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断推移,可是我们依然没有找到墓口所在地。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圆月高挂,天上繁星点点。我们三个坐在火堆旁互相谨慎的看着对方,都怕突发变异。
老者先打破了宁静:“我说一下我的想法吧,我们在一起时我做了但你两没做的就是我看到了大象的眼睛。那通红的眼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就好像一个诅咒一样,之前看到那双眼睛我都像被控制般不会动。虽然之前我就提起过这件事,但是当时没有考虑太多,现在细想,保不准真有什么关联。还有,刚刚风起很多次了,可是我都没有被附身,说明它们已经不屑附身于我,现在的它们可能正躲在暗处等榕树复活的那一刻。”
我想了想后道:“老者说的对,我们不能产生间隙,我们必须要在蛇榕树复活之前找到进墓的方法,否则,榕树成精,真像他说的那样攻击我们怎么办?又或者,我们尝试找找榕树成精的原因,看能不能破解。”
西西立地道:“世界万物之谜,要从其本源下手。我估计,这谜底就在这蛇榕树身上。”
话不多说,我们不作迟疑立马上树检查。
不久我们三个便爬到树中央,可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懊恼的狠狠拍了拍主树干,突然手心有些吃痛,我看了看我拍的位置竟有一处尖刺凸起,形状貌似不是树汁结。
我打开手电仔细观察,随即吃了一惊。那是一个琥珀状的玩意,是个透明黄色尖刺小球,只有小拇指指甲壳大小,里面包裹着极其微小的一条白蛇,白蛇虽被困于其中,但是姿态惟妙惟肖,没有呈现任何死态,还在里面不断游动。
刚刚可能由于焦急没注意到这么小的玩意,现在仔细一看,树干中央竟然全都遍布着这些琥珀。
出于好奇我下意识的尝试着能不能撬下来,刀刃刚插进树干,大树突然地震似的猛烈摇晃起来。
整棵树好似活了一般,树枝开始四处摇曳,我们三个紧紧抱着树干生怕被甩飞出去,这么高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有树干在风中不规则的摆动着,诡异的姿势就像游动的蛇一般。突然我们三个被树枝盘绕卷起,我们用尽力气也挣脱不开,树枝越绕越紧,我们已然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就在我们快要昏厥窒息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到我的名字,我无力的抬起双眼看了看来人,这不是凯哥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没有和他提起过傣王墓这件事啊。
但是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费劲最后一点力气大喊:“凯哥,快想办法救我们!”
眼看着我们几个快要不行了,凯哥慌乱的掏出随身携带的军用刀就往大树上砍,只见红色树浆如血液般顺势流出,它似乎被彻底激怒了,树枝摇曳的越发厉害,瞬间挥舞着树枝把凯哥也缠绕起来。
我们四个不停的挣扎着,但是越挣扎,盘绕的越紧,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这时老者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嘲笑凯哥道:“你这傻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送死的时候这么及时,千里送人头我就服你!怕我们孤单特意来陪我们啊?”
我心里暗骂道,这老者,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但同时也惋惜的看向了凯哥,这家伙跑来和我们一起送死干嘛。
过了几秒,我们并没有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而是突然失去了重心,被猛的抛到半空,眼前一黑,落地的瞬间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身处黑暗之中,脑袋昏沉,全身一阵刺骨酸痛。
我拿出了手电打灯,他们三个就在我的附近躺着,还处于昏迷,我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还好都活着。
我开始张望四周,我们身处于一个方正的的密室中,四面都是青石砌盖,四根青石柱柱于房间四角,地上竟全是动物和人的骸骨,我的手竟按在了一个人头盖骨上!我瞬间汗毛直立,惊起大叫,他们被我的叫声惊醒。
这应该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密室,那些小动物和人应该也是被榕树摔下来砸死或者困死在这的。距离我们头上至少10米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洞,渗出微微月光,我们应该就是被榕树从洞口扔下的,这个洞的位置究竟在哪?
我不断心生疑虑:当时我们检查时并没有发现这个大洞,应该是榕树抓狂的时候才出现的,可是为什么它会突然抓狂呢?真是因为我撬了那条白蛇琥珀触发了机关还是只是凑巧正好那个月圆时分是它发狂的时机?看我这犯贱的手,真该剁了。
但是其他的这些死去之人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个机关那么小不易发现,他们又是怎样惊扰了榕树呢?
正在我不断自责之时,鬼哭狼号声响彻云霄。他们吃痛的骂爹骂娘过了几分钟才渐渐安静下来。也挺佩服这三个大男人的,还怪有力气骂街。看他们叫骂够了,我和他们讲了我的见解,他们也不致一词,纷纷陷入沉思。
想不通的还是暂时别想了,答案也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知晓,能暂时躲避蛇榕树的攻击已是万幸。
此时我们齐整整转头质疑的看向了凯哥,他被我们的眼神瞪的心里直发毛,抓头紧张道:“喂,你们三个用抓奸夫的眼神看我干嘛,我可是清白的,日月可鉴!”
