没有月的夜晚好像比平地上更黑,崖顶完全笼罩在黑雾里。而高风苑就建在高风崖的顶端。
高风苑是一栋七层高的楼,在飓风中摇摇晃晃似乎随时就要倒下,却屹立百年。在这栋楼里,有历代堂主收集的奇珍异宝,名刀利剑,武林名宿的兵器。从下至上,越往上收藏的东西越珍贵。
高风苑收藏了如此多珍贵的东西,防守自然也严密,楼下有吟风堂精锐弟子守卫,不断巡逻,楼内有吟风三猛镇守。
吟风三猛谢思俊、吴大鹏、段天豪。三人武功高强,就算听雪十五女郎到齐也未必是对手,更何况只有六人。
“吴大鹏好酒,段天豪好色,谢思俊眼盲。”
幽若抬头,看着黑暗中高风苑的轮廓。想着苗秀的话,深吸了口气,向高风苑走去。
“谁?”黑暗中有人喝问。
幽若忙道:“是我,苏清。”
“苏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找段先生,有事向他请教。”
那人打量着幽若,笑的意味深长,“苏姑娘上去吧。段先生在三楼。
幽若似乎有些犹豫害怕,“你能帮我叫一段先生下来吗?”
那人对身后一个弟子示意,那弟子上了楼去,片刻下来道:“苏姑娘,段先生请你上去。段先生吩咐我去准备些酒菜。”
幽若只得硬着头皮上去。
“张三”按照吩咐准备了酒菜送到高风苑,走到二楼转角处,一不小心将酒泼出了一点,醇厚的酒香飘荡在楼梯间,慢慢的扩散。张三慢慢的走上三楼的楼梯。
“慢着。”二楼楼梯口,吴大鹏站在那里,“你,下来。”
张三依言走下楼梯,吴大鹏拿去酒壶倒了一杯酒,端起放在鼻下深吸一口气,满脸沉醉,“逍遥庄的“千日醉”,藏了八年,好酒。”说着一口饮尽,又连声笑道:“好酒,好酒。”夺过托盘奔回自己的房间。
张三在后面追着,“吴先生这可使不得。”
谢思俊端坐四楼房中,眼虽盲耳却敏,高风苑所有动静,尽在心底。黑夜里几条人影如幽灵般闪动,躲开巡逻的吟风堂弟子,慢慢的靠近高风苑。
“谁?”谢思俊突然一声爆喝,一跃而起,从四楼跳下,拇指食指弯曲如铁,扣向角落里人影的咽喉。那黑色人影一闪险险的躲了开去,面巾仍让谢思俊抓掉了,露出真面目,正是莫莫。
谢思俊一抓落空,毫不停留,寻着衣角的风声,又抓了过去。莫莫摇动左手,左手上一串金玲发出清脆的声音,右手一掷一匹白练飞出,白练末端也缀着金玲,叮呤作响。
谢思俊伸臂一把挽住白练,用力一拽,莫莫止不住身势,被拽的扑向谢思俊,谢思俊五指如钩抓向她的左肩,莫莫不闪不避,左手抖动,金玲乱响,眼见谢思俊一爪抓到,左肩微斜,以卸去力道,左手抖动间一把匕首出现在手中,金玲响声里无声无息,在谢思俊抓住莫莫左肩的同时也插在了谢思俊的右肋。
谢思俊大叫一声,一把摔开莫莫,一回身拍飞身后另一个黑色人影,原来在莫莫刺中谢思俊的同时,另一只剑在金玲声的遮掩下悄无声息的刺进了谢思俊的后背。
在谢思俊一声大喝时已经惊动了守卫的吟风弟子,他们迅速的围了过来,李宛如绿箭颜芳,颜芳冰霜也从隐身处出来,兵器相击呼喝声响成一片。
谢思俊眼盲,与人打斗全凭敏锐的耳力,周围声音虽嘈杂,但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判断。真正影响他的是金玲声,那金玲声忽近忽远,忽高忽低,有时似乐器声,有时又似兵器破空声,干扰着他的听力,又似乎有一种魔力,钻入耳中,刺的脑筋疼痛,无法判断。此时的谢思俊是眼盲耳盲,比一个普通的瞎子还不如,他口中怒吼不断,像一头受困发怒的野兽,李宛如的长鞭到了近前,他才发现伸手抓住鞭梢,长鞭上的莽鳞像一片片钢刺,扎的满手鲜血流淌。
