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在缥缈的风雪中看着落月,长睫翕动,目光中有着淡淡的忧虑“你,还好吗?”
落月恍过神来,看向无情,扯出一抹微笑道:“我没事,你不是要去查案吗,别耽误了”
无情思虑片刻,拿出一块沉甸甸的令牌放在她的手心,令牌上刻着神侯令三个大字“这个你收着,见令如见人,凭此令可在各地官衙畅通无阻”
“此案关系重大,我必须亲自去查,只能让他们送你回神侯府了”沉吟了片刻,无情又道:“算时日,赖神医应该也已经到了”
他望着我,目中粼粼有光,好似漫天的飞雪都融在他眼底。
“别怕,落儿,不会有事的”
他说这话时放柔了语气,落月好像有所宽慰,一时恍然,直到他消失在冰雪的尽头,才回过神来。
金剑朝落月行了一礼,掀开轿帘“姑娘,我们启程吧”
上了轿子之后,头便觉得昏昏沉沉的,眼皮也止不住的往下合。
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落月看见自己被人活埋进棺材里,她哭喊,挣扎,都无法阻止这一切。
每天她都会用手指甲去扣棺材板,明明知道这不过是徒劳的,可是指甲断裂鲜血淋漓也还是不断的挣扎。
她在绝望中哭泣,只盼着有个人能够来救救自己,可是每日等来的不过是棺材顶上那个洞递进的食物和水,她始终都出不去。
没有光,她的世界是黑暗的,永远都不会有光明。
从一开始的放我出去,到最后绝望的说,“杀了我吧。”
“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来看看今天我给你带了什么吃的。”棺材外有个少年说着。
落月伸出手,四下静悄悄的,铁链的声音特别的响。
“大哥,我们真的要把她埋进去吗?这还只是一个孩子。”
“这可是上面的命令,我也不想,唉,把链子给她捆上吧。”
粗重的铁链,无际的黑暗。
……
“姑娘?姑娘?”落月似乎是听见银剑在唤,低声应了一声,出了轿子,这才发觉轿外已是天光大亮。
“姑娘,我们到了”金剑道。
“姑娘一路奔波,我们先带姑娘去休息吧”金剑低咳了一声。
两个小童一边往府内走去,一边介绍神侯府。
比如旧楼,收的全是一些古籍经书,也是铁手,也就是二师兄练功的地方。老楼是藏酒的地方,若是风起,还能闻见酒香。
落月不自觉停下脚步,望向远处梅枝掩映下的一座小楼。
那好像是一个对她很熟悉的地方,好似听过北风天,户牗被吹开的声音。见过寂寂长夜中,那里点着一盏孤灯……
“那小楼是……”
金剑顺着落月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公子的小楼,不过此刻公子不在,姑娘还是别去为好,小楼里机关重重,别误伤到姑娘了”
“姑娘的厢房在南边,正对着小楼”银剑冲落月眨眨眼“知道姑娘要来,公子老早就让我们收拾好了”
跟随小童进了厢房,两个小童热心的帮我打点好了一切。
“那姑娘就先休息,要是饿了,桌上有您爱吃的冰糖糕,我们就先走了”
落月点了点头,吆喝声远远的,顺着窗外的花香飘进来,落月心念一动,汴京是大宋的都城,想来定是十分繁华,落月顺着声音出了神侯府。
高塔峻宇,车架御街。人声喧沸,桥若飞虹,此间繁华。
走过虹桥,穿过热闹的勾栏瓦肆,耳边还传来说书人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的砖进耳朵里。
穿过虹桥就是甜水巷了,里面有许多的店铺,笙歌曼舞,店铺林立,商贩热情,人人都眉开眼笑。
在汴京城的大街小巷中穿梭行走,忽见一店名叫做莲花酥,是个极好听的名,她好像对这莲花酥有着不一样的情感,说不上是喜欢,但仍是很想要。
落月走到店门口对着商贩说道“老板,来一个莲花酥”
那小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歉意的道“抱歉,最后一个刚被买走,小店这就要打烊了”
有点可惜,真想尝一尝啊……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落月又回到了虹桥,虹桥两畔燃起了点点灯火,仿佛从天上摘下了无数星星。
汴京的夜晚比白日里还要热闹,空中还燃着一些孔明灯,一盏皆一盏的飞起来,仿佛自己置身灯海之中,这等美景。
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可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熟悉,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那些地方,可偏生什么都想不起来。
……
第二天清晨,天色正好,正好可以去郊外走走。
空中传来飘香的包子味,下意识想掏荷包,却发现今日出来匆忙,荷包并未带上。
“你!过来!”有一行人簇拥着一顶轿子向落月走来,站在面前的侍卫提着刀恶狠狠的看着她。
之前觉得金剑腻没有人情味,比起这个,忽然觉得金剑其实也挺可爱的。
那侍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别论还有其他人,谁知道想要做什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刚转过身迈出第一步,就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站住!”
落月转过身,看见马车上一只修如梅骨的手,掀开了帘子。
“方承意?”落月惊诧一声。
那个侍卫立马把刀横在她面前,语气不善“放肆!谁准你直呼侯爷名讳的”
“宋尧!”方承意喊了他一声。
宋尧浑身一颤,立马道“属下失言”
方承意走到我面前,他虽然是在笑着,但是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
“你跟无情查到了什么?”
想起无情和方应看在雪原上的争端,落月谨慎的想要避开这个话题,道“这是神侯府的案子,方侯爷还是不要插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