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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往事

“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啊?”

天涯阁内,姜戮不耐烦的问道,他在此已整整一下午了,每次刚与一个老者辩论完马上就会有下一个人与他辩论。

此时又有一个老者走了出来,向他点头示意,道:“老朽卢宝钰,是这天涯阁的魁首。”

“哟?头头来了。”

卢宝钰并未在意,问道:“方才你说王道,无外乎兵马钱粮,老朽认为此话不妥。就拿如今的南楚来说,国富民安,但南楚能称得上是一个强国吗?反观北边的吴国,国不富,但其他战力却称得上北疆最强,此乃何故?乃民心所向也。”

姜戮半躺在座位上,答道:“你这头头果真哥他们不一样。吴国最强,这是谁说的?楚国不强,这又是谁说的?”

“所以我说你们这些只会待在这小阁子里叽叽喳喳的老头,真的是被自己骗得太深了。”

“民心,固然重要,但一个国家的强盛不但要有民心,还要有其他的物质基础。若是一个国家都是你们这样的腐儒,那他能强盛吗?别的不说,就这被你们歌颂的北周和被你们鄙夷的北元,孰强孰弱不是一目了然?”

卢宝钰笑了笑,没有被他这大逆不道的言论激怒。

“老头,我们打一个赌如何?”

“哦?说来听听。”

“你们北翼书院不一直有一个什么考核吗?”姜戮道:“不出二十年,我必会凭借我的理念统一北疆,把这个当做对我的考核吧。”

“哼。”旁边一名老者冷哼一声:“如此,你不该来天涯阁,而该去藏兵谷。”

“非也非也,谁说一统天下必须会统兵的?”

“不领兵,如何统一?”

“若是有驭帅之能呢?”

众人如醍醐灌顶,是啊,统一天下不一定要事在亲为,只要能统领将军,那便可令他们去做攻伐之事,而自己也不必太过了解兵法。

“如此,你是想学驭帅之术了?”卢宝钰问道。

姜戮点点头,“怎么样,赌不赌?”

卢宝钰点了点头,“我给你十五年,老朽身体大了,传下去,这个赌约谁能获胜,谁便是下一个天涯阁魁首。”

姜戮大笑几声,道:“老头,你是真老糊涂了?到时我若赢了,又岂能看得上这区区一些与我理念不同的腐儒?反之,我若输了,不也正说明你们是对的,随便一个人都能当魁首了吗?”

“那这样,你若能赢,我便做了这个主,北翼书院会拼尽全力保你性命,藏兵谷的将帅与天涯阁的大家你随便挑。”

姜戮点点头,“这个条件倒是不错。”

“老王头,你这是?”绍坤不解的问道。

“小友啊,有的事是不可强求的。”老王头道。

绍坤笑了笑,“你说的是何事?”

“老夫看与你有缘,遂多上这么一嘴。”老王头神秘道:“但若是你肯花下一两银子买下这本秘籍,我保你和那个女娃娃有个好结果。”

绍坤没有犹豫,从怀中拿出一两银子递给老王头,并未接过老王头手中的秘籍,转身便离去了。

老王头笑着看了看手中的一两碎银,也没有多说什么。

“雷鸣大陆?”李长风问道:“那个传说中的大陆?”

解宁点点头,“那个大陆非常神秘,而且实力强大。而在雷鸣大陆,有一个非常隐秘的家族。”

“张家。”解宁缓缓道:“这个家族世代习剑,家族中人无一不是剑修高手。”

“而我们北疆吴国的张家,似乎也是雷鸣张家的一个分支。”解宁说道:“说道吴国张家,你与宸若那小娃娃是不是还有段姻缘啊?”

李长风笑了笑,“院长您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解宁也笑道:“你说的是雷鸣张家,还是你跟宸若的事啊?”