谢思俊似乎不觉得痛,用力的拉扯着长鞭,将李宛如拉向自己。莫莫被谢思俊一把摔开,摔在地上翻了几滚才停下,忍着痛爬起来,掷出白练,缠绕上谢思俊右臂,与李宛如一左一右牵扯着。颜芳趁势一剑刺在谢思俊腰侧,一中即走,配合绿箭挡住围过来的弟子。
谢思俊负痛大吼一声,双臂齐用力,拉扯着的二人旋转挥舞。李宛如贝齿紧咬着下唇,挥手打出一枚钢锥,正中谢思俊胸前。谢思俊似乎根本不知道痛,仍未停手。
此间过招,也不过两三息的时间。一进一退,一招一式的递出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高风苑七楼又一条黑影跃下,背后负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一刀斩断白练,接住莫莫,手一转轻轻推开,又一个翻身脚尖踢在谢思俊手腕神门穴,鞭梢脱手。李宛如手抖动手腕,长鞭缠绕上一根柱子,才稳住身形,没被摔出去。
“走。”
六人身形一闪,遁入夜色。
明月和成大春带着吟风弟子急匆匆的赶过来,只听着“走”字余音袅袅,人已不见了踪迹。谢思俊浑身是血,发疯的怒吼着追打周围的弟子。
明月一声大吼:“怎么回事?”
谢思俊听到是明月的声音,这才安静下来了,瘫软在地,大口的喘着气。
明月、成大春走过去,问:“谢先生,发生什么事?”
谢思俊喘着气道:“有人……闯入高风苑……”
明月一惊,急问:“可见到偷了什么东西?”
一弟子回道:“看到有一个黑影从七楼跃下。身上背负着一个长形包袱。”
明月又惊又气,一跺脚,几个纵跃间直上七楼。内气深厚,武功之高,令人叹服。只是此时情景都没了叹服欣赏的心情。
成大春阴沉着脸,问道:“有几个人闯进高风苑?”
高风苑守卫的弟子低垂着头,小声道:“大概六七个人。”
“为何不见吴先生和段先生?”
有人小声回道:“出事之前,苏姑娘来找段先生,段先生请她上去,还让人送了些酒菜。”
成大春气不打一处出。吟风三猛,武艺高强。怎么高风苑被盗,俩人却在花天酒地。
成大春带人快步上了二楼,推开吴大鹏的房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浓郁酒香中夹着说不出的香味。吴大鹏爬在桌上怎么叫也叫不醒。
成大春拿起桌上的酒杯闻了闻,皱眉道:“逍遥庄的千日醉,他哪里来的这么好的酒?”又见桌上燃烧的红蜡烛是有一点白色的粉末,小心的捏起放在鼻端仔细闻了闻,香味和房间里混着香气一样。“是迭梦花。”成大春道,“毒下在酒,吴大鹏长年喝酒,一闻便知,所以来人借送酒,趁他不注意时将迭梦花粉下在蜡烛里。千日醉,普通人一杯就能醉倒,吴大鹏喝了千日醉虽不会立即醉倒,但会放松警惕,发现不了迭梦花的毒。”
“别叫了。”成大春叹道,“迭梦迭梦,叫醒了也是神志不清。去看看段天豪。”
成大春上到三楼,推开段天豪房间的门,房间里弥漫着醉人甜香,令人身体一轻,想入非非。
“幻情香。”成大春脸色一变,急忙捂着口鼻,退出房间。
待房间香味散了尽,成大春才再次进去。其实即便不进去,也能猜到房间里的情形,段天豪赤身裸体,嘴里塞着碎布,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塞在被子里,昏迷不醒。
成大春脸色难看的出了房间,吟风三猛,就这样如此不堪的被人个个击破。
成大春举步正要继续向上走,见明月从上面急步下来,忙问:“如何?”
