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柳江吃了一口五花肉,入口即化,竟然比原先府中的厨师做的还好。
“你少吃点油腻的,这骨头汤专门为你煮的。”
汤里放了玉米和胡萝卜,颜色喜人,奶白浓郁,令人食欲大开,“汤也很好喝。”
“嘿嘿,看着别人喜欢我做的饭菜,我觉得特别开心。”
谢柳江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谢谢,我很喜欢。”
外面传来一阵叫唤,银狼对着这里不停叫着,显然香味飘进了它的鼻子。
“这狼不会一直饿着吧。”李依依看了看,“我怎么瞧着好像比前两天瘦了点?”
“你看错了,我瞧着没有变化。”
“那咱们分两块骨头给它吧。”
“这汤不是为我熬的么?”
“骨头上没多少肉,扔给它尝尝吧,不然吵得你都不能安心吃饭了。”
谢柳江面色稍霁,盛了几块骨头放在银狼前,“安分点。”
银狼扭过头不看他,只朝着女孩摇了摇尾巴。
“啧,真像条狗。”谢柳江嫌弃道。
谢柳江余光扫到角落里的绿色蔬菜,“那些蔬菜为何放在那边?”
“屋子里还有一块地,我想把这些菜种下去,这样就可以一直有蔬菜吃了。”
“种下去就会一直有?”
“对啊,这几种蔬菜生命力顽强,比如这青菜,只要把菜心种下去,后面就会长出叶子, 还有那芹菜和韭菜,这样以后,就算去了你那不方便的宅子,也会一直有东西吃。”
“好,那下午我帮你。”
这对未来的规划明显取悦了这个小男孩,以后是一个令人心动的单词。
就这样过了几天,银狼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已经能正常走路,而小孩身上的伤口也好转起来,只剩下不明显的疤痕,除了那还没有完全好的腿,一切都很完美。
李依依看着已经70%的进度条,内心窃喜,有一种将要完全目标的激动。
这时,防护罩外面,有一只鸽子在不停的撞击,因为飞不进来,而不停的扇着翅膀。
“外面有一只鸽子,是不是你的啊?”
谢柳江从房间出来,看了看通身雪白,只眉间一抹柳叶形黑色的鸽子,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待小孩回了信放走了鸽子,李依依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之前我都没有见过信鸽。”
“谢一告诉我宅子已经打扫好了,可以过去了。”
“那些人不追你了?”
“不追了。”
太子府内。
郑璟卓一人坐在棋盘前,双手各执一子,与自己对弈。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长相普通的人,正是之前带走月棋的人。
“郑五。”
“属下在。”
“你可有事瞒着孤?”
“属下不敢。”
“你不明白你现在的主子是谁吗?”郑璟卓落下一颗黑子,慢悠悠说着。
“属下对太子殿下必然忠心耿耿。”
“郑五,你绕开了孤的话。”
“属下不明白。”
“你的主子是谁?”
“是太子殿下。”
“还有谁?”
“······”
“谢家有一块玉蝉,想必你也见过,传闻它能号令谢家所有的暗卫。如果孤没记错,你来太子府前就是谢家的暗卫谢五。”
“太子明鉴。”
“谢家灭门后,丞相只寻到了半块玉,另外半块不知所踪。但是坊间传闻有猎人捡到了半块玉蝉,并卖给了当铺,不知你是否知道此事。”
“属下不知。”
“好,那孤问你,王琰死那晚,你去了哪里?”
“属下遵照太子吩咐,跟踪月棋。”
“然后去了哪里?”
“回府。”
郑璟卓落下一颗白子,“所有人都看见刘路德进了屋子,为何又有人看见刘路德那晚在酒馆?”
“属下不知。”
“郑五,你当孤是傻子么?”郑璟卓又落下一颗黑子,原先落后的黑子开始逆风翻盘。
郑五跪在地上,一般太子语气越平静,事情越不妙。
“王尚书和刘御史撕破脸,对孤确实有益,但是是谁教你这么做的?丞相?”
“回太子,一日入谢家,终为谢家人。谢老将军吩咐属下效忠太子,属下绝不会叛主。”
“郑五,你知道么?你每次心虚时,都会避开孤的问题。”
郑璟卓又放下一颗白子,“你效忠的是谢家,不是孤,你曾是谢家的人,孤也不为难你,但是孤这里容不下你。”
“求太子开恩。”郑五跪在地上,内心慌乱,如今这实话该不该说出来,他不明白。
“你心里没有孤这个主子,不杀你已是对你开恩。”
风吹进屋内,帘子轻轻起舞,跪在地上的人还在挣扎,坐在桌边的人手中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回太子,谢老将军是属下的再生父母,属下只想替老将军报仇。”
“郑五,你的聪明才智全都用在了刚刚这个理由上。以孤对你的了解,你只会直接杀了丞相。孤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
室内再次安静下来。
“想不出来就走吧,别在孤眼前出现了。”
“太子明鉴,坊间传闻的玉蝉号令谢家暗卫是假的,起码无法号令我。”
“假的?”
“属下不敢欺瞒,真正能号令谢家暗卫的其实是一枚玉扳指,这事只有谢老将军,谢夫人和少主,以及谢家的几个暗卫首领知道。”
面对聪慧的太子,郑五低头接着说,“属下见到了少主。”
棋子落在了地上,周围又安静了下来,一切不言而喻。
“他还活着?”郑璟卓压抑着咳嗽了两声,开口问道。
“回太子,少主还活着。”
“可好?”
“少主受了重伤,但所幸遇上了一名大夫,因而没有生命危险,并且恢复得很好。”
“那便好。”郑璟卓捡起棋子,站起来:“他在哪,带孤去看看。”
“请太子恕罪,属下不知,此事只有谢一知道。”
郑璟卓静默了片刻,回头放下最后一颗黑子,胜负已明了。
“也好,你告诉他,让他安心养伤,孤自会替他报仇。”
“属下领命。”
丞相府内。
许立德摸着拼凑好的玉坠,眉头紧皱。
虽说他获得了将军府的信物,可是他不知道如何使用,更不知暗卫在哪。
唯一的用处是其他人也使唤这些暗卫,起码太子失去了一大臂膀。
如今,刘御史儿子杀人的事情已经人证物证俱在,太子在其中也助了不少力。
御史这样一个舆论制高点的丢失让他有些烦躁,好在王晟全还在尚书的位置。
但是不知道是谁将王琰的事抖了出来,皇上虽然未多加怪罪,但是明显不再亲近。
奇怪的是,自己完全没有查出来太子有动静,府中眼线以及月棋都说太子近日没有异常。
倒是端王,借着上次刺杀的事情,大刀阔斧,拔除了他的许多眼线。
许立德摸着残损的玉,难不成这些是太子示意端王做的?
许立德的思路被疼痛打断,是残损的玉坠划伤了他的手指。
许立德将它扔进盒子里,如今最重要的是兵权,端王已经分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三皇子必须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