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游艇内聚集了不少外贸商人和不少的贵妇小姐们。他们行为举止高贵优雅,谈吐间都是金贵的气息。整个游艇布局充斥着金钱的味道,总会有绚丽夺目的事物让人眼前一亮。他们聚集在一起,互相吹捧着对方。
姜桃待在贵宾席上,静静地品尝糕点。期间不少的少爷们上前搭讪,但姜桃的冷漠很快打消了他们的兴趣。
耳朵上的坠痛感一直增加着,姜桃烦躁地摘下下耳环,揉搓着红肿的耳垂。等到好些时,姜桃又带了上去。
室内的空气有些闷,姜桃放下了吃完的糕点,站起身来朝船板走去。她没有注意,她的左耳环在她整理礼裙时就掉了下去。
出了贵宾厅后,海上扑面而来的咸腥气息刺激到了姜桃的鼻膜,让她控制不住的想呕吐。她靠在桅杆上,渐渐熟悉这气息。
突然间,一艘与游艇大一倍的船拦在了游艇的前头,迫使游艇不得不停了下来。那艘船上探出四五个脑袋,随后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跳到了游艇上,胯间还别着一把枪。
他用生硬地英语,向船舱内所有的人说:“We're in charge of this season. you've entered, and you have to pay 250 thousand pounds!(这片海域归我们管,你们已经进入,得交二十五万英镑!)”随后,又跳下了四五个手持枪的男人,很快,他们控制了人群。姜桃依旧靠在船杆,没有向后跑。
“Excuse me, It's 250 thousand pounds, isn't it (打扰一下,是二十五万英镑对吗?)”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酒红色睡衣的男人,面带笑容的走向那个五大三粗的胖子。
姜桃眯起眼看着男人——逆着光的确不太好看人的。男人个子高挑,标准的西方人长相,但他肤色却像中国人。那胖子听到男人的问话,笑容立马堆满了赘肉,回到:“Yes, sir, It's 250 thousand pounds .(是的,先生,是二十五英镑。)”男人应声着,勾了勾右手,一个侍从打扮的男人拿着账本,递给了男人。男人飘飘洒洒,写了一张支票给了胖子。胖子看着那张支票,狠狠地亲上了一口,便呼唤伙伴们撤离。
游艇继续前进着。
男人成了英雄,众人向他抛向了羡慕的眼光——一个人能随随便便拿出二十五万英镑的人可不多。姜桃的目光跟着男人走。就那么一瞬间,男人与她对视了三四秒,就很快转移目光朝里厅走去。
A-1室。
“叫几个人把钱追回来。”程野卸下了温文尔雅的姿态,凶狠地看向那群海盗离开的方向。一旁的侍从询问:“无论如何?”
“恩。”程野褪去了酒红色睡衣,漏出了健硕的身材。几十道可怖的刀疤长痕从他的肩部蔓延,形成了一个“schiavo”的字样。
侍从离开了,只有程野一个人在屋内。这道疤是他的耻辱,也是涂抹不掉的记忆。
?程野叹了口气,走进了浴室冲起澡来。
?姜桃脸色微红,呼出了口气,也朝着里厅走去,她的确该坐会了,船总是摇摇晃晃,站着不怎么舒服。
深夜,贵宾厅内举行了舞会。
所有人自由搭配舞伴,跟着音乐舞动着,曼妙的身姿引得姜桃也有些蠢蠢欲动。正要起身时,一连串的英文让姜桃听傻了眼:“Distinguished passengers, I'm sorry about the “pirate robbery“ that happened not long ago. Due to our lack of seriousness, Mr. Cheng Ye lost 250thousand pounds. We are very sorry for this. Of course, we have repaid the damages and certain compensation fees. This will serve as a warning line for our non-standard service (尊贵的旅客们,很抱歉不久前发生的“海盗抢劫”事件。由于我们的不认真而导致程野先生损失了五万英镑,对此我们感到非常抱歉,并偿还了一定的赔偿费。这件事将作为我们服务不标准的警戒线!)”
