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刘牧取过烧开的水壶,把手上的茶壶里里外外烫过后,取出今早薛昭昭送他的雾云华。
此茶极为珍贵,长于千丈高山之巅,餐霞饮露,吐旧纳新,须生长百年方可取,每座山上也不过只得区区数两。
若不是新纪元开启,使得雾云华的生长周期变短,更加能适应恶劣的环境,刘牧手中飞鸟青玉罐里的这几斤有可能就是世上的全部了。
但即便雾云华存活率变高,其依然有价无市,说是一两万金也不为过。
刘牧取出一小捧,想了想,又放回去一大半,把手里仅剩下的一小撮放进了薛昭昭送的琉璃茶壶。
水流从高处注入茶壶,发出哗哗的声音,茶叶在热水的浸泡下一点一点的舒展身躯,如同刚睡醒的孩童在伸懒腰一般。
一抹初阳照进室内,微微金色的阳光映照在玲珑剔透的琉璃茶壶之上,与壶底若隐若现的金光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绝美的景色。
慢慢的,慢慢的,清水逐渐转成清黄,茶壶里飘出阵阵茶香,显得仙气袅袅,与坐像庄严,神情专注的刘牧结合在一起颇有禅意。
“老大,这几天一个委托都没接到,你还有闲心喝茶?”
刘牧拿起茶杯,放在鼻翼下闻了闻,刚要细细品味,秦韶的大嗓门在他耳边犹如一道惊雷响起。
自那日解决完黄耀的事后,刘牧便天天泡在事务所,可生意却并不景气,完全没人来委托。昨天好不容易有一位阿姨过来让帮忙找她的狗,结果秦韶刚要接受,阿姨的家里人就过来说狗被找到了,这份委托自然也黄了。
“你这一天,能不能消停会儿?一大早的让我安静的喝口茶,行不行?”
刘牧稳住差点要洒的茶杯,把它放到茶几上。
“老……”
“老什么老,你说说你这几天有闲着的功夫吗?”
“一会儿不是干这个,就是干那个,你要是干正事我也就不说你了,我还得夸夸你,可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饿了吃东西行,但你去冰箱拿个面包把冰箱里的东西全弄到地上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不是我想吃的那个在最里面嘛,谁知道我一拿就全都出来了。”秦韶委屈巴巴道。
“那你再和我讲讲你喝个水把水杯全打碎是怎么回事?”
“那…那是,谁让那些水杯全放一起了,我回手没注意就扫到了。”
刘牧实在没忍住,啪的给了秦韶脑袋一下。
“明明是黄耀比你小六岁,但我怎么觉得你俩反过来了?!”刘牧指着在阳光下,正安静修炼的黄耀。
秦韶瞪了黄耀一眼,幽怨的看着刘牧。
那日刘牧带着黄耀离开赤蛟学府后,便领着黄耀去玩了,虽说是带黄耀玩,但去哪,玩什么全是刘牧选的。因为不论刘牧怎么问黄耀想玩什么,黄耀都只回答恩人决定就好,最后在刘牧的强硬逼迫下,黄耀才说想要去打气枪。
而刘牧由于玩的太嗨,全然忘了秦韶还在事务所等自己的事情。直到晚上回家后,薛昭昭问起秦韶时,刘牧才想起,急忙叫车去了事务所,发现秦韶居然站在门口从白天等到了黑天。
“你说说你,你不知道我的通讯仪号,你还不知道你昭姐的吗?不会向她要?”
“我不是一时没想到嘛。”
秦韶表现的更加可怜,像只犯了错的奶狗望着刘牧。
“算了算了,我也有问题。”
刘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闭眼细品,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嘿嘿,老大你天天领着这小孩干什么?”
“要喝回去上你家老爷子那喝去。”刘牧拍开秦韶伸向茶杯的手,“小黄耀以后就跟着我了,我打算给他找个好师傅。”
“啥?我可不当他师傅,我最讨厌小鬼头了。”秦韶噌的一下站起,大叫道。
“你还不想给他当师傅,我看他给你当师傅还差不多!”
刘牧实在实在没忍住,又是给了秦韶后脑勺一下,不过因此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秦老爷子这么爱打他了。
“我有这么气人吗?”刘牧心下暗想,摇了摇头,嘀咕道:“我怎么可能这么气人,我多善解人意,老秦头打我纯粹是他自己的问题。”
“老大你不用后悔,我不在意的,以后你下手轻点就行。”
“哈?”
刘牧瞬间懵住,又是给了秦韶一下,把他撵回自己的座位。
看着纵使这般吵闹,还在认真修炼,不为所动的黄耀,刘牧满是欣慰。再看某个嘟嘟囔囔,回到座位手还不着消停,在那乱动的某个二傻子,刘牧深切的了解了悲喜交加的含义。
时光飞逝,眨眼间,来到了正午,吃过一顿简简单单的午饭。刘牧不顾秦韶的抗议,带着黄耀出门了。
“老大太偏心了,就带这个小鬼出去玩,都不带我。”
看着乖乖跟在刘牧身后,如同刘牧小尾巴一样的黄耀,秦韶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但刘牧并未像秦韶想的那样带着黄耀去玩,而是领着他再度来到了“天工”牌匾店。
和老板一番交谈,留下要刻的字,刘牧带着黄耀在附近逛了一个小时左右,重新回到了店里。
“兄弟你这刻的字可有够牛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开门做生意像你这么豪横的。”
刘牧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两个正方形匾额,“还行,也就一般豪横。”
黄耀好奇的瞟了一眼,赞同了老板说的话。
这两个匾额上分别写着:
“接不接受看心情,做不做完看发展,费用多少看情况。”
“盛气凌人不做,道貌岸然不做,看你不爽不做。”
按说这事务所本来就比较偏向服务行业,一切以顾客要求为准,有时甚至还要看顾客脸色行事。但刘牧这匾额可是完全把二者地位颠倒过来,等于是在对人说,我接不接受委托,你得听我的,一切以我为主,想让我惯着你,门都没有。
黄耀已经可以想象到秦韶看到这两块匾额时的表现了。
刘牧把匾额收进戒指,和老板告别,带着黄耀叫车重新回到了事务所。
刚一进事务所的门里,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和臭味。
“小勺子,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你就造反是吧?你这得喝了多少酒?”
刘牧左手在鼻前用力的扇了扇,右手攥紧了拳头,开始在屋里寻找秦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