明月道:“只丢失了一把翅云剑。”
“惊羽道长的成名兵器翅云剑?”
“正是。”
成大春皱眉思索道:“来人闯入高风苑,费了如此多的周折,不会只为偷一把翅云剑吧?”
明月目含怒火,道:“去找简宁,有人闯入高风苑,她的战龙大队居然按兵不动。”
成大春此时也是一肚子的火,又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无暇顾及明月,命令吟风弟子四下仔细搜索。
比目峰战龙大队营地,一队青袍青甲的士卒手持强弓,弓弦拉开如满月,箭在弦上对准了明月,简宁白衣银甲,发髻高束,手扶腰刀,杏眼圆睁,“明月,你竟敢擅闯战龙营地?”
明月见战龙的士卒拿箭对准了,只待简宁一声令下,气的须发颤抖,“简宁,你敢用箭对准我?”
简宁冷笑道:“战龙大队的驻地向来禁止外人出入,就算以前四哥来了,也要事先通传,你擅闯战龙驻地,没有当场射杀已经留情了,你还想怎样?”
“好,好,这个暂且不说。”明月憋着怒火,责问道:“高风苑遭贼人闯入,你的战龙大队为何按兵不动?”
简宁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高风崖的安全是你们负责,战龙大队只管临阵对敌,或在吟风堂大敌当前的非常时期,护卫高风崖。高风苑有贼人闯入,你不去搜捕贼人,跑到我战龙驻地来要我出兵,你们无能难道要我战龙大队为你们善后?”
“你……”
“明舵主请回吧!”
“简宁”,明月怒喝。
“明舵主还要怎样?”
“辰堂主新逝,伍师弟刚接任堂主之位,根基未稳,外有拈花、听雪、冷月虎视眈眈,吟风正值内忧外患的非常时期,现在又有贼人闯入,难道你战龙大队就不该出兵,护卫吟风安危?还是简宁将军你根本不服从新任伍堂主?”
“呵呵,”简宁冷笑道:“明舵主言重了吧,区区几个贼人能撼动到吟风?值得我战龙出兵?还有,战龙大队护卫吟风,忠于吟风,不忠于任何人,不服从任何人。”
明月气的浑身发抖,想要走却又心有不甘,他原本是不满简宁拿着吟风最精细的东西,在吟风遇到事情时却不出力,更不岔下午时对自己的辱骂,所以来战龙要简宁出兵,却不料无论自己怎么说,她就不出兵。他讥笑道:“你也不过是自高自大,能有什么真本事。”
“明月,你说什么?”简宁按住刀柄,上前一步。
“我说你也不过自高自大,依靠手下士卒,能有什么真本事?”
简宁了然,笑道:“明月,你不就是想让我出兵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真本事。”
简宁目光坚定,面容肃穆,不怒自威。
“青龙左卫第一队,白虎左卫第四队,跟我走。”
令声一落,立刻有一队青甲一队银甲出列,挎腰刀,背强弓,动作整齐划一,跟在简宁身后。
简宁到了高风苑,先去吴大鹏房间看了看,又去段天豪房间看了看,询问了些问题,沉吟道:“来人心思缜密,所有的看似自然,与他无关,实则步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千日醉,迭梦花,幻情香都是难得之物,她们花了这么多心思,费了如此多的周折,不会只为偷一把翅云剑,翅云剑虽是名家利器,可也不值得如此。”
“明舵主,高风苑到底藏有什么宝物?值得贼人如此大费周章?”
