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咱们这岭上难得有女人来,这回一下子就来了两个。”说话的汉子个不高,胖胖的脸,头大得出奇,这会儿正歪着头看玉蓉蓉。
“你就知道女人。”大哥用胳膊抢了一下那本就歪着的头。“咱们虽然是山匪,可盗亦有道。这两姑娘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说罢山匪头领打量蓉蓉和诗香。
“对,我们可不是小门小户,不是没有身份的人,你还是放了我们为好。”诗香见匪首还有些脑子,接着讲道。“你要是敢动我们家小姐,定会招来想不到的麻烦。”
“本来我也没想怎么招。”匪首看了一眼诗香,又看了看蓉蓉。“就是想要点钱财就把你们放回去,可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匪首走到诗香面前。“你们家小姐不能动,那我看你也不差么。”
“是呀。”那歪头胖子紧跟着上前。“大哥,我看这丫鬟长的一点都不比小姐差,而且还挺有性格,给大哥当嫂子,那真是天作之合。”
“你敢。”玉蓉蓉说话了。声音不大,话也不多,却不怒自威。让在场的山匪们都吃一惊,就连在一旁的那位少爷都停顿了一下。
他见蓉蓉挣扎着,想挣脱被绑着的绳索,可惜她没有武功,这都是徒劳。头发和衣裳都显得不太整齐了,一只耳朵上的坠子也不知道去向。
少爷顺着蓉蓉走过的路望去,终于在路上发现耳坠了,他拾起来,用袖子擦干净,放在怀中。
“少爷,你干啥呢?”研尚不理解,他的主子为何这时候不救人,却来找丢了的耳坠。
“没事。”少爷摇头。“有我在,他们出不了事。”说罢他上前,想去救人。
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一阵箫声。少爷和研尚都是一愣。研尚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少爷内力深厚,这会儿虽然没有特别不舒服,但也是一脸吃惊。那些山匪们更是表情怪异,脸部扭曲的大叫起来。诗香亦然,只有蓉蓉丝毫没有反映站在原地,绳子从身上崩落,她吃惊的看着眼前一切。
一缕风吹过,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吹着箫从天而降。这东西身材削瘦,通体黑衣,银白色的头发束在头顶,其余就散在肩上。他的眼睛也是银色的,带着犹豫,也带着恐惧,就像被地狱放逐的鬼魅般让人琢磨不明白。
“怨灵。”少爷倒吸口凉气。
“快把耳朵堵上。”他对着研尚大喊。
“不愧是最年轻的国师,居然认得我。”随着那东西落在地上,他收起箫,声音停止了,在场的人除了少爷和蓉蓉都倒在地上。
“你知道我?”
“当然,你在我的地盘上来往有几日了,我自然知道你的底细。”
“我来玄毅国参加公子会,来的早了几日,只是想找个地方躲清静,没想到冲撞了前辈。”少爷边说边去扶研尚。
“他们没事的。只是会睡上一会儿,我没想伤人。”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少爷上前行礼。“世人都传言,这绝渊岭有神秘力量,现在看并不是传言,只是我出来咋到,到前辈的地盘,多有打扰。”
“赤肖国师能到我这里来,也是我的荣幸。”那怪物走上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只是这山中不愿意散去的一丝灵气,没有来处也不知归途,喜欢吹几声这骨箫,所以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哨骨吹。”
“人也好,灵也罢,怎么可能没有来处,只是不愿意提起罢了。”赤肖上前点点头。他觉得面前这怪人除了长的吓人些,其余都很可爱。“既然前辈不想提起,那我自然不会多问的。”
“听你说话,也是性情中人。”哨骨吹看了赤肖一眼。“我已经记不得我上次同人聊天是多久前的事了。”
“这些是你的朋友?”赤肖指着山匪问。
“他们只是和我同在一座山上的小朋友。”哨骨吹一笑。“他们不认识我,也都是些苦命的人,为人一首叫陈猛,虽说上山当了匪,但也没作过太坏的事情。要不是今天看他们要欺负这两个女孩子,又恰好有你赤肖国师在场,我是不会露面的。只是她?”哨骨吹这会儿才注意到玉蓉蓉。
赤肖也看了眼月光下的蓉蓉。那双眸,那脸庞。赤肖一惊,家里祖辈视为珍宝的画像浮现在他眼前。
“你们认识?”哨骨吹看出他不对劲。
“没有。”赤肖摇头。“她像极了我家传的一张画像,可也只是像,能分辨出来不是同一个人。再说了,我家那画像也有些年头,这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巧合罢了。只是她为何这个样子。”
“我也奇怪。”哨骨吹摇头。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玉蓉蓉双眼带着茫然的光向前走动,那样子就像个没有内心的木偶。她向前走几步,抬头看。“好冷呀,好美呀!”口中说着大家理解不了的话语。
“这?”赤肖不解。
“不是我控制的。”哨骨吹抖动手中的骨箫,同样很吃惊的看着蓉蓉。
突然间,玉蓉蓉原地脆下。“哪有什么人与魔,那不过是有心魔之人的借口罢了,普天同愿,为何不能相守白头 ,共看这雪飞雪落。”玉蓉蓉表情带着遗憾,带着释怀,还有那么几份不由天不由命的谈定。这一切都不是她这个年纪能有的表情。之后蓉蓉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姑娘。”赤肖上前把她抱起来,见她呼吸平稳,想来没有大事情。
“带她到那边的屋子里吧。”哨骨吹引路,赤肖平抱着蓉蓉来到山匪们的房子。他放下蓉蓉,又把诗香也抱进屋,还想转身去扶研尚。
“把两位姑娘安顿在屋里就行了,这些汉子就让他们待在那边吧,过不了多久,就都醒了。”
“也好。”赤肖点头。“我这小兄弟我扶屋里去,这些山匪就让他们在这吧。”哨骨吹听他这么说也没再讲什么,一起动手把研尚也扶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