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提前已扣上凤冠蒙好了盖头,把手搭在天涯伸过来的手背上,缓步下了轿子。
然而,天涯却没有引着明月走到别处,而是走到了墙边。
明月能清楚的感觉到,旁边就是一堵墙。
就在这时,喜娘面无表情的开了口:“你们今日来给忠顺王府冲喜,记住自己的任务和身份!不要自以为进了王府就是正牌王妃!”
你们?
明月心里一阵纳闷,看来这话不单是对自己说的,那么这到底是来了多少个人啊?
刚想撩起盖头看个究竟,不知是谁发出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进了王府,嫁了王爷,不是王妃是什么?”
凭借着敏锐的听力,明月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稚嫩的声音就在自己旁边一米左右。
喜娘扫了一眼众人,冷声道:“是奴才,是听命于东昱皇太后,被派过来伺候人的奴才!”
“在家从父,出阁从父。既然嫁进了王府,就是王爷的人,怎么还是皇太后的奴才呢?”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月真心觉得,这可真是个稚嫩滴娃,若没有大后台或真本事傍身,总是大庭广众之下提这种天真问题,怕是要吃亏吃到饱!
果然,那边话音刚落,这边喜娘那冰冷的声音就又降了几度,明显的透着不耐烦。
“谁在说话?”
阴云散去细雨已停,太阳也已经高升,喜娘的声音却凉的像冰,甚至辨不出喜怒哀乐。
无人应答,现场静的一片死寂!
“刷”的一声,旁边的新娘被掀了盖头。
明月低着头,透过下面的视线看到了一双宫靴,是那种宫里太监才会穿的靴子。
再往上看,就看到了一缕白色的拂尘。
那是宫里伺候的近身太监才有的拂尘!
“啪”的一声响,一巴掌重重扇到了人脸上。
旁边的稚嫩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带着哭腔:“你为什么打我!?”
“打你,是为了教化你。你们只不过是奴才!”
明月“刷”的一下子掀了盖头,左右看了看,原来这里一共有五位新娘子,并排站在墙边,明月刚好站在中间位置。
前面不远处依次停放着五顶花轿。陪嫁等物品也一应放在花轿旁,每个花轿旁都站着一个喜娘,个个都像木偶一般面无表情。
此刻站在面前教化新娘子的那个喜娘正是陪明月过来的那个,由于曾经打过照面,所以能够清楚认出她的脸!
“谁让你掀的盖头?”喜娘照样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问的话也毫无温度。
天涯在一旁警惕的观察着,不敢轻举妄动,却又随时准备着挺身而出。
明月睨了一眼问话的喜娘,没有回答,反手扯下了旁边另一个新娘的红盖头。
那新娘子带着和明月一样的凤冠,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虽然没有说什么,脸上却早已布满了泪痕。
见此情景,明月对着喜娘轻蔑一笑,“不就是个红盖头吗?谁掀不是个掀?难道你掀可以,我却不行吗?”
喜娘对着旁边的太监一使眼色,太监立刻扬起手就想对明月掌嘴。
然而手还没落下就被明月截在了半空,笑道:“看来公公是随意打人打上了瘾,只不过,这是病,得治!”
话落,明月嘴唇一抿,眼中透着狠戾,单手一用力,只听“咔吱”一声响,那太监的手腕被当场折断,疼的立刻鬼哭狼嚎起来。
原本训话的喜娘见状,赶紧令人扶着那太监离开,转而指着明月的鼻子训斥:“大胆刁奴!你竟敢以下犯上!”
明月一挑眉,驳斥道:“我家中长辈叫我来这里做冲喜王妃,可没叫我与你为奴!”
“你!”喜娘被气的浑身颤抖,咒道:“刁奴无礼!待我明日回了太后,将你满门抄斩!”
明月一把抓住喜娘伸过来的手,笑道:“刚才那公公有病,我断他手腕是为了给他治病。不过,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奴才,嬷嬷明明听到了,却还说我是。看来,嬷嬷也有病,要医好才行。只是,依我看,嬷嬷这病灶怕是在脑袋啊,毕竟记性太差了!不如,我现在帮忙医治一下啊!”
喜娘立刻吓得扯着手往后退,同时大喊:“傅明月!快放开我!你的腰牌还在我身上!”
明月任由她挣扎的厉害,手却没有松开,面上做若有所思状:“哦?原来我姓傅,若非嬷嬷提醒,我倒忘了!”
说完,手突然一松。
那喜娘来不及收力,脚跟不稳,蹭蹭蹭后退了好几步,“啊”的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明月见状不忘补刀,笑道:“多谢嬷嬷提醒。”
其余的喜娘连忙跑过去扶起倒地的嬷嬷,不知是否是摔坏了脑子,那嬷嬷嘴里还在愤愤不平:“刁奴!大胆的刁奴!让你不得好死!”
训话的人就这样被扶着离开了,留下的另一个喜娘立马顶上了空缺,虽然同样是面无表情,同样是宫里出来的嬷嬷,但这个明显年轻许多,说起话来也像是人话了。
“我等都是宫里的嬷嬷,此番奉旨前来充当喜娘,一是为了迎亲,二是为了方便教化。毕竟,新嫁娘都还年轻。”
明月冷哼一声:“教化?”
又是教化!
怎么?
刚送走了一个训话的,又来一个教化的吗?
没完没了了吗!?
留下来的这个刚刚亲眼目睹了明月的手段,虽同样是面无表情,但说出的话语无形中乖顺了许多:“我等皆是奉了太后懿旨,叮嘱诸位嫁娘要时刻谨记有国方有家的道理。冲喜是为了忠顺王的身体,更是为两国邦交,诸位嫁娘肩负重任,望好自为之。”
说完一拍手,立刻过来几个抬箱子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吩咐派差。
原来,他们竟是宫中侍卫,换了衣装来做壮工。
这个喜娘吩咐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留下的侍卫带着五个新嫁娘去了各自的住所,都在后院,一人分了两间屋子,一间住人另一间存放嫁妆。
安顿好以后,明月心里又开始纳闷了:这样就完了吗?也没见到那夫君的面,也没个拜堂的戏码,这戏做的还不如上次本尊替嫁时候做的足啊!
难道是打跑了训话的嬷嬷,所以程序都被精简了?
可是……
呵呵,谁会知道那木偶似的喜娘竟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还没动手就趴下了。
只能说一个词: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