明月想了想,道:“要说高风苑里的稀世之宝确实很多,但都畏于吟风堂的势力,高风崖又防守严密,无人敢来盗取,真正敢来盗取,只有拈花听雪冷月的人,值得他们来盗取的只有蔷薇剑了。”
说到这里,明月停了下来,挥手退下其它人,待房间里只剩下成大春简宁和自己,才道:“本来这事是秘密,现下除了我和天德师弟再没人知道,现在事情非同一般,就告诉你们。辰师弟早年得到了一把剑,听说是听雪楼上任楼主雪中飞的蔷薇剑,里面藏着一个秘密,事关听雪楼兴衰,但辰师弟研究了多年,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又担心听雪楼来盗取,所以就把它锁在高风苑第七层的密室里。但我刚刚去看过,没有被盗。”
简宁眼睛微眯,眼神阴戾,“你真去看过了?”
明月一愣,“我真去看过了!”
“笨蛋。”简宁骂道,急匆匆的开门上楼。
明月听到简宁辱骂,正要发怒,忽然明白过来,惊出一身冷汗,也急匆匆的奔上楼去。成大春一见事情不对,赶紧跟了上去。
明月赶上七楼,颤抖着手按下机关打开密室,见蔷薇剑还在,松了口气。突然又猛的睁大了眼睛,蔷薇剑还在,但镶嵌在剑柄护手处的红色玉石不见了,难道蔷薇剑的秘密在那玉石里?
明月身体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住,踉踉跄跄的后退好几步,扶住墙壁。
简宁看了明月一眼,道:“贼人偷了翅云剑,故意用包袱包裹,引你起疑,打开密室看蔷薇剑是否被盗,然后趁机潜入密室盗取,你就傻呼呼的上当。”
明月心里悲痛惭愧,“辰师弟,我对不起你啊!我一时大意,让贼人有机可乘。”
简宁道:“现在可以肯定来人就是听雪楼的人,很可能就是听雪十五女郎里的人。”
成大春道:“听雪十五女郎?恩,我也有所耳闻。”
简宁道:“听雪十五女郎是听雪楼的秘密,只知道由黄衣领队,其他十四人没人知道她们是谁,她们善隐身,精易容,轻功身法一流,身手不凡,主暗杀。吟风有十二杰,听雪有十五女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实力只怕不逞多让。”
“听雪十五女郎,哼!我倒想看看是些什么人,有什么本事,敢闯我吟风堂。”简宁快步下了楼。
成大春走在她身后,问道:“简宁将军要怎么搜捕他们?他们得手以后,会不会已经逃了?”
“逃?下山的路已经封锁,高风崖悬崖峭壁,飓风不止,他们逃的了?”
简宁看着四处搜索的吟风弟子道:“隐身术的最高境界不是隐形,而是站在你面前你都发现不了,十五女郎善隐藏,她们或许就隐藏在吟风弟子中,跟着大模大样的搜索呢。”
成大春惊疑不定:“她们就藏在吟风弟子里?难道我们要挨个搜查吟风弟子?”
“成总管还有更好的办法?”简宁斜了成大春一眼,成大春没说话。
“不管是漫山遍野的搜,还是挨个搜查吟风弟子,都是大海捞针的无奈之举。”简宁深吸了口气,朗声道:“青龙,白虎听令。”
“在。”青龙白虎两队三十余人齐声答道。
“留下三人在此搜查吟风众人,余下每俩人一组,搜索听雪贼人。”
“是”。
要搜查吟风弟子的命令传下,许多人交头接耳,吵吵闹闹,磨磨蹭蹭的朝高风苑楼前靠拢。
有三名弟子聚在一起低声说着话,假意拨开花树查看。
“哎!你们三个在干什么?还不快过去接受检查。”
说话的人身材高大,衣着不同普通弟子。
那三名弟子应着“是。”躬身从他身边走过。
“姑娘真是胆大,高明啊!”那人在三人错身将过之际,云淡风轻的说,状似无意。
这三人正是幽若、绿箭和颜芳,见身份被人识破,绿箭颜芳“刷”的拔出剑,却见那人双手各在二人手背上轻轻一拍,拔出一半的剑又“铮”的一声插了回去。
“三位这样会立即被发现的,在下萧然,阁主令我潜伏于此。”
“阁主?你是拈花阁的人?”幽若问。
“正是。”
绿箭打量着他,“你为什么把你的身份告诉我们?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萧然轻笑道:“我如果要害你们,刚刚一声大喊就会有许多人围过来,我何必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你们听雪能派人潜伏在这里,我们拈花就不能派人潜伏?”