“自然是雷鸣张家。”李长风道:“这个大陆我也只是听说过,但北疆似乎对这个大陆讳莫如深,并没有太多的记载。”

解宁点点头,“不错,雷鸣大陆不但在北疆,就连南国大陆和风息林谷对这个大陆的记载也是寥寥无几。”

“但并非没有人去过雷鸣大陆,我的恩师,也就是你的叔祖李建蛟便去过。”

“那年,师父早已步入天罡境巅峰,距离传说中的化神境只差一步,完成这一步,他便可登阶成神。也因此,他才决定去雷鸣大陆,探索神道的起源。毕竟,在北疆历史的记录中,成神者并不多,只能寄希望于最为神秘的雷鸣大陆。”

“师父并未多说他在雷鸣大陆的经历,但我知道,他在那个大陆,一定受了很多苦难。天罡境巅峰,无论是在北疆还是南国,都是顶峰的存在,但师父在从雷鸣大陆回来之后,修为便一泻千里,从天罡境直接跌到地藏境,在他临终前,他告诉我,北疆的剑修不过是一群花把势,真正的剑修都在雷鸣大陆。”

“那,雷鸣张家与吴国的张家之间的关联您是怎么得知的?”

“在师父死后的第二年,当时刚突破天仙境的王信航来到书院,详细的问了我师父去雷鸣大陆的经历,随后他也前往了雷鸣大陆。”

“与师父不同的是,他回来之后修为并没有倒退,反而从地藏初阶升到了地藏中阶,若非之后的剑殇,他可能是继师父之后北疆第二个天罡巅峰的人。”

解宁喝了口茶,继续道:“之后我便向他询问了雷鸣大陆的情况,他告诉我,雷鸣大陆实际上是由王家和张家两大家族控制的,王家擅术修,张家擅剑修。他告诉我,当时跟他一样闯荡江湖的张泽林,便是这雷鸣张家的一支分支,不过到张泽林这一代他们体内的剑道天赋已经很差,也因此现在的吴国张家并不擅长用剑。”

“院长,您方才说叔祖天罡境巅峰都未能在雷鸣大陆讨到便宜,为何地藏境的王信航可以安然无恙?”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王剑神,他自己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不过师父在临终前曾一直说什么化神境重要的是悟道。这个道,具体是什么无人可知。”

李长风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解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长风啊,你莫要生出去雷鸣大陆的想法。”

李长风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解宁,他不知道院长为何会知道他的想法。

“宸若那小娃娃,可是很久没跟你在一起了。师父曾告诫过书院,若非万不得已,切不可前往雷鸣大陆,你不是王信航,你只是李长风。”

李长风低头不语,的确,他的天赋与王信航相比确实差了点,二十岁的地藏境,虽然自己也是在二十岁进入的地藏境,但比之拔剑术与百步飞剑齐聚一身的王信航,仍显得不太够用。

“李张联姻,自你小时候便已经确定了,如今你都二十三了,张宸若也十五了,再过几年,你们也该成家了。”

李长风笑了笑,“让院长操心了。”

“那个少年,是韩大师负责的。”孙玉清道:“关于他的经历,并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他跟虎丘山的易绍坤和天涯阁的姜戮三人同行。但有趣的是这二人天赋也远没有张月惊艳,只是对枪和王道有着别样的理解。”

“背景查清楚了吗?”解宁问道。

“姜戮有一个叫姜文超的侄子,背景不深,家里也只有姜文超道行在四尺左右。至于那个易绍坤,则是没有查到一点儿背景。”

“背景少并不可疑,一点儿背景没有就略显可疑了。”解宁道:“查,就算从他出生也要给我查出来。”

“院长。”李长风道:“那个名叫张月的少年,莫非与你刚刚所说的雷鸣张家有关系?”

解宁点了点头,但随即疑惑道:“但照理说,雷鸣大陆也是跟北疆大陆一样的大陆,不可能会有不到十五岁便到达地仙的人啊…”

“除非…”

“除非他是张家重点培养的那个人,”解宁抬头说:“或者他对于张家,应该也很重要。”

众人都点头称是,毕竟毕竟张家再势大也不会人人都如张月一般。

解宁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起严密监视张月、易绍坤和姜戮三人,尤其是张月。长风啊,你看这个张月,该如何处理?”

解宁的意思是让李长风当张月的师父,这样既可以时刻关注张月,也可拉近与他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得知雷鸣大陆的消息,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但李长风摇了摇头,“此子,无人配其师。”

“各位师长,若是相信长风,便放任张月在藏经阁修习吧。”李长风跪下道:“此子成就,未来必定会超过我。”

“快起来长风。”解宁把他扶起,“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让他去吧。”

说着他拿出一块玉牌,象征着北翼书院最高等级的令牌,将它递给李长风,“这块令牌,就让你交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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