我白了他一眼:“谁说怀疑你人品了,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
“你以为这鬼地方我想来啊?还不是有人偷偷给我发了信息,叫我这个点到这里找你们,短信说你们有危险,我不放心就过来了,好心没好报。”凯哥憋屈的指责我们。
我们三个听的懵逼,因为这件事就只有我们三个和玉香商量过怎么会存在第五个人知道。对了,还有阿旺婆,可是她如果有让凯哥进入团队的意愿,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完全可以在我们拜访她的时候就挑明。因此也不会是她,无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众人都是反对我们进入这山林,不可能再想把凯哥也牵扯进来。神秘人竟然还知道我们何时会遭遇灾祸,并且时间估算的如此准确,他到底是谁,简直料事如神。
我思虑片刻后道:“现在也不是想神秘人的时候了,凯哥既然已经进入团队,说明这事跟他也有一定的牵连,神秘人只能留到出去后再查。当下重中之重要考虑的是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走。”
难道这里就是墓室口了吗?如果不是我们会不会继续被困死在这?上面这个洞口太高了,我们根本不可能从洞口出去,哪怕出去了要么困到饿死在外面,要么就是被榕树拧成麻花。不管怎么想这里都是个温柔乡。
这时老者有所发现:“你们快来看,这里有几幅壁画。”
我们起身向老者走去,我们仔细的观察着壁画。幸亏我对版纳的历史有略微研究,慢慢分析道:“这应该是关于初代傣王的,从壁画内容看应该是帕雅真受命南诏王来平复五大勐(勐泐,勐老,勐文,勐交,勐泰),当时的五大勐群雄四起,各方势力互不妥协,以致天下大乱。五个地区间战争不断,老百姓处于水生火热之中,食不果腹,妻离子散,民不聊生。
各勐主也是忧心忡忡,看着实况再也不各怀鬼胎,纷纷上书南诏王平复战争。于是南诏王便开始招募勇士平复战乱,这时候景咏(现如今的景洪)的召真悍(帕雅真)看到公文后,立即向南诏王上书要求率兵平息动乱。南诏王看此人英气逼人,高大威猛,有大将之风,便让他率领五百精兵前往动荡地区政治收服,帕雅真也不负众望,一路百战百胜,战功彪炳。
勐泐形势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南诏王十分欣赏帕雅真,宋朝皇帝决定升他为“勐泐景陇金殿国的首领”,当时的景陇国国力强大,传闻人口达800多万,不仅是人口大国,还是军事大国,战象9000余头,兵力强盛。这壁画应该只是描述了帕雅真统一勐泐的事件。”
这时凯哥若有所思的开了口:“这些壁画上刻着傣王的事迹是不是代表这里和傣王有着某种联系,并且这里的位置和傣王宫旧址离的不远,莫非,这里真是傣王的陵墓?”
西西解释道:“凯哥,你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就是来寻找傣王墓吗?所有王室陵墓修建虽然珍宝琳琅满目,却机关重重,闯入那可是九死一生。我们为了寻找王一没有办法才殊死一搏,但是在这墓室里,稍有不慎,分分钟会被秒杀。”
这时凯哥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们来这古墓里找王一?这是什么奇葩异事?”
我无奈道:“王一是傣王墓的守陵人,这件事凯哥你应该不知道,他已经失踪两天了,有人提供给我们的线索就是这傣王墓,所以我们只好来此处寻人。”
凯哥责备道:“那你们之前为什么不和我提起此事,好歹我也是一战斗力吧,就你们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中间还夹个女人,粽子不得把你们当夹心饼干吃了?你们还想在这古墓里活命?”
听完我瞬间来气:“不叫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犯不着和我们一起冒险赴死,本就和你没多大的关系,你又何必舍命陪君子。”
凯哥听完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女人脑袋里是灌了铅吧,你真以为就你们三个可以破了这傣王墓机关?我来你们就偷着乐吧,我可是卸岭后人,虽然现在技术失传了,但骨子里还流着血呢,别不知好歹。”
老者突然眼里冒光:“你是卸岭后人?你以前怎么从来不说?知道的话肯定要拉你入伍,上阵杀敌啊。”
凯哥反问道:“谁会到处和别人说自己是盗墓门派的后人?吃多了没事干嘛?这可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瞒还来不及呢。”
他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我们三个被怼的哑口无言,默不作声。
尴尬一会,西西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凯哥,你刚刚说的技术失传是什么意思?”
凯哥听罢瞬间脸红,羞涩的扰扰头:“嘿嘿,实不相瞒啊,以前祖上的确是卸岭力士。但是到爷爷这辈,由于战乱,爷爷便在年少时就和家人走散,因此没有完全继承门派绝学。后又因新中国成立,严打盗墓,因此到我这一辈已经基本没什么特殊技能了。”
我们三个齐刷刷的撇了他一眼,异口同声:“切。”他这话说的像没说似的,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扑灭。
我们还在为希望渺茫而苦恼之时,老者却异常兴奋:“我以前一直好奇盗墓究竟怎样操作,从没想过会有幸在自己身上发生,有生之年我终于可以盗一次墓啦,哈哈......”
