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王博威朝我冲了过来,心也慌了,而在这时,那条獒犬也怒吼着一跃而起,我迟疑了一秒,慌忙举刀乱挥,并仓促的朝后闪退。
要是被他俩夹击,我今天死定了,按照王博威前不久说的 ,他绝对会让我骨头渣子都不剩。
“咔嚓。”
“啊……”
随着一声脆响和惨叫传来,我惊慌失措的停止了动作,而后目瞪口呆!
说实话,在这慌乱中,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等我定下神后,王博威和他的狗已经倒在了我面前,并且他的狗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脖子,一股股的鲜血正不停的蹿出。
这种情况是我不曾预料的,惊诧之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条濒临疯狂的狗将王博威当成了我。
王博威双眼瞪得贼大,双手用力的掰着狗嘴,试图将脖子从狗嘴里抽出来,然而,即便是他很用力,但狗嘴依旧咬的是结结实实,到最后他无力的松开手,张大嘴巴乌拉拉的说着吭哧不清的话。
不过,从王博威痛苦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是让我救他。
然而 ,等我反应过来时,王博威突然全身大幅度拱起,接着,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先用砍骨刀敲了敲那条獒犬,发现没动静 ,这才大着胆子去拉王博威,可是,这狗咬的很结实,我用了很大力也没拽开。
等我缓过劲,却发现王博威已经死了,而他的狗也死了。
我怔怔的看着地上的一人一狗的尸体,沉思良久后突然仰天笑了起来,不过,笑着笑着又哭了。
我如释重负的躺在草地上,心里并没有那种惶恐和负罪感,相反却又一种报过仇后的舒畅感。
我终于杀了这畜牲为宁悠报仇了!
我仰望星空,泪流满面,我的宁悠终于可以瞑目了。
至于王博威,我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怜悯,他这样的人是罪有应得,他若活着指不定还要害多少人,这样的结局也算是自食恶果。
看着草地上的一人一狗,我并没有处理,而是脱下破碎的衬衫将砍骨刀裹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出了金山湖公园,我走上一条阴暗的小路,并在一处民宿门口将脸上和身上的血迹清理掉,而后又将砍骨刀洗干净扔进了下水道里。
作为一名骑手外卖员,我对于这片城区的道路分布非常熟悉,成功的避开大街和人流后,我如愿的回到了住处。
来不及处理伤口,我先猛灌了一瓶冰镇啤酒,然后才泄了气似的瘫在地上。
歇了一会儿,我找来医药箱处理身上的伤口。
我身上的伤大多是抓伤,主要分布在胳膊和腿上,等我将伤口处理完成,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
在酒精的麻痹下,一股刺痛和疲惫让我无力的倒在了沙发上,就在我有了丝毫睡意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给我打电话。
带着浓厚的困惑,我翻身摸出了手机,眼睛模糊的扫了一眼,立马浑身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我瞪眼瞅着手机上熟悉的号码愣住了,若是之前,我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接起来,并会腻歪的喊上一句宝贝儿。
可是,现在,我却惊悚万分。
因为,这是我未婚妻宁悠的手机号码。
然而,就在几天前,我亲眼目睹着宁悠的手机以及随身物品跟着她一同进入了焚尸炉!
怎么可能?
难道是火化工将手机偷出去卖了?
带着重重疑惑,我划开了接听键。
“你踏马的是哪个?为什么会有我老婆号码?”
我先发制人,冲着送话筒大声怒喝。
“老公,是我,宁悠啊。”
手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轰!
我只感觉脑袋一阵嗡响,过了十多秒我才回过神,立即对着电话质问“不可能 ,宁悠已经……你,你到底是谁?”
“老公真的是我!”
电话那端的声音和宁悠生前一模一样,她顿了下,焦急的喊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你记住一会儿有人敲门千万不要应声,更不要开门,一定要记住!”
不等我答话,手机里已经变成了忙音。
我喘了几口粗气,压制住内心的惶恐,翻找到通话记录,看着最上面的熟悉号码,点击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一连好几次都是这种提示音。
我有些坐立难安,当然,我可不认为刚才打电话的是宁悠。
宁悠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是她?
除非见鬼了。
噹!
突然间,墙壁上的挂钟响了起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发觉已经是午夜十二点。
随着钟摆一声声的敲击,我忽然感到了莫名的恐惧,毕竟午夜这个词汇包含了太多的恐怖禁忌。
此刻,我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刚才电话里自称是宁悠的人的话。
思索间,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哒哒的沉重脚步声。
我猛然扭头盯着入户门,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那脚步声似乎正朝我家走来!
我来不及多想,慌忙 站起身关掉了房间的电闸,然后,贴着墙壁慢慢的移动到门口。
这时,那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并且能隐约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砰砰!”
门外传来了粗暴的敲门声,接着是一道破风箱似得呼哧声:“李牧 ,开开门 ……”
门外的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听他的声音,我也感到了有些熟悉 ,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个。
我屏住呼吸,双拳紧握的贴着墙壁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敲门声持续了大约五分钟才停止,但门外的人却又停留了一两分钟才哼哧哼哧的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我等脚步声走远了才慌忙的打开猫眼,幽长的过道里已经被声控灯照亮,一个壮实的背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低着头,一手托着脖子,走路缓慢,并且脚尖点地……
看着这个人,我倍感熟悉,然而,没等想起来是谁,那人就停了下来,突然,一个转身,朝我这里看了过来 。
啊!
我吓得猛然退后几步,大口喘着粗气。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这他娘的竟然是王博威。
难道这家伙没死?
我舔着干裂的嘴唇,大着胆子再度看向猫眼。
只见王博威正慢慢转身,他捂着脖子的地方赫然是一个血窟窿,能看到他的上半身已经被染成了黑红,他面目狰狞,双眼瞪得贼大,嘴巴微张,冲我这边做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转身走下了楼梯。
我彻底被吓傻了,胸口起伏的厉害,我跑到窗口,将玻璃窗全部打开伸着头目瞪着门洞口,可是,十分钟过去 了,也没见王博威出来。
我们这栋出租楼只有这么一个出入口,他不可能到这会儿还没下来,除非他没走!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瞪着眼凑向大门口。
黑暗的房间里,静的可怕,因为紧张,我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吓得猛一哆嗦,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而后喘着粗气摸出了手机。
来电显示仍旧是宁悠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