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睡的不安稳,像是身体突然被抛离地心引力,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呼吸紊乱,瘦长的指尖攥紧鹿茸外套,静脉扩张,明显凸起泛青。
吱呀一声,门响了。
楚月猛的被惊醒了,眼角积蓄的水,从两颊蜿蜒滑下。
楚月半坐在沙发上,上半身靠在靠背上,手肘端在扶手上,支着脑袋,眼神涣散不聚焦,像似还没从梦境里面完全剥离出来。
模糊的重重人影走近楚月,楚月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眯着眼去分辨。
是个男人。
套着一身阿玛尼高定。
楚月心里赞叹一声,还挺有品味!
男人身型健硕,量体裁的衣,衬的人笔挺有型。
楚月又在心里赞叹一声,身材不错嘛!
楚月撩起眼皮,还没来得打量男人的五官,就听见一道温柔的声音,通过悬浮的灰尘传过来,:“怎么哭了?”
楚月一下子回神了,她讨厌自己落魄的模样,像个落寞丧家犬,更讨厌看见这般模样的人!
刚刚好印象一下子就散了,楚月磨着后槽牙,气哼哼的在心里骂:“智商是好东西,就是不见得谁都有。”
手边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楚月掏出手机一看,一整夜消耗,电量就像体力,虚若的支撑着,催促着楚月尽快接听。没接男人的话头,楚月套上鞋子,就出去接电话了。
“楚副总,您走之前怎么不说一声啊,这边都炸锅了,说您是······。哎,反正说您不好的,反正我是不信的,您到底怎么计划的呀!怎么不提前跟我通个气呀。”电话另一端急的像烫了屁股似的,说话一波赶着一波,连珠炮的聒噪。
一边是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的鼻腔,一边是手机电流的滋滋声,楚月只觉的胃里面翻涌的厉害,她不自觉地微微闭上眼,压下胃里的不适,开口回复电流一端:“我昨天没睡好,你订一张票,去香港的。”
“楚月,你不会,真的想跑吧!”晓君忐忑不安的问。
“滚犊子,这次的贷款人写的是李总,关我什么事,就算现在这笔贷款逾期,也有总部担着,天塌了个高的人还在,轮得到我冲锋陷阵么!”楚月昨夜睡的不好,气都不打一出来。
“不是啊,月月,催款文件已经从总部下发过来了,我刚刚看到上面贷款担保人,第二责任人,写的是你的名字,现在李总被辞退了,你也得被连带。”晓君急的带了哭腔
“月月,怎么办那”。
李晓君是楚月的大学同学,为数不多的,现在还保持联系的,楚月性格孤僻,朋友本身就不多,她还从不主动联系,所以,只剩这么一个朋友还在身边。
去年李晓君结婚,给楚月发了请柬,楚月请了一天的假过去做了一天伴娘。
年中的时候,李晓君因为公司裁员,被辞退了,楚月就让她过来做事。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再说,咱不是还有诸葛相爷呢么,舌战群儒这种事,他不是最在行么!着什么急。戏刚开罗,别怂啊!”。楚月扯着嘴角,漫不经心,说的没心没肺的。
“那你说,现在就什么也不管,这……合适么?”李晓君还是惴惴不安。
楚月一整夜的疲惫加上还没吃咱饭,难受的直哼哼:“谁说什么也不管了,吃着公司的饭,自己都当个甩手掌柜,要是手下的一帮子人,都跟光明正大的见风使舵,这不是找打么,年终奖不要了!眼下就是年底的年会了。”
“月神算,那你到底几个意思啊……你一直都知道,我比较笨。”李晓君本来就是看着楚月的关系进来的,现在楚月正在危机关头,她却什么都帮不上忙。不免更加惭愧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李晓君丧着气音继续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的,你不在,我根本就不会应付,还有二部的艾丽,你知道的,她一直跟你不对付,之前就老是暗搓搓使些小动作。现在明目张胆的想把大炮和婷婷挖过去,要不是,要不是你走之前定了《大麦不低头》的团队方案,让团队像鹬蚌一样互相依附,说不定等你回来,就剩个光杆司令了!你说,我不是很差劲,现在你有难了我什么都帮不上。”
李晓君嗓音都增加了一丝哭腔。
楚月回国两年,空降到“有你行”,一上位,就做了市场部经理,本来的主管,明里暗里的挑衅海了去了。只要不是当着楚月的面作,楚月就当不知道,见谁都是一副笑脸,这两年倒是相安无事。
这下出事了,还不都跳出来,谁都踩一脚,也不想想,她楚月是谁都能搁脚底下羞辱的么?
楚月脑子理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网,星罗棋布。耳边传来李晓君的颤音:“月月,赶紧给我说说,我怕到时候行差走错,给你惹麻烦,我是你招进来的,现在这个关口,你不在,他们肯定要在我这作威作福,耀武扬威的,我………怕……”
楚月觉得有点冷,也不在扯话题了,她压着声线,电流改变了她的音色,给人安稳的慰贴:“晓君,别怕,我在。这几天不管谁问你,就说我病了,很重,在老家静养,其他的一问三不知,年底这件事肯定会解决,跟部门的几个人说,答应的他们的,今年都有,谁也不会落!”
稳住李晓君,楚月疲惫的掐灭手机,扶着墙壁,转身就看见有人在听墙角,还是光明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