我们三个嫌弃的看着正在兴头上的老者,他的脑回路永远不和我们在同一条线上。
我挖苦他道:“我们是来找王一的,不是来搞什么盗墓的!况且,你给想过,在盗墓界相传的怪物,什么尸鳖、黑头蛇、火瓢虫,粽子......你能扛几波伤害,第一关就翘脚了吧?你有那个主角光环吗?你说武力值好点的吧凯哥,他还算得上个人物,但是我们三简直就是拖油瓶。”
听到这里西西不服道:“拖油瓶是你俩好不,好歹我体力不差呀。看我这身材也差不多吧?数重量级,来个粽子我还能坐死它。就你俩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当彩条甩。”
我和老者互相疑惑的打量着对方,陷入深思。心里默认到他好像说的是这么回道理。
但是老者还是极力想为自己找回价值:“谁说的瘦子不能盗墓了?我虽然身板小,但是我可以当智多星啊,超强大脑。”
随后挑衅的看着西西挖苦道:“就你这“魁梧”的身材,到时挖盗洞都得多挖几米。挥霍资源,浪费力气。”
这时候西西笑的更放肆了:“得了吧你,是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智多星你还不如说是黄老歪呢!她最起码还有点头脑,你这……”西西满带质疑的审视着老者,马上蒙着眼睛道:“哎,不敢看啊不敢看,我实在找不到闪光点,太辣眼睛了。”
老者气的满脸通红,伸出大拇指翘起对着自己洋洋得意到:“怎么就不敢看了,就我版纳彭于晏的名声,管他什么粽子啊,尸鳖啊,见到我不得绕道走啊?真的是,到时如果碰到那些玩意,我非得给你证明一下什么叫实力,酷到他们掉渣,一点都不会发现别人的长处,天天就知道怼我!”
听到老者憋屈的话语,我们都止不住的笑出了声。他这所谓的自创技能也是够拼的。
西西假装示弱安慰老者:“好好好,你是我们团队里的颜值担当。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往后就靠你罩我们了大哥。”
说罢西西双手握拳像梁山好汉般的向老者拜了一下。老者听到西西这么夸他,瞬间骄傲的高昂着头:“必须的!西兄,等碰到什么怪物了,直接报我名字,妥妥地,别给它们留情面。”
一阵调侃过后,我接着道:“别凭了,你们听说过这种蛇榕树嘛?”老者和西西纷纷摇头。
这时只听凯哥缓缓说道:“这棵与众不同的蛇榕树我听过关于它的故事。”听到这里我们三个都来了劲,终于出了个有文化见识的了。
我们三马上走到凯哥身边围着他坐了下来,一个个如好奇宝宝般等听睡前故事,睁大眼睛好好盯着他。
“它和我们平时见到的蛇榕树完全不同,常见蛇榕树是树枝上还有根须往地上生长,用以支撑枝干,树枝错综复杂,但是不失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那时候我去勐海边陲的一个小村寨里探望我朋友,那是个傣族寨子,寨中种满各型各异的大榕树,我看到那些大榕树的规模之时颇为震撼。
这时我朋友的老祖就笑着和我聊天:“这榕树啊在我们这很普通了,随处可见,并不特别。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村有一棵千年老树,树身像蛇,满是花纹,有六七十米高呢,从我们祖祖辈辈开始那棵树就一直生长,人们以圣树为中心建造了现在的村庄,没有人知道这棵树究竟有多少年的历史。
村寨发展越来越好,人丁旺盛,风调雨顺,大家都说是圣树带来的平安和富裕日子。村寨的人逢年过节都要去向圣树参拜,祈求庇佑。但是大概在七八百多年前,村里突然来了千百号士兵,连夜把圣树连根拔起想要带走,村里有人出去制止竟被暴力杀害。自从圣树被带走,整个村子一夜之间没有了生气。
慢慢的村里不是牲畜突然死亡就是瘟疫横行,也突发了百年未见的大旱,颗粒无收。村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村寨虽然派出了许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去寻找圣树,但都无功而返。
哎,不知道小伙子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进村时候我们村路口的石匾上就刻画着这棵圣树啊。”
凯哥叹息道:“当时进村时我的确是看见了石匾上的蛇榕树,但是并没有过多注意。却不曾想,在这里我竟然再次见到了它!也算此生有幸吧,只是以前神圣的象征现在却成了妖邪之物,造化弄树啊!”
我叹口气说道:“如果这里真是古墓,圣树为保古墓安危,吸收了这里太多的阴气致邪吧,我们能力有限,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寻找出路要紧。”我拍拍凯哥的肩道。他会意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