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月沐浴后,用灵力将头发烘的半干,也就没有再用钗子盘发了。想了想披头散发的去找人家也不好,就把上部分干了的头发绾起,下部分的头发就任由其散在脑后,俨然一副未及笄的模样,尽管这一世她还确实没办及笄礼就无了。
施了个瞬移诀,来到了八两的房内。站定在屏风前,正打算走进去看他在不在床上,想了想,八两毕竟是个男子。
“八两。”湘月站在屏风外叫了一声。
房内无人回应。
湘月凝住了,他不在?又叫了一遍,依旧无人回应。
湘月皱眉走进屏风后,床上被褥整齐,无人。
环视房间,依旧没有人。湘月突然感觉自己又干了件蠢事。
自己最近未免也太节外生枝了,八两绝不单纯。可转念一想,又不禁担心起了八两,毕竟算是自己的人。
湘月用灵力留下了一句话在房内:回来后去我房间,别被人发现。
这道灵力信是只会被指定的人看到,湘月也不担心会被其他人看到,就施诀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又觉得八两许是下楼吃饭了。湘月又蒙上面纱,来到楼下。
依旧没有找到八两。
湘月正打算回房时,却和一个不想看见的人碰了个正面——丁宇良。
“看秦姑娘还未吃饭,不如赏在下一个薄面?”丁宇良挡在湘月面前,言笑晏晏,可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湘月,像是想要一眼把湘月看穿。
湘月看到丁宇良只身一人,身旁没有那个叫何茵茵的人,想找挡箭牌都找不到了。湘月斟酌着言语正要拒绝,可丁宇良却再次开口
”姑娘,在下只是想补偿上次毁了姑娘一顿饭,姑娘如此犹豫可是在躲在下?“丁宇良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
”躲?公子说笑了。“湘月没办法,还在打腹稿思索如何离开,面上只能打着迂回。
”是啊,为什么要躲呢?“丁宇良语气一转”莫非姑娘之前认识在下,现在不想节外生枝,故意假装不认识?“
湘月心一跳,面上只能故作惶恐着说”丁公子,你可不能毁了一个姑娘的名声啊。“
丁宇良低头一笑,继而抬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姑娘,请吧。“
湘月这下是躲都躲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去。要是二十年前遇到倒还可以恩怨一笔勾销平静对待,现在只想要逃避,毕竟现在如果身份暴露结局是好是坏都无法预测,实在是命运弄人。
当年在幽冥山的疑点太多了,但可以肯定当时的丁宇良却没有想要想要杀湘月和萧立,可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又不知原由。那五六年后的今天,面前这个丁宇良有会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呢?
”到了。“丁宇良将雅间的门打开,示意湘月先进去。
湘月回过神来,脸色波澜不惊走进去。
雅间内一个人都没有,湘月走到屏风后,看到一张靠窗的小方桌上摆着一叠桂花糕一壶茶,两侧摆着两杯已经斟满的丁香茶。
湘月步调差点不稳,原来这个老狐狸在这里等着她,靠窗,桂花,丁香。
难道他就这么确定自己会来吗?
二人落座,丁宇良开口”如果在大堂遇不到姑娘,在下也会让小二把姑娘请来的。“
”哦,公子竟是如此礼尚往来。“湘月在心里暗骂:老狐狸。
”这里没有其他人,秦姑娘可以把面纱摘下“丁宇良指了指茶杯”莫非姑娘想要表演戴面纱喝茶?“
湘月摘下面纱,丁宇良微眯起眼观察,没有易容痕迹。
湘月顶着丁宇良审视的目光不动神色的拿起茶杯,坦然的喝了一口。
茶入口就有令人心旷神怡的甘,绝对不同于那日小二带来的那一壶。湘月把视线转向窗外,掩饰着眼里的慌乱,因为这杯丁香茶里还掺了茉莉花茶和蜂蜜,这个办法还是当年湘月自己研究出来的。逼得这么紧吗?湘月握茶杯的手不由紧了紧。
”姑娘,你不喜欢这茶吗?“丁宇良再度开口,也喝了一口茶,仿佛是不经意间问出的。
”嗯?没有啊,我很喜欢这杯茶,甜甜的感觉。“湘月回头笑得温婉,又补了一句”公子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茶?“
丁宇良喝茶的手一滞,看着湘月”丁香茶。“
”是吗?“湘月又喝了一口”可是那日我喝的也是丁香茶,味道分明是两样。“
”那是他们不会泡。“丁宇良已经不再看向湘月了。
湘月点点头,又喝了一口茶。想着,是时候放我走了吧,不然只能用那一招了?
