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清晨,达鲁在花园中一个人散着步,清晨空气中漂着淡淡的花香,配合晨曦洒落在大地,让人不不禁心旷神怡,但是达鲁的心中却没有一点享受的感觉,自从决定了自己的命运后,达鲁的时间变的紧张起来,修炼,议事,整天的行程排的满满当当,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七岁少年的一天;即使处在现在如此美丽的情况下,达鲁也是在考虑着扩招军队和新成立的情报机关的经费问题。
吃过早饭达鲁没来得及直接找到路特让他通知和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八点半举行家族会议,随即继续去议会处理公文政务去了,坐在议会领主座上的达鲁看着下面诚惶诚恐的官员们表面还是亲和的笑着,内心却说不出的疲累,就这样的一群人除了享受安逸舒适的生活能为自己分什么忧,同时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进退两难的问题,只能把它交给时间来解决了。
为了晚上的家族聚会达鲁在七点就结束了工作回到西月家,路上的寒风吹熄了街道边照明的煤油灯,本来昏黄的灯火也没有了,路已经很熟了不至于没有灯火就迷路,只是刹那间达鲁觉得现在这个境况很适合形容目前的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光明。方向是一定的,只是一路上除了明枪暗箭就再也没有其他风景;但是就是这样的不归路,达鲁也并未皱眉,只因为心中怀着对于美好未来的憧憬。
回到西月家匆忙吃过了晚饭,路过凯瑟琳房间的时候达鲁停了一下,考虑是不是要带她一起出席家族会议,最终还是决定稍微等一阵子再说;想起来也已经多天没有和凯瑟琳见面了。希望她能理解吧,达鲁笑笑选择了不去敲门。
西月家的宴会厅,灯火通明,家族成员全部集结于此,达鲁进入大厅看见鼎盛的出席率不免吃了一惊。但是宴会厅中的气氛很快就告诉达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宴会厅还是奢华明亮的宴会厅,食物还是一样的精制可口,但是整个大厅中没有一点家族内部的融洽感觉,反而是一种肃杀的凝固。
“各位久等了,我是达鲁西月,十七岁,可能是西月家史上最年轻的家主,这是头次以家主的身份出席这个内部会议。请大家支持。”达鲁淡淡一笑,走上前打着招呼。
“哎哟,让我们看看这位新的家主,我记得来的时候他还是穿着一身寒酸衣服,没想到现在穿起镂空镶金小礼物来也是有模有样。”达鲁叫不上名字的妇人窃窃的和旁人私语。
达鲁苦笑了一下,这种挖苦的场面还是有准备,装做没有听见那个妇人的话达鲁来到正前方家主的位置上准备坐下,却发现没有椅子。达鲁不以为意的随手拿起一杯酒轻轻的品了一口笑着说:“很好的酒,初品有点苦就像生活。”然后再次深深的品了一口说:“细品却是甘醇香浓。”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在座的众人都情不自禁的发出‘嗤’的声音,达鲁笑着放下酒杯:“刚才那番话不仅是我的个人心得,也是我想对大家所做的开宴的致辞。”说完看了一边侍侯的仆人,示意把椅子搬过来,仆人显然受到之前人的指示此刻达鲁看来却是左右为难之极。
“何必为难一个仆人呢?好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如果各位还是没能听懂我的致辞那麻烦再细细的品位一下,我的时间很忙,没这么多空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僵持上。”达鲁笑着皱起了眉头,表示剩下无几的耐心。
梅丽给了一边的仆人一个眼色,仆人立刻乐的为达鲁搬来椅子;达鲁坐下后就什么都没说,用手示意众人吃饭。
奢华典雅的宴会厅陷入了难堪的旋涡中,除了达鲁之外没有一个人都筷,似乎在用静坐表示无言的抗议。达鲁完全明白众人的心态,一面对于才进入西月家几个月而取得家主之位而不满,一面却不得不服从费尼克斯独排众议的命令;想来这种矛盾的心态下场面当然是尴尬而冷清。对此,达鲁并不着急,只要一些时间,让他排除一些极其顽固分子并做出一些有利于西月家的成绩来,想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并不是很难;毕竟在西月这种大家族中有资格参加家主选举的人就那么几个,大多数人对于谁做家主并不关心,只是关心今后的生活是否还是像现在一样五十年不变。
慢慢众人的情绪还是缓和下来,开始用餐,达鲁满意的看着众人并留意到梅丽一边的南刊还是坚持不用餐,看样子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梅丽不停的向他使着眼色,提醒南刊千万要忍耐;达鲁脸上的弧度弯的更开了,在他的原计划中就要要拿一个人开刀立威的,南刊这个冲动的单细胞动物当然是最佳人选;不过看起来说不定他还能忍过这次宴会,还是加点油来催化他的爆发吧。想到这里达鲁清了清喉咙说:“诸位,既然现在我是家主,我会对原有家规做一点小小的改动或者增加一些附加内容,希望大家配合。”此言一出,四下哗然,而南刊的反应更是剧烈,尽管梅丽已经暗里伸手拍了南刊提醒他冷静,但是南刊最后的冷静也就终结在这一刻了。达鲁说完后还刻意挑衅的看了一眼南刊,果然南刊再也忍不住了,他把桌布猛的一拉站起来,‘哐啷’银盘和瓷碗纷纷的落了一地,华贵羊毛地毯上瞬间一片狼籍。
“南刊啊,做什么啊,这么不小心,不怎么礼貌啊。”达鲁继续煽动着南刊爆发的情绪,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对他说。