幽若道:“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你的身份,暴露你自己?为什么要帮我们?”
萧然道:“苏清的身份已经暴露,吟风堂接下来会大力搜查内鬼,我就算现在不暴露,处境也非常危险,倒不如帮你们一把,一起出去,反倒有个借口,阁主不至于责备。”
幽若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怎么是好像有几分道理,我说话向来十分有道理。”
绿箭冲萧然咧嘴,嘿嘿一笑,“你说话有没有道理跟我们相不相信你没半毛钱的关系。”
“啊!”萧然目瞪口呆。
“少废话,走。”幽若拿匕首顶着萧然后腰。
萧然举起双手,“哎哎……姑娘,姑娘,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样会被发现的。”
“被发现了第一个就杀了你,如果不想死就机灵点。走!”
萧然慢慢的向前走,试图取得她们的信任,
“请为几位姑娘芳名?”
“……”
“你们在听雪十五女郎中排行第几?”
“你们一起不是来了七个人吗?怎么才你们三个?”
“苏清是你们听雪十五女郎中的第几人?是真名吗?”
幽若道:“我就是苏清。”
“哇,苏姑娘,我见过的,很漂亮,你扮成这幅样子,可惜了花容月貌。哎呦……”
幽若将匕首向前递了一分,“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萧然吃痛,一声叫喊引的一些人向这边看来,他忙笑道:“没事没事,我刚才扭到腰了,正叫这位小弟帮忙揉揉呢。”
幽若忙装作按揉的样子,笑了笑。
几人朝偏僻的地方走去,绿箭颜芳装作搜查的样子,时不时往路旁石堆,花树从中看上几眼。萧然仍然说个不停。
“你们要的东西已经得手,为什么还不离开?”
“这高风崖要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难道你们还有别什么目的?”
幽若三人不理他,置若罔闻。
萧然皱眉想了想,“难道你们想杀简宁?”
三人不答。
“简宁杀了郭二爷,确实该杀,郭二爷之死也是袁阁主保护不周,我拈花一定助你们杀了简宁。”
颜芳哼了声道:“我们可不敢相信你,也不敢奢求你帮我们杀简宁,只要你不把我们卖了就行。”
“哪儿能呢!我的命还在你们手里呢。”
“我看到简宁望搏风亭的方向去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搏风亭?”
幽若和萧然在吟风堂潜伏多年,搏风亭再熟悉不过。
搏风亭建在悬崖边上突出的一块巨石上,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样,一面临崖,三面山体环抱,飓风从脚下吹起,在此回旋,飞沙走石。辰南风在世时时常在那里练刀。
萧然道:“搏风亭飞沙走石,环境恶厉,地形如瓮,只有一条峰间小路进出。简宁这是以自己为铒,想引你们入瓮,搜查吟风弟子只是虚晃一招啊!”
幽若着低头,时不时抬眼看看萧然,思索着这一消息的真假,是不是他和简宁故意下的套,引自己和姐妹们去搏风亭,一网打尽。
萧然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我告诉你们是不想你们去,太危险。”
幽若想了想道:“走,去搏风亭。”
“哎!哎!等等,我不是说太危险,不让你们去嘛!简宁肯定在那里设有埋伏,你们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你们是送死!杀简宁不一定非得这回,下次也行啊,性命重要啊!我可不想陪你们去死。”
幽若道:“谁说我要进去了?我还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萧然冲口问道:“那你去搏风亭干嘛?”
幽若微笑的看着他,那笑容让萧然心里阵阵发颤。
“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简宁在搏风亭是真,我们姐妹七人分散藏匿,我必须设法告诉她们以免上当。如果你是想引我们姐妹入瓮,我一定第一时间杀了你。”幽若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