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里,池塘边,凉亭上,柳条习习被微风撩拨。
渐渐的,夜深了,像一切生物一样,人类的思绪会被夜色沾染,看着池水里沉浮的鱼儿,他的眼睛扑朔迷离。
波光月影,映射人心,竹林沙沙的响,传入心扉的是抚不平的躁动。
回廊下,轻巧的脚步声,夹杂着曼妙的音响,缓缓的,节奏舒畅的。
佳人身旁坐,他却不曾抬头展望,他们就这样坐着,偶尔看看空中的花树银花,偶尔穿过五彩斑斓的彩光看着黑幕上的点缀的斑点。
“噗嗤,阿溪哥哥,你知道吗,我啊,就像这天上的星星,白天的时候呢,明明在那里,却无论怎样都看不见,到了晚上呢,就像今夜这样万里无云,我就会发光,可是我是一颗孤星,就那样挂在天上,伸手碰不到,也不能碰。”
他看着身旁这个十四五的小姑娘,向天空伸着手,甜美的笑着,弯弯的眼睛透过手指看着天空。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一旁听她讲。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他们都说是我害死了她,因为我是一个煞星,任何人只要接触我都会被瞬间吸干晶元和修为。”
“所以从小到大,除了父亲损耗修为和我拉拉手,摸摸头意外,十四年来从来没有人与我接触。”
“小时候,我总是偷偷跑出去,到没有人的田野上,一个人坐到天黑,我从小就照顾着历代星辰。”
“阿溪哥哥,你知不知道夏天水田里的青蛙呀,叫个不听,水里的鱼儿啃脚,可痒了,我有一次害怕踩到它们,避之不及,一下子摔倒了,哈哈,后来才知道水里的鱼是无论如何也踩不到的。”
“哈哈,阿溪哥哥,你不知道,那些人都老怕我了,一个个的都避之不及,只有姐姐陪我玩,可是姐姐又一次不小心碰到了我,被送到了什么一个神秘的地方养伤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就这样吧,也挺好的,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我嘛,这里,不是很聪明,可是也不傻,我每天晚上,或者从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就开始幻想种种美好。我知道人活着就要好好的活,开心的活,你说对不对阿溪哥哥?”
他终于懂得了与她初见之日的冒失举动的原因了,看着双手撑着亭坐,甜蜜蜜的笑着得女孩,心中涌起酸意与苦涩。
这个丫头,小小年纪风华绝代,上天却让她经受此等绝人的苦难。
除了拥她入怀中,沈子牧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媚娘,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故事,抱歉之前所做的一切。”
小姑娘抬头看着他,眼睛弯弯的像月亮。
“阿溪哥哥,我知道你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只是媚娘想跟你说,无论你去哪里,我都想跟着你。”
沈子牧内心感慨媚娘的聪慧,只是日后的日子他自己都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他不敢,也不能让媚娘跟着担惊受怕。
“媚娘,我...”
“阿溪哥哥,媚娘知道你怎么想的,媚娘不怕受伤,你是我生命中的阳光,如果我不曾遇见你,媚娘会忍受忍受这无尽的黑暗,但是现在不可以了。”
媚娘面向他坐着,眉目传情,却有着坚韧,赤色的眼眸冠倾天下。
“媚娘,你现在还小,可能你只是因为我接触你不会受到伤害而喜欢我,倘若以后你这体质治好了,也就不将我放在心上了。”
话音刚落,他只觉薄唇一热,媚娘那张绝世的脸庞与自己相离一指。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身体的感官似乎被无限的放大,一道闪电从脑海一闪而过,留下的是浑身的酥麻。
四目相对,相信此时也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话语来解释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阿溪哥哥,我是你的了。”
你永远也想象不到,这句话对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有多大的诱惑力。
作为一个十九岁的男孩,沈子牧此时血脉喷张,但是理智不允许他那样做。
“媚娘,五年,给你我五年时间,五年后,我娶你,你嫁我,互不相负。”
听到这话媚娘笑得合不拢嘴,钻进沈子牧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撒娇。
“阿溪哥哥,无论多久我都等!”
月儿高高挂,成就多少善男信女,又发生了多少故事。
“媚娘,跟你爹爹说,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嗯~阿溪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出去玩那里还要请示长辈。”
“那可不行,万一你爹以为我把你拐跑了怎么办。”
“为什么要拐跑我啊?”
“因为媚娘长的花容月貌的,男孩子很容易起歹心的。”
“嘤嘤~阿溪哥哥坏。”
“哈哈哈。”
一夜相安无事,回到小院,沈子牧看着庭院灯火澄明,以为失了火,谁知道入眼的一幕令沈子牧差一点气抽过去。
原来钱不苟为沈子牧办了一场丧事,此时正在庭院里燃着蜡烛,烧着纸钱,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要死要活!
再看墨山,在一旁捧着书,念着经,意在超度沈子牧,
这俩二碧,信了邪了,本在气头上的沈子牧突然来了灵感,要好好整一下他们,自己才安心。
稍微一打扮,在门口用树枝造成无风而阴影晃动的假象,伴随着阵阵阴风,吹灭了蜡烛。
“沈兄,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能找错人啊,我们好意为你设坛祭告你,别吓唬我们,如果你想我们了,就托梦给我们吧,阿弥陀佛。”
钱不苟吓得碎语不断,连连磕头,重新点上蜡烛。
忽然,烛光闪烁之间一个人影在祭坛后面若有若无的闪现,钱不苟刚上完香抬头一看,差一点没抽过去。
“鬼啊!!!!!”
“沈兄,沈大爷,我们刚认识,没有丝毫仇怨,还是好朋友,除了我坑你一些钱财之外,小人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哈哈哈,不苟兄,瞧你那个怂样,你看看人家墨山兄,一点事都没有。”
沈子牧从后面出来,摘掉装饰,露出本来面貌,钱不苟辨认再三,这才相信沈子牧是个大活人。
“沈大人,你可真会折腾人,可吓死我了,要不是我心理素质强,早就尿裤子了。”
“得了吧,至于吗,你看墨山兄,气定神闲的,一动不动,这才是真正的男儿该有的胆量,你说是不是墨山兄?”
“墨山兄?”
沈子牧与钱不苟叫唤他,也没个回应,沈子牧只好走上前拍打了他一下,谁知道墨山突然应声倒地,口吐白沫,抽抽了过去。
“这....”
沈子牧与钱不苟相视无语,一脸呆萌,想着是不是有点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