程野?姜桃心里默念着,人如其名,人确实有野性。想着想着,姜桃朝食物区走去。
她看上了一个水蜜桃,个头很大,闻起来很甜。正要拿到时,一只宽大厚实的手覆盖上了她的手。姜桃愣了一下,看向那只手的主人——程野。
程野迅速地抽离开了手,低声说了句“抱歉。”转身拿了另一个水蜜桃后就离开了那儿。他穿的不再是酒红色睡衣,而是燕尾服。
姜桃拿起那个水蜜桃,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确实很甜,不知是人,还是桃。
舞厅的方向有股骚动,姜桃好奇,也跟了过去看看。
程野被十几个外商人围着,说着不少恭维他的话,旁敲推击地推销自己的产品。
一些小姐则拿着扇子掩面笑着,几个小姐妹小声讨论程野。姜桃依靠在墙柱上,看着程野。
程野面对那些人,没有表现厌烦,而是面带微笑地婉拒着他们的一些意见或者推销。偶尔喝着红酒,摇晃着杯内的红色液体。
姜桃看他看得出神,这时,程野注意到了她,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下手心。众人看向程野手心的宝蓝色耳环,有些不解。程野挤开了人群,说了句“失陪”。
没一会儿,程野走到了姜桃面前,递给了她那只耳环:“小姐,这只耳环是您的吗?”说着,眼神却飘向了她的左耳。姜桃顺着目光摸了摸耳朵,果然少了一只。
姜桃脸色发热,连说:“谢谢,谢谢。”接过耳环,姜桃慌张地戴了上去。程野淡淡地“恩”了一声,又问:“您是姜桃吧?这对耳环是今年新款,特意指明了要送全球第二画家的。”
姜桃尴尬地笑了笑,说:“您真识货。”
程野也笑了,接口道:“这对耳环是我送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在那一刻,姜桃的心不停地跳动的厉害,似乎有头小鹿要冲出来。
“恩…恩谢谢。我说的是能得到您的赏识!”姜桃紧张到有些结巴。
程野一直看着姜桃的眼睛,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眸像那危险海域,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这时,之前那个侍从来了,在程野耳边说着什么。程野的脸色没有变化,对侍从说:“等会儿再说。”侍从退下了。
程野没有在意她的口吃,淡淡地说:“我听说您有一幅名叫《沧海》的画作?”这是个疑问句。姜桃点点头,说:“是的,这幅作品花费了近两年。因为不了解大海,就参加了这次游艇会。等回去再稍加修改就完工了。”程野向姜桃投去了赏许的目光。
“我想收购那幅画,您若感兴趣的话给我打个电话。价格您定。”程野递给姜桃他的名片,看着姜桃接过后,他又笑了。
“您一直在笑什么?”姜桃好奇。
“您要不要看月亮?”程野没有回答,自顾自地问。
姜桃想了想,便一口答应下来。程野请姜桃和他并肩走。两人郎才女貌,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完美的一对。
到了夹板,还是那股咸腥味儿。姜桃脸色苍白,还是想吐的感觉。
“您看这月亮,像什么?”程野有些兴奋。“我很肤浅,它就像月亮。”姜桃闭上眼,努力抑制想吐的感觉。
程野注意到姜桃的样子,又说:“月亮像您,高傲孤洁,孤芳自赏。”
姜桃睁开眼,对上了程野的眼。两人久久没说话,只是互相看向彼此。
姜桃被看的有些尴尬,又转移了目光,看向大海,说:“您像大海,幽深叵测,危险又迷人。”“为什么?”程野来了兴趣。
“我感到了危险。”姜桃打趣道。程野也打趣着:“我也感到了危险。”
两人都笑了,突然,游艇剧烈地晃动着,姜桃险些掉下去。程野一把拽住姜桃的手,拉入怀中。姜桃嗅着男人身上的香烟味儿,竟迷恋上了。
等船不再摇晃时,姜桃也没离开程野的怀中。程野也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地抚摸姜桃的头,捻起散落的发丝把玩着。
“您喜欢什么?”程野低头,附在姜桃的耳边,问。姜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离开男人的怀中。男人有些意外,但没过多表现出来。
“首饰之类的,您呢?”姜桃说。
“航海。”程野答道,“天色太暗,该回去休息了,小姐。我送您。”姜桃点点头,表示同意。
到了姜桃房间门口,程野又说着道别的话:
“晚安,祝您有个好梦,姜小姐!”
“晚安,祝您有个好梦,程先生!”
姜桃听门外的脚步愈来愈远,心才跳得不那么快。她坐在摇床上,回想着今天与程野相处的一幕幕,甜蜜地笑了。
“这么有趣的男人还被我碰上了,挺幸运的啊。”
姜桃一想到程野,脸又红了。
……
程野看着姜桃关了门后,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里面已经有四五个人等待他了。其中有个平头男人,双手递上了那张五万英镑的支票,说:“主上。”
“你们的奖励,拿着吧。”
程野打了个哈欠,坐在躺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四五个人,“有什么意外吗?”
“没有,那群海盗听闻过您,没多说废话就把钱还了。”
“恩,退下吧。”
程野闭目养神起来。
但其中一个人又说道:“夫人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程野回道,“告诉她,等老头死了再回,不过那是继承家业,不会在那久留。”
地上的五人面露难色,又不好说什么,悻悻离去。
程野睡不着,他一直想着姜桃。姜桃那曼妙的身体曲线一直在他眼前晃动着。
她的腰真细,程野真怕那一下给姜桃的腰折断了。
“姜桃,这是个好名字。”程野喃喃自语着,不久,他睡去了,眉目间淡淡的忧伤始终没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