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达鲁就在迷糊中听见了路特的声音:“少主,应该起来了。”
“。。。。。”达鲁丝毫没有反应,蒙着被子继续呼呼大睡,意识中还停留在星城的那个小黑屋中,罗宾象征性的叫上一句,只要不理他就好了。
“少主,应该起来了。”高了几个分贝的声音还在叫着。
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达鲁强迫自己关闭自己的听觉系统。
“少主,应该起来了。”“少主,应该起来了。”“少主,应该起来了。”“少主,应该起来了。”“少主,应该起来了。”路特没有闯进来,只是机械化的叫着。
“吱拉”门开了,达鲁红着眼睛眼看就要抓狂,这个管家兴致实在是高。
“少主。你是不是睡的不习惯啊,怎么眼睛这么红?”路特关切的看着达鲁问道。
“没有拉,路特叔叔,我很好。”达鲁忍耐出一个“笑容”说:“以后也别叫我少主了,叫我达鲁就可以了,还有,那个,那个以后叫我起床能不能,能不能,算了,没什么了。”达鲁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郁闷的抓抓蓬乱的头发。
这个小插曲所造成的影响就是在今后路特作为管家的三十年里,达鲁再也没有让他有机会在寝室外这样叫自己起床。
吃过早饭,跟着路特来到西月家的花园中,花园十分大,种着各种姹紫嫣红的花,有些达鲁说的上来,但是大部分都说不上来。不远处的西斯背对着达鲁在欣赏盛开的木槿,一树粉红的花朵异常的娇艳美丽,听见达鲁的脚步声没有回头的问道:“知道这树是什么花吗?”“不知道,西,父亲。”差点又说漏嘴的达鲁老实的回答。
“哎呀,你这样可不行啊,你要加强你的知识面哦,记住,这是传说中的樱花哦。”西斯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说着。
“大人,这个是木槿花啊。”路特一脸黑色的线条。
“饿。哎呀我一时记错了。”西斯尴尬的笑着递给路特一张纸说:“这是他的课程表,从今天开始严格的按照上面的来教,武技和骑士课程我自己来教。每天考核一次,要是考不过你别给他饭吃。哈哈”说到后面西斯似乎把刚才的尴尬抛到脑后开始得意的笑。
“知道了,大人。”路特应道,看着排的满满的课程表。
“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西斯很满意达鲁在一边沉默聆听的样子:“哦,对了路特,今天晚上有家族宴会,今天就先别上课了,好好的教教他西月家的规矩和普通的贵族礼仪吧,我可不要他今天晚上丢我的脸!明白了你们就开始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达鲁目送着西斯的离开,转而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仔细研究那张课程表的路特,他有种直觉以后自己在这里的生活将会无比的悲惨,偶尔风吹过,粉红色的木槿花掉落在达鲁的肩头,在如此诗意的画面下路特突然说:“少主,从明天开始早上5点-6点是晨练,6点-6点半吃早饭;6点半到7点是对前天功课的考核时间;7点到9点是语文课,9点到11点是魔法理论课,11点到11点半吃午饭;11点半到12点是消化时间;13点到。。。。。。。。。。。”
后面的课程安排达鲁已经听不清了,除了崩溃还是崩溃,达鲁的脑子中崩溃两个字来回笑着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就算以前做小偷做骗子做乞丐也有礼拜天的嘛!
