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尘不愿承认,那天下午尽管李尘和冯婉莹两人同处一房,整整一下午加上一晚上的时间,李尘竟然做了柳下惠,和冯婉莹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里边,两人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是现在就算李尘如何后悔,都悔之晚矣。
但是接下来的时间里边李尘确实没有时间考虑这件事情了。在接下里未来的三天的时间里边李尘将要参加杭州府试,这次比起先前的县试,正规性自是不言而语,这天天还未亮李尘就早早的来到了杭州贡院。
府试的考试科目和县试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动,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共录百二十人,分甲、乙两等,前十名为甲等,府试第一名又称府试案首,是一个地区的府试的身份象征,府试案首做的八股文章自要被各个府试考生参阅,也算是对府试案首的一个监督,以防主考官徇私舞弊。
原本李尘以为自己来的已经早了谁知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来的比李尘早的人,大有人在,就连姚礼和陈秋水也在其中,李尘当即上前打招呼自是不提,这次李尘才真正的看到府试比起县试的规模来大上不少,考生的年纪比起县试也是大了不少,这样李尘这十几岁的年纪相比起来还算是年轻一些的。
府试规定的时间是卯时一刻,贡院开门,在外等候的数千名考生依次接受初查,鱼贯入场,在四名执灯小童的带领下分别进入四个考场,又在门口再次接受军士的搜身检查后方才最后进入考场,按考引寻到自己的位子,这次考试除考引外,考生任何一物都不准带入,笔、墨、特用纸张等都由考场提供,头两场各考一天,第三场策论需考两天,过夜的棉被也由考场提供,每名考生都被隔开,各占一席之地。
值得一提的则是在接受检查这一关了,原先在县衙考试的时候因为彼此之间大多熟悉,是以那些衙役只是象征性的搜搜深,看看有没有夹带边算完事,可是到了府试的时候搜身的人员变成了军士,这些野蛮的军士可是不管你是什么人,上来便在你的身上胡乱摸一桶,任你游天大的本事也逃脱不了这样一关。
这对这些参加考试的儒生来说,可就相当于灾难了,要知道自幼这些人便接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我相信这除了自己家中妻子以外,第一次参加府试的人任谁都还没有被一个大男人这样搜身的,好在这些儒生虽然气恼,但是对于科举的流程他们自是知道一些的,这其中也不乏一些参加过几次的科举的人,因此对于虽然古人云‘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但这群人还是顺利的进入了考场,也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吵闹事件。
但是数千人的一个个的经过严格的搜身进入考场,事件久自是一方面,好在对于钱塘来说因为距离杭州府的距离最近,所以检查的时间比起其他地区自是提前了不少,而李尘作为钱塘县县试案首,自是要率先带领钱塘的考生进入考场,因此等待李尘进入考场的时候考场的人还零零散散的没有几个,供李尘选择的余地还是蛮大的。
杭州的考棚在城内学道街、雍正年间重建、原由山门、廊道、考房、大殿、二殿、后殿和考生宿房组成,共有卷棚式廊道,纵横共长二百多米,大大小小近七百个考棚。廊道两旁的木栏上带有飞仙椅。左右有两排考室,各室相隔,饰以雕花。每隔考房里边大概有不到一平米的空间,而考生自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边完成接下来五日的考试,其条件之艰难自是可想而知。不过还好的是李尘进来的时间早,还可以选个考棚,对于那些后来进来的百十名考生来说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要在考棚的走道里完成考试,期间还要忍受兵士的来回检查其考试难度可想而知。当然这是对于杭州城来说,相比于其他的县,为了使府试可以正常的进行参加府试的人选自是要加以限制,按说江苏省一共七个府,参加院试的名额仅有七百余个,单单杭州城便占了二百个,其他地区的考试情况以此可以猜测了。
李尘选择走了一段距离选择了靠近中间的位置的一个考棚,到了地方李尘二话不说,先是把考棚内外清洗一番,然后才是把自己带的做饭的工具摆放在案桌两侧,中间留了极大的位置供答卷所用。