”我从未想要害过或者背叛过任何人。“丁宇良突然没有先兆的说出这句话。
湘月听闻,喉间的一口茶差点呛住,勉强咽下”公子为何突然这么说?“
丁宇良像是刚回过神,还是笑笑说”我是说,我不是坏人,还请姑娘不要拘束,尝尝这桂花糕,放心,没毒。“说罢,径自拿起一块往嘴里送。
湘月以对他的了解,他这样绝对是慌了,明明该慌的人是自己,他慌什么?
湘月拿起一块桂花糕,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还加了一层玫瑰花膏的夹心吧?放入口中一尝,果真如此。
湘月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如今少了一个人。
一时间,雅间里悄然无声,两人各有心事的喝茶吃食。
许久,待到壶里再无一滴茶,盘里再无一块糕时,二人重新回到现实。
”姑娘,可是要参加回隐三日后的招生大会?“丁宇良再度开口。
湘月点点头。
“那我就助姑娘如愿了。”
“那公子可也是要参加?”湘月客套的问一句,她哪怕不探查丁宇良的灵力,也知道他的实力很高,根本犯不着去学院受罪。二十年过去了,估计他连劫都渡过了吧?
丁宇良摇头,又说“姑娘明晚可有时间?在下知道一处地方有赏花会,姑娘可愿赴约?”
湘月自然是去不得的,只能使出那一招了。
湘月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我与公子在此处喝茶还梳着未及笄的发髻,已是大逆不道,不守妇道,万不可再去参加赏花会”
妇道?她竟已成亲?丁宇良心里被打消的防备和怀疑又重新生起,原本他也没天真到打算用这顿茶试探出她到底是不是那个自己找了二十年的人,只是觉得自己找了二十年无果的人突然出现了一个特别像的,想不怀疑都难。原本已经试探无害后,对方突然来这一句,居心一时竟猜想不出。
丁宇良望着对面已经乱了阵脚的女子“无妨,既以成亲,为何不见夫人谈起?”
“因为,他已遇不测。”湘月硬是挤出满眼泪“我也不是故意要梳未及笄的发髻,只是头发未干。”
“敢问姑娘芳龄几许?”丁宇良突然很同情面前的女子,难怪之前她都是盘发。看上去年纪也不是特别大,竟已是一名孀妇。
场面一时又安静下来。丁宇良暗悔自己的鲁莽,好端端问一个刚丧夫的女子年纪干什么,正想揭过不谈时,湘月回答了
“15岁。”湘月脸不红心不跳。其实算起来,加上这五年她已经是接近二十了,但她的这五年在转世界内不过是睡一觉的概念,所以时间对于湘月来说,她还确实未及笄。
丁宇良更觉恻隐,看样子是刚成亲就成了孀妇,可他却不知道怎么会哄女人,一时间也想不到要说什么。
湘月更是抓住了这个弱点“公子,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
丁宇良抬头就看见湘月已有梨花带雨之势,把想劝其去赏花会散心的话硬生生换成了”好,姑娘慢走。“他最怕女子哭了。
湘月得逞的走了,留下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丁宇良。
湘月也自认为没有诓人,她确实在某方面来说是一名孀妇,毕竟守灵嘛,想想都差不多。
回到房间,湘月把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萧立,我又和小良见面了。我竟有一刻以为我们又回到了以前的感觉,可怎么可能呢.......
湘月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把发钗戴回盘发的头上。
看来八两还没回来,湘月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打算就这么等八两回来。
太阳西落,湘月一直修炼也有了疲乏的感觉,就停止了修炼,待平息气息后,睁眼。
房内依旧只有她一人,八两还没回来?他不该连瞬移诀都不会吧?湘月脸色已经有点阴沉了。
窗外的太阳已经落了大半了,湘月无奈,想开门下楼去大堂看看时,又想到有可能会遇到丁宇良,还是施了个瞬移诀来到了八两的房间。
房间内那句话还浮在半空中,八两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湘月皱眉,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湘月坐在房内的椅子上,就这么干等着。
不久,四周陷入全黑,只有房门处透着外头的光。
又过了许久,湘月听到窗户旁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一股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一记灵火,房内烛光全亮。湘月一看,是八两!
湘月冲过去扶起全身血迹斑斑的八两,八两已经昏死过去。
湘月把八两扶到床上,想要为他包扎一下伤口。
可湘月发现,八两身上没什么大伤,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道小刀伤,不敷药也可以,他身上的血大部分是别人的。昏死过去的原因是灵力消耗过多以及身上的一种毒。这毒细水长流,短时间内引不起什么波涛。
湘月一时不知是要高兴还是担忧。
这时,还有一点意识回神的八两,微微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人拿着匕首对着他,而后他又昏了过去。昏过去之际,八两还闻到了一股新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