回到房间中一直到黄昏除了吃饭达鲁一直听着路特在絮叨着所谓的西月家的规矩和贵族的礼仪:“西月家规矩第六百二十三条,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入睡。”“等等,路特叔叔,要是睡不着怎么办呢?”达鲁很佩服自己还能挺坐在桌子前。“睡不着?家规里没有说,恩,睡不着还是睡。”路特一本正经的思考后回答。
达鲁控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哭笑不得的看着路特,无语,除了无语只能无语。
好不容易听完路特读完西月家古怪的家规后离宴会开始已经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而此刻的达鲁正在更衣室中和仆人们搏斗着。。。“哎,这个衬衣的头一粒纽扣能不能不要扣上。”达鲁指着衬衫的纽扣问到:“哎呀,别乱脱我裤子拉!”说话间又感觉另一个仆人正在扯着自己的裤头。
“脱吧,扣吧,勒吧。”达鲁目光呆滞的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喃喃说,反抗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学着享受。
达鲁被从更衣室中出来,发现西斯坐在自己的床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涣然一新的自己不时的品头评足:“恩,衣服搭配的不错,恩,发型还差点;来,走上两步试试吧。”
达鲁穿着暗红色的镂金小礼服,内里衬着白色的抛光衬衣,鞋子是咖啡色的高筒长靴,灰色的头发全部往后梳理;看起来就是和小混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听话的像木偶一样慢慢的向前走了几步,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西斯。
“好了好了,还过的去,和我一起去吧。”西斯微笑着站起来说:“一会好好的和我演一出戏吧,儿子。”
西月家成员的寝室向前走穿过花园和会议室后就是宴会厅了,被巨大的吊灯照的像白昼一样,富丽堂皇的摆设和装饰宣示着西月家崇高的地位和富裕的家族经济。因为是家族内部的宴会,所以并没有像大型的派对一样选择自助式的就餐,家族成员围坐在长形餐桌边用各种目光打量着达鲁,各人的想法各不相同。
“好了各位,开始用餐吧。”作为家主的西斯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带头开始吃东西。
达鲁首次来到这种贵族的餐桌上吃饭,看着不断投来的各色目光不免有点紧张,小心翼翼的回忆着路特刚刚教过的规矩和礼仪,生怕出一点差错。
“西斯啊,这是你的儿子?”坐在左首身材臃肿的妇女终于忍不住的发问。
“是呀,梅静阿姨,有什么问题吗?”西斯抬头注视着这位比自己还小几岁的阿姨。
“说是就是啊,不明不白的带个野种回来!”一个不满的男人小声的嘀咕着,只是那个声音足够让所有人都听见。
达鲁把本来低着的头用力的再低了一点,天生的自卑感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西斯笑着拍拍埋着头达鲁说:“你自己站起来告诉各位长辈,你是谁。”笑容轻松却十分温暖。
达鲁红着脸看向西斯温暖的笑脸,鼓着勇气站起来说:“我叫达鲁西月,西斯法罗西月的儿子;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说完行了个礼坐了下去。
西斯给了达鲁一个赞许的眼神后笑嘻嘻的说:“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达鲁也自我介绍了,以后大家一家人不要分彼此了。”
“那有没有证据呢?”梅静笑里藏刀的说。
“证据?”西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证据就是他的头发呀,你们没看见和我一样是灰色的吗?”西斯的证据竟是如此。
“西斯啊,不要胡闹了,这个可是大事啊!”梅静不依不饶。
“哎呀,我都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西斯笑着摇了摇头说。后面还嘀咕了一句:“老处女的脾气就是那么古怪。”说完还以为没人听见,却突然看见脸色发青的梅静。
“西斯舅舅,那你就准备让他以后继承西月家吗?”刚才嘀咕的男人又说话了,他叫南刊,西斯的妹妹梅丽的儿子。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死呢?”西斯依旧笑着说,语气中却有众人听的出的火气:“难看啊,哦,南刊,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
暗藏刀锋的宴会在西斯显露出家主的威严后变得安静,一直到宴会结束再没有一个人关于达鲁的身世问题。达鲁看着极力维护自己的西斯心中的感动自然不必多说,但是主要的他还从这场宴会中领略到更加残酷的斗争,比起以前自己在街头的斗争来的更加激烈和危险。
宴会完毕,众人散去,达鲁却坐着等待西斯的起身,良久良久后,西斯突然抬起头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达鲁,你明白吗?这种不动刀剑的争斗却远比打斗来的残酷,你要学的还很多;但是你要记住,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得到这种绝对的权力。”说着看向露出坚毅表情的达鲁笑着起身离开宴会厅。
晚上躺着床上的达鲁辗转许久,西月家族众人对他的怀疑和排斥让他感觉到明显的敌意,他明白了一点东西却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他只是本能的知道自己不要再看见众人鄙视和怀疑的眼睛,要得到肯定,要学会继续生存在这里,谁不服从,就征服。渐渐的西斯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变的无比的巨大,那种谈笑中镇压一切的气度和力量令他无比向往。之前还一直怀念自己在星城像老鼠一样的温暖生活的想法被暂时的覆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