李尘之后再把位置后边的空间铺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被褥,考试答题都在这被褥之上,等到这些事情全部做完,天色已经放亮,考生们已经进来的七七八八了,李尘忙完了这些,躺在自己整理的被褥之上,小歇片刻,这考前的准备工作才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等着主考官,也就是杭州知府王念孙亲自给各位考生安排试题了。
按照一般惯例来说参加府试要求通三经以上,通五经者为上上《孝经》和《论语》为必选;大经的《礼记》《左传》可选一,也可都选;中经的《诗经》《周礼》和《仪礼》可选一经或二经;小经的《易经》、《尚书》、《公羊传》和《毂梁传》可选一经,按指定段落默写,这一方面即可考记忆,又可考书法。
但是王念孙也算是大儒,对于四书五经的熟悉程度以及理解程度自是不用说的,因此王念孙的选题范围自是加大了不少,既然如此这场考试的难度更是可想而知。由于李尘选择的是一个临近中间的位置,所以等到卷子发到李尘的时候日已将近中午,早上起来的太早,从王念孙手中接过卷子之后,李尘已经渐渐的感觉身体疲惫的不行,于是李尘也不慌忙打开卷子,便现在被褥之上躺下休息一段时间,等得醒来的时候也天近下午了,
这个时候李尘暗觉自己已经饿得难受了,于是自己便起来用简易的锅火自己做了一顿饭先是美美的吃了一顿这才坐了下来拆开自己的试卷,仔细思考起来。
李尘打开试卷只见试题上上书‘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李尘一眼边看出这是出自《论语?卫灵公》一章了,有了出处并不代表能做出文章,在李尘看来这句话的基本含义就是:君子的遗恨是到死而名声不被人称颂。 世人所在乎的不外乎名利二字,为了名利而产生人生百态。看似名比利来得高雅,所以为名所累也不是贬义之词。 即君子不求当世之名,而重视没世之名。按司马迁记载,“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是针对作《春秋》而发:“子曰:‘弗乎弗乎,君子病没世而名不称焉。吾道不行矣,吾何以自见于后世哉?’乃因史记作《春秋》……”并且,孔子预见自己会以《春秋》闻名于世:“后世知丘者以《春秋》,而罪丘者亦以《春秋》。”
明白了出处,以及具体的理解意思,李尘接下来面对的则要简单许多了,于是李尘略一思索,便陡然间,思绪横飞一片洋洋大观的八股文跃然纸上。
“无后世之名,圣人之所忧也。
夫一时之名,不必有也,后世之名,不可无也。故君子不求名,而又不得不疾乎此。
夫子若曰:好名者,人之恒情也。故下士求名,人亦不得以为躁,但我恨其急一时之名,而非千秋万世之名耳。若君子则知所以审处于此矣。
以为一时之名,自我为之,而其权在人,苟我之聪明才力,注乎名则有名,而皆倚人以为重,盛与衰我不得而知之,而此名而名者也;
千秋万世之名,自人为之,而其权在我,苟我之聪明才力,注乎名未必有名,而常修己以自立,高与下我将得而定之,此名而实者也。
名而名者,无之在于未没世之前,君子岂可以徒疾乎?
名而实者,无之在于既没世之后,君子岂得而不疾乎?
人之生也有爱有僧,故有幸而有名者,有不幸而无名者,至于身没之后,与其人不相接,则不可曰爱憎之所为也,而寂寂者竟如斯,则将何以自异于里巷之子耶?人之生也有失势有得势,故有幸而无名者,又有不幸而有名者,至于身没之后,与其时不相及,则又有非得势失势之可论矣,而泯泯者遂如斯,则又何以自别于草木之俦耶?
人之贵乎荣名者,贵其有益生之乐也;君子之贵荣名者,贵其有不死之业也。死而无闻,则其死可悲矣;死而可悲,则其生更可悲矣。是以君子抗节砺行,唯恐不及耳。人之以为没世之名者,是我身后之计也;君子以为没世之名者,是我大生之事也。死而无闻,则其死不及忧矣;死不及忧,则其生大可悲矣。是以君子趋事赴功,惟日不足耳。
人但见君子之为人也,誉之而不喜,毁之而不惧,以为君子之忘名也如此,而不知有所甚不忘也;不大言以欺人,不奇行以骇俗,以为君子之远名也如此,而不知有所甚不远也。
盖有大于此者而已,有久于此者而已。若夫营营于旦夕之间,是求速尽者也,好名者岂如是乎?”
等到李尘写完这篇文章,眼见天色尚早,于是李尘不慌不忙的把文章原原本本的用馆阁体重新抄写在自己的答题卷上,这个时候刚好到了放牌的时间,众人连忙从考棚中走出,以免被疑为作弊。
等着收卷人收卷完毕,这第一天的考试也算是结束了,于是接下来便要发接下来的试卷,这次的试题乃是杂文比起先前的经要简单不少,于是李尘也不着急,先放下试卷,先美美的睡个好觉,等到明天再考不迟。
先发一章 晚上更新继续送上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