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河流不停地拍打着嬴子曦,而此时在河里的嬴子曦紧紧地抓住钰叔叔给她的小羊皮筏,耳边一直回响着一句话:“曦儿,活着就是有希望的,要记得父亲,记得我,我们一定会有再见的一天。”
函谷关外有两名男子正在河边打水漂玩,不过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旁边坐着一位老者,由另一位少年扶着,老者对旁边的少年说:“庄儿,出来一次不容易,去和他们一起玩玩吧。”
少年回答:“亚父,不用了,我陪着您。”
老者说:“就你乖,去叫他们回来吧。咱们该回去了。”
少年走到几位同伴的身旁,说道:“小龙,小布,咱们该走了。”
“好,这就走,你也来一下吧,出来这么久,你一直陪着亚父,试试吧,看看我们谁打的远。”叫小布的少年递给他一块石头。
“好。”说道,少年就扬起手一把打了出去。不过石头,没飞出多远,就仿佛打到了什么东西。
几位少年仔细一看,好像打到的是个人。
“亚父,庄儿好像打到了个人。”小布大声叫道。
“布儿,你先不要声张。你们一起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老者低声说道。
丢石头的那个少年在原地愣了一下,就赶紧向河中那个人那里走去,慌张中说道:“小布,你在这里看着亚父,我和小龙下去。”
“我不下去,又不是我砸到人了,你自己去吧。”小龙撇了撇嘴说道。
“你说什么?人命关天,你少在这给我贫了,快下来。”小庄有些着急的说道。
“和你开玩笑,急什么?走。”小龙起身就跳入水中。身手果然比那个叫小庄的少年矫健的多,下了河倒像是一条自由自在的白龙鱼。
小龙抓住了羊皮筏上的人把她往小庄的那个方向拉过来。小庄接过那个人,两人一起把落水的人拽了上岸。上岸之后,小龙硬掰开了落水人紧抓着羊皮筏的手,一边喘气一边说道“都晕过去了,还抓的这么紧,看来应该还有力气。”说罢,就在落水的人腹部开始按压。
这时候,老者和刚才没下水的少年也走了过来。小布对老者说道:“亚父,是个落水的女孩子,看起来还有气,庄儿和小龙正在救她。”
“她在水里泡的太久了,你现在搓搓她的手,帮她暖暖,或许会好些。”小龙对庄儿说道。
“你说什么?他是个女孩啊,不行,不行。”庄儿着急的挥挥手。他知道,在水性这方面,小龙是最熟悉的,自己应该听小龙的,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绝对不行。
“谁刚才跟我说的人命关天的,现在在这不行不行的,一会晚了,你还得嘴对嘴给她吹气呢。快点啊。你看这头上肿这么大,肯定是你刚才砸的,你还不赶紧啊。”小龙继续按压女孩的腹部。
小庄听了难为情的拿起女孩的手,开始搓了起来,刚开始还有点难为情,不过看着女孩好像慢慢喘上气来了,就搓的更加卖力了。不过一会儿,女孩就把腹中的水咳了出来,睁开了一下眼睛,又马上晕了过去。
庄儿一看,女孩好了又晕过去了,抬头就问小龙:“这怎么回事啊?”
“她落水已经没事了,但是因为被你砸的伤晕过去了。”小龙一脸认真的看着庄儿说。
“好了,龙儿,不要逗庄儿了,好好说。”老者被小布扶着缓缓说道。
小龙看了看老者,起身过去回答说:“亚父,别担心,我确实逗他呢。你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那丫头应该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应该在水里待了很久,又没有吃东西,所以身体很虚,不过看来她意志很强,我刚才拉她上来时,她手里还紧紧抓着那张皮筏子呢。”
庄儿始终没有起身,听见小龙说女孩没事了,也不管刚才小龙逗自己了,松了一大口气,问道:“亚父,那现在怎么办?她虽然现在没事了,可是现在也没醒过来啊。”
老者缓慢的走近女孩,俯身蹲下来,对庄儿说:“把她的手递给我。”庄儿把女孩的手交到了老者的手里,老者把手指慢慢的挪向女孩的脉搏处。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们把她带回去吧,不过她能不能坚持到我们回去,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你背着她,小布扶着亚父,我在前面探路。”小龙说罢,就直接向远处走去了。
“没事,你待会儿累了,我和你换,走过这一段路,前面就到咱们停马车的地方了。”小布同情的看着依然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小庄。帮小庄把女孩背到背上之后,就去扶老者了。小庄虽然有些赌气,但在人命关天的时候,他也不会和小龙真的计较。反而更加小心翼翼的背着女孩,并回头低声对背上女孩说道:“坚持住,只要用你的意志坚持住,一定能活下去的,一定要活下去。”
一行五人,就这样朝他们停放马车的 地方走去。
这几个少年其实是楚国兵营里的几名士兵,虽说只是士兵,但都是楚国后人。而他们以后也都会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在未来的战场他们也会逐渐展露自己的风采。
龙且: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小龙,自小长在楚国,深谙水性,性格热烈,有一些有幽默的大智慧。
季布:他们叫他小布,是楚国军团中的刺客出身,身轻如燕,楚国亡国后,追随少主一直到今天,性格沉稳,一诺千金。
项庄:性格温柔,天真善良,不善言辞,敏锐细心,舞的一手好长剑,楚国亡国之后,一直和大哥项羽、叔父项梁在一起。
范增:孩子们叫他亚父,士兵们叫他军师,是楚国军营里最年长的人,在楚国那场亡国之战中伤到了眼睛,得人救治之后,虽保住了一条命,但眼睛已经瞎了。后来听闻有楚国后人刺杀秦始皇,经多方打听,才与那楚国后人相遇,并发誓要在有生之年助其完成反秦大业。
一行人来到自己停放马车的地方,依次上了马车,龙且和季布在车外驾车,其他三人在车内,项庄放下女孩,这时才定下心来看清了女孩的脸 。圆圆的脸被冻得很白,头上有一个肿起来的大包,旁边有一个被划破的伤口,两只眼睛闭的不太紧,两根眉毛像两只弯弯的月亮,鼻子虽然不高,但是看起来还挺俏皮的,和自己家乡的女孩似乎不太一样。项庄脱掉自己的衣服给女孩盖上,又拿起水壶给她喂了一些水。
在车上,项庄一直担心着女孩,还是忍不住了问道:“亚父,她会没事吗?”
范增答道:“庄儿,我知道你从小经历过离别,不忍这世上再有任何分离,可是,你不能再这样悲天悯人,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分离是很常有的事情。”
“亚父,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还是很希望这条性命可以因为我们活下来,而且.......而且她现在还不醒说不定真的是因为我砸到她的脑袋了。”项庄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我就说你一路上怎么都心怀愧疚的,不吭声,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原来是在想这个,傻小子,我刚才给号过脉了,她还没醒不是因为你。”范增戏谑的说着。
项庄一听,有些慌了,“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一直盯着她看,您......您......怎么看见的?”
“你原来真的在盯着人家小姑娘在看啊。”范增笑出了声,继续说道,“傻庄儿,别急了,回到营里,我给她,调几服药,应该会好些,不过这小丫头来历不明,我们还是要留心啊。”
“是,亚父。”项庄答道,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躺着的姑娘,眼睛赶紧又转向其它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