梅丽眼见事情已经不可收拾,再也顾不得仪态,起身拉南刊坐下,谁知道南刊一甩手挣脱并开始大声的叫着:“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忍了很久了。达鲁,你这个小野种,你凭什么坐这个位子,你不过是西斯领来几个月的垃圾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西斯这样无端端的带个野种回来养个几个月就死了把位子让给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这个位子本来一直是我的。”南刊越说越是激动,脸色暴红。
看来是压抑了很久了啊,难为你了。达鲁心想道,我要的就是你这种不可一世的愤怒。想归想,达鲁还是坐着优雅的笑着说:“南刊啊,要像个贵族一样,说起年纪来你还是我表哥,所以只要你收回刚才那些话我们还是很好的一家人。”想好的措辞准备把南刊的怒气激到顶点。
“去你妈的贵族,你还配谈贵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只是个小混混而已;去你妈的表哥,小野种,你妈妈不知道是哪只野鸡。西斯也是越老越糊涂,竟然把位子交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小野种。”南刊说的越来越顺,冷不防一边的梅丽铁青着脸朝他一个巴掌;在座的家族成员也纷纷皱起了眉头,南刊说的话实在是太粗鄙了。南刊冷不防吃了一个巴掌又惊又怒,一把推开梅丽,眼看就要冲上去和达鲁厮打。
达鲁本来超越年纪的忍耐力也瞬间被南刊的叫骂拉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冷冷的一笑看着闹剧一样的南刊摇了摇头心里暗骂白痴,连他妈妈是在救他也不明白;当然事已至此,一切也就按照原来的剧本来吧。众人眼中的达鲁被南刊极端粗鄙的语言辱骂后却保持着出奇的冷静,只是冷笑看着被梅丽强拉住的南刊一句话不出。
大厅中本来已经缓和的气氛瞬间又紧绷起来,冷笑沉默的达鲁,像疯兽般控制不住的南刊,一边强行拉住南刊心中恨铁不成刚的梅丽,同样沉默的众人,噤若寒蝉的仆人,哔叭作响壁炉,凝固仿佛实质的空气,狼籍一片的酒席,构成了一幅奇异的浮世绘。
随着南刊开始平静下来大厅中的气氛愈加古怪,南刊似乎有些清醒过来,看着达鲁那挂着残忍冷笑的面孔和一众不满的家族成员不禁开始后怕起来,他有些胆怯的想要离开宴会厅;正在这时达鲁突然说:“南刊,为自己的言行付责任吧。”说话间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凭什么啊?”南刊嘴硬的说,但是常挂嘴边的‘小野种’却没有再提起。
“你不是要搞大事情吗?不是要搅局吗?不是好玩吗?我陪你玩,就怕你玩不起。”达鲁嘴角挂着残忍的微笑仿佛看着猎物一样看着南刊,然后把目光转向众人朗声说:“各位,想必南刊刚才一番话大家都听见了,众所周知我现在拥有骑士的名誉,所以我应该给了我的名誉而战,在这里,我向南刊做出挑战,我们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用血来洗刷彼此的耻辱。”达鲁的话完全合情合理,即使在座有人有心相帮也是没办法,骑士的名誉与决斗是神圣的。
南刊听到这番话整个人顿时傻了,他不停的紧张的转动着脖子,一边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办,拒绝则代表了自己从此在天界全无前途可言,所以他咬了咬牙想要应战,梅丽突然拉住了南刊说:“我代表南刊拒绝决斗。”别人不知道,梅丽可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宝贝儿子的斤两,要和西斯亲自培训出来的骑士一战和送死没有区别。
南刊奋力的想要挣脱梅丽,梅丽突然再次的打了他一个巴掌说:“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别出去丢人现眼,还把自己的命丢掉了。”南刊的情绪崩溃了,他傻楞楞的看向梅丽,却也什么都不说了。
达鲁片刻的火气被他强行的压抑下去,心里提醒着自己要冷静,不能因为暂时的冲动和那个白痴一般见识,还是争取到更多更实际的利益来的好。于是达鲁装出一副忿忿难平的表情说:“大家看见了,南刊今天先违背了一个贵族的起码操守,现在又拒绝了男人间的决斗;现在我以家主的身份,惩罚南刊永生看守西月陵园,终身不得踏出陵园半步。”看上去没有任何对于身体的摧残,但是却永远的禁锢了南刊的自由,根本比死还要难受。
梅丽双眼涌出泪水冲到达鲁面前哀求说:“家主,请网开一面吧。”说话间已经用上了‘家主’这样的尊称,可见爱子心切。
达鲁不着痕迹的把嘴附到梅丽耳边说:“如果姑姑愿意把西月家的财政交给我的话,那我可以考虑哦。”
直到这个时候,梅丽才明白了中了达鲁的圈套,但是肉在砧板,由不得自己了,没有多加考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至此,以梅丽为首的西月小集团在第一回合全盘皆输。
见到梅丽的应承,达鲁装做苦苦的思索了半晌,沉重的面对众人朗声说:“因为梅丽姑姑的求情,我决定算了这件事,希望梅丽姑姑以后多多管教南刊成器。”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直把一旁的梅丽气的就要岔气;达鲁想:气什么气,摊上你这个宝贝儿子,你也只能有这个结局了。
至此,达鲁为了巩固自己家主位置而主持的家族会议以达鲁大获全胜告终,不仅巩固了自己的权力树立了权威还取得了西月家族经济掌握权并以宽宏大量的态度赢得众多不知内情的家族成员的认可,这个成果可谓巨大。众人这时方才明白,这个年仅十七岁——西月家族史上最年轻的家主实非池中物。远远看去,青春焕发却又优雅自如的达鲁无异在众人眼中开始闪烁起异样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