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所长在村办公室找到平安村村长,想详细了解一下村中的情况。安排胡桂华在村上做工,扫街道。
村长说:″有你高所长面子,咱敢不服从命令?让刘钰老伴扫街道,但你改变不了他家贫穷的命运。他的那个儿子,没一点志气,懒的都不能再懒了,一天吃,喝,嫖,赌,抽。缺德事没有不干的。一个好挺挺的败家仔!"
高所长问:"他家怎么没地?"
村长说:"前任村委会研究的,他家在乡企上班,不管他家,咱村好几家呢。他们都找过市里,都上北京了。管不了。咱村上也不管这些人。他们又没参加村劳动。"
高所长说:"我以为后落户到这的呢。是中央政策大还是村委会大?"
村长说:"后落户?从建屯时起他家祖宗就在这了。你知道这为什么叫保平安屯呢?就是因为三个人建一个屯,后来人多了,成屯,成村,成乡的。保是康四保,后代一窝子康地主。平是李子平,后代一多伴地主,一少半中农,安是刘子安,后代大多是贫下中农。
相传,也是屯中真实的故事。
三个人都挑着行李和孩子,领着老婆来到这建屯的。当初的房子也不象样子。三家建好房子后,康家男女老幼都出来垦荒,李家男人也没呆着的。而李安却抱着孩子今天跟康家唠嗑,明天跟李家唠嗑,但绝对不偷。老婆给康家和李家打短工。
收成了,康李俩家都要白送刘家一些粮食。因为刘子安从不偷他们,也没和他们抢土地。
康家发了。土地一眼望不到边。都是嘎嘎打粮的肥地。
李家发了,有数不清的牛羊马匹。还有酒厂粉房。
刘家还是三间土平房,二亩宅基地。一贫如洗。
都说爹懒儿必懒,其实错了。应该是爹懒儿必勤。刘子安的俩个儿子都特别勤快。
八九岁就开始给李家放猪放羊。李家给的小钱也攒起来,再大一点,也开垦一顷多地。院里院外也都象了人家样子。家里生活有了起色。
到了刘家俩个大小子都到结婚年龄时,家里有了一顷多地,四间房。
街里有卖媳妇的。
十个大洋一位,在大市场前,穿着一身新的红色的衣服。一溜二十几个女人,并盘站在那里。但是,用布把脸盖上,怕剩的没人要。
哥哥有心眼,对弟弟说:“我是哥哥,得先娶媳妇。得我先挑。"
弟弟笑了一下,说:"哥,你先挑,二十七个女的呢。你挑完我挑。"
哥哥只找(删除八字)。屁股大能生小子。允许摸两下。大哥交了钱,把相中的女人领出来,急不可耐的掀去蒙脸布。吓了一跳。原来,脸上有少许的麻子和雀斑。而且年龄也不小,少说也有二十几岁。女人低头顺眼的看着哥哥。见是体壮青年的,心里十分高兴。又见来了一个青年,和自己男人长的很象,便猜到是小叔。也报以一笑。弟弟来到面前说:"嫂子好,之后跪下说:″嫂子帮兄弟一把,兄弟永远记着你的好。"
女人愣了一下,哥哥也愣了。
弟弟说:"嫂子这些女人你都认识,你帮我找一个最年轻最漂亮的。我一生感谢你。"
女人说:"我可挑不好,万一不合你眼神别赖上我就完了。谁知啥样的合你口味。别我说好,你再没看上,到时我捞一身埯怨!"
弟弟说:"信着嫂子了。要是我找个丑的,将来帮你看孩子,吓着了怎么办?好嫂子,只找年轻漂亮的。"
女人说:"丑了可别怪我!"说着,用手一指。
弟弟乐颠颠的把那女人领出来,交过钱,迫不及待的掀去蒙脸布。
揭开后,弟弟却心凉了,女人虽说年轻,但长的不那么漂亮,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乳小。胸平平的没一点风景。
钱交了,怎好反悔?
心不甜有什么办法?大嫂有大嫂的想法,给你找个俊的,妯娌相差太多,她往哪摆?
领到家里,妈妈却说:"吃模样嚼模样?只要勤快,心眼好就行。"
到了刘家,妯娌都很满足。她们脸上写着满满的微笑,手上甘愿把老茧加厚。
之后便是生孩子竞赛。俩人几乎同时生的头胎。而嫂子生的是儿子,弟媳生的是女儿。嫂子的一个乳头就够姪儿可劲吃,而他媳妇的奶不够吃,四处寻找偏方。这就让兄弟十分的嫉妒和恨。
他恨嫂子,你不帮我找个俊的也就罢了,还帮成我个没乳的。有时嫂子和弟妹唠嗑,说起儿子和爸爸抢咂摸,他又更加的恨。当了男人,生了孩子,老婆的胸脯还是那么的恼人。
他恨嫂子,不恨哥哥。
当生到第五胎时,妯娌的地位彻底分开了。
大嫂生了五个小子。将来彩礼钱怎么拿?弟媳生了五个闺女。
母亲看着一炕的孙子孙女,盘着腿,裹着烟袋,爱恨早进她心头。
孙子惹祸,用烟袋锅狠刨,孙女惹祸,她笑着象护崽子的老母鸡。
老太太说养闺女是金钱垛,养小子是赔钱货。
在公婆面前,弟妻又耍尖卖快。一切不好都对嫂子而来。偏偏嫂子性格又鲁满瞎强。恨自己丈夫,恨恨的想:"小杂种,他们欺负我,我忍了,孩子大了我或许有翻身那天,你不护着我,也不把我当人,我让你领着这一帮狼崽过!我让你度日如年!"
嫂子先是上吊不成,又跳井。井水又不深,没淹死,于是穿红衣服用井绳吊死。据说穿红衣服冤魂不散。
临死前诅咒:"你们刘家后代不会好的,丧良心不会好的。生男孩子都是败家子。"
那年下大雨,井里的水冒出,红色的水流了许久。那时的巫师说有冤魂无处栖身,过不久也许会出事的。或许有新的吊死鬼。
屯人有信有不信的,但还是把大井填了,又挖新井。
刘钰的爹是那哥俩弟弟的老儿子。
高所长说:"这故事很烂。也不细。我不感兴趣。"
村长说:"句句属实。这就是刘家祖宗的历史。”
小李说:"有趣。所长,我记下,当小说素材。"
高所长说:"我从这个月起,扶贫扶刘钰。我不信他会这样穷下去。"
小李说:"加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