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桑梓就赶到林夕所在的地方。
刚刚把车停好的桑梓从远处走来,看到一个陌生的男生站在林夕的旁边,拿着个手机问道。林夕则趴在桌上听到男生在她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然后最后不耐烦的吼道:“都说了不给不给!听不懂人话吗?是耳朵没发育完全吗?要不要回肚子里再发育一下出来啊!”
桑梓在不远处就听到林夕充满怨气的声音,连忙跑过去一边拉住林夕,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一边不好意思的向那个男生赔礼道歉:“不好意思昂,我朋友她失恋了,你多谅解昂,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男生刚刚被林夕骂了一通,本来想狠狠的骂回去可桑梓好声好气的道歉便不再说什么了,正准备离开。
林夕听到桑梓替她道歉,又大声说道:“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这些臭……唔”
“男人”二字还没说出口,桑梓就把林夕的嘴巴捂的严严实实,然后继续道歉,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生见林夕像一个疯婆子,于是骂骂咧咧的走了,嘴里还不忘念叨:“疯子,要不是看你好看,谁来要你的微信!疯子!”
桑梓见男生离开,才将手从林夕的脸上移开。
“都让你别和那么多酒啦!不值当的,昂?”急急忙忙赶来的桑梓已经有些精疲力尽,刚刚又经历这么一幕,连忙坐下来喝了口水说道。缓过力气的她看着刚刚安静下来,趴在酒桌上的女孩,头发乱糟糟的,她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推她。面前的女孩慢慢抬起头,她收回了手,满眼心疼的看着,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又好像不像曾经的自己。“桑梓,你来啦,我以为……你不来了呢,我以为,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在红红的眼眶中打转,顺着脸颊刷的就流了下来。完全和刚刚冲着男生大骂的人不同,有一瞬间桑梓以为她是不是有人格分裂了。
“林夕,你听好了,谁都会不要你,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你身边的。再说了,我这才用了几分钟,从我家到镇上就那么几分钟,你怎么就说我不要你了?”桑梓将自己平常粗的像汉子一样的声音收了起来,用极其温柔的口吻说着,然后将三个手指并拢靠在耳边发誓。
桑梓保持着发誓的动作不变,心里想着如果他哥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她一定不会顾往日情分,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桑梓还没想好怎么胖揍一顿就被林夕的回答先拉回了思绪。
“……不是,你、你这句话听着怎么奇奇怪怪的?什么叫……叫谁都会不要我?”林夕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擦干眼泪,托着下巴,皱着眉头说道。
“你啊,还能听得出来我说的话,说明没有很醉。”桑梓听出林夕还存有一些理智,便放心的拿起桌子上的烤肉签子吃了起来,过一会放下竹签,说:“走,我送你回家。”说着就拉起林夕的手臂。
“我不,我不要回去!”林希芮甩开她的手,像极了一个闹着脾气的小孩。她用手指着桑梓的反方向说:“我回去干什么?干嘛要回家!我不回去!我不要……我不要回去。”
桑梓走向前,将她的手移到面前,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拉开椅子,坐下来说:“那行,咱们把这点东西都吃了再回去,行不行?”
“不不不,我这次把你叫出来就是让你陪我聊天,喝酒,吃东西的,回什么回,喝酒!”
“我骑车了,喝不了酒。”
林夕愣了愣,嘟起嘴说了句好吧,仰起头干了。看着江对面的霓虹,她问道:“你说,为什么男孩子说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了?明明在一起时,喜欢的不得了,为什么在他们口中喜欢和不喜欢都那么容易就可以说出口?就好像这几个字在他们心里一点也不值钱。”说着说着,她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如果那几个字值钱,这世界上就没有渣男渣女了。”桑梓低着头用吸管戳着刚拿上来的柠檬汁里的冰块,冰块随着吸管上下浮动。她猛吸一口,感受冰水从口腔一路流到胃中,然后慢慢消失,然后哈的一声,爽极了。
“你哥他不是渣男……他一定有苦衷的。”林夕把头埋的低低的。
虽然她说的很轻,但是桑梓一字一句的都听清楚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林夕开口,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做到两全。
“那你还喜欢他吗?”林夕见桑梓不说话,于是打破沉默,问她。
“喜欢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回不去了。”桑梓用吸管搅了搅饮料,脑袋里想到了七年前的事笑了笑。
“可我还没说是谁呢?”
“除了他还有谁?”
林夕轻声的自言自语:“那也有可能是别人呀,你喜欢过的人又不止他一个。”
“啊?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呢?好了,不说我的事,你叫我出来,就是拿我打趣的吗?现在你才是悲情女主角。”桑梓看着她喝了一杯又一杯,有些烦躁又有些无奈的说道,“别喝了,咱回去吧。”说完便让老板帮忙打包,自己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零食,啤酒,又买了一只炸鸡。将一切打包好后,扶着林夕到电瓶车前,硬生生的让她上了车。可上了车的林夕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导致整个人像一个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的。桑梓没办法,只好脱下风衣,绕过林夕的腰,将她和自己绑在一起,一路慢慢悠悠地开回自己家。
“你好———减肥了。”桑梓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她拖上床,然后从零食袋中拿出一包原味的薯片好好的犒劳自己。她坐到窗边的沙发上吃了起来。她看了看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林夕。突然床上的人抬起手冲着天花板喊道:“我要喝!我要喝好多好多……呼呼”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得一激灵,放下手的林夕迷迷糊糊的睡着。桑梓吓得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忍不住笑了。
她面带笑意的看着窗外早已被黑夜笼罩的天空,偶尔在空中看见一两颗闪烁的星星,比刚刚的天空要更难看到星星了。她看着天空,头有些许的沉重,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窗台,抱着膝盖迷迷糊糊的睡去。
“就这?就这么简单?”
“对呀,最后我睡着了。”桑梓认真的又想了想,:“不然你想怎么样?真的给桑榆发信息或者打电话你才肯罢休吗?”
“不了不了,挺好的,挺好的。”林夕低下头假装冷静的继续吃着早饭,心里却懊悔极了。怎么就不能给力一点,借着酒劲说些什么呢?!说不定,唉!林夕锤了锤桌子,桑梓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女生的脸,从无奈到懊悔,再到生气,最后到尴尬的看着桑梓。
林夕冲着桑梓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