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女娲身旁的侍女我见过的,不是她。
这个女子眉间染着怒气,小巧的圆脸大概是因为愤怒看起来红彤彤的,那眼珠子水汪汪的,十分灵动。
我背着手笑着问她:“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亵渎女娲娘娘就是不对!”小女孩还是一脸的羞愤,瞧着倒有些可爱。
我来了些兴趣,想逗一逗她。便凑在她耳边坏笑道:“那你可知更过分的事情我都做过?“
女孩脸涨得更红骂了声登徒子,便提裙跑了,真是遗憾,这样有趣的小孩我还不知她的名字。
“你来这儿做甚?她又不在这儿。”天道如今愈发神通广大了,进来时我都不曾察觉。
“我倒是想去找她,可她不愿见我,我能怎么办?”大抵是这凡间日子过得久了,我愈发不敢去见她。
“你倒是长情。”天道总是说不得几句话便要生气,我都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么多的怒火。
“这些日子不是要忙着封神吗?你怎的有空来找我?”天道素日里最爱把什么三界挂在嘴里,偏偏今日居然出来躲了清闲。
“我分了一丝元神看着呢,出不了事,还有姜子牙在那儿盯着,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水花。”那姜子牙是他挑的人,负责在人间帮他网罗人才,我瞧着那人呆呆傻傻的,天道却是十分信任他。
天道说的毫不在意,我却觉得十分惊讶,这些年,他好像变了许多。以往他明明最重视三界之事的,生怕哪日三界就覆灭了。
“阿生,你变了许多。”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让我唤他阿生,如今已好几千年,我倒也习惯了,只是我却还没有名字,他说我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可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在人间,我叫帝辛,如今帝辛也死了。
“也没有,总不能我什么都帮他们做了吧,如此怕又是不成器的一批。”天道语气里带着愤恨,想来先前那批神让他着实失望。
倒也是他自作自受,非要建什么三界,整什么秩序。地下这群人妖鬼啊什么的,整日闹哄哄的,不知他是如何受得了了。
天地出生那会儿,虽说有些寂寥,但胜在自由自在,每日瞧着女娲便十分开心。说来说去,当时不该给那些泥人渡那口气,如今也没有这许多烦心事了。女娲也不会因为那群泥腿子与我生分了。
思索间,天道竟拉着我化形入了人间的酒馆,说实在的,这酒我在人间已然喝腻了。但瞧着他兴致勃勃,我便没忍心拆台,左不过我闲的发慌,陪他饮杯酒倒是可以的。
只是这人间的酒原来滋味各不相同,这酒馆里只拿了个大翁盛起来,要喝了便倒在粗瓷碗里,我瞧着有些新奇,抬起碗饮了一口,着实难以下咽。天道却喝的面不改色,仿若什么珍馐。瞧着他的样子,我有些感叹:“害,天道真可怜。”
我本想说请他喝一喝我王宫里藏的美酒来着,却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刚被人灭了国。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我真羡慕你,什么都不记得。”许是这人间俗世的酒太过激烈,天道不过饮了几杯便脸色涨红胡言乱语起来。
我追问:“我该记得什么?”阿生一定知道我的过往,可他从不愿意告诉我,如今那人沉睡着,我的能力又大打折扣,竟打不过他了。
他却倒在桌上不说话了,当真是十分恶劣了。他这人也一向奇怪,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待你问他,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你,一眼不发。
这些年许是染了人间的烟火气,我脾气渐渐好了起来,他却愈发的得寸进尺,若是以往,他这般嚣张,我定然揍得他爬不起来。
眼下他醉的跟摊烂泥似得,我倒是想将他扔在这儿不管,却又怕他醒来又给我找事做。只得将他扛起来朝着酒馆外走,只是要去哪儿呢?平日里都是他来找我,他住哪儿我却是不知道的。喝不了酒还非要喝,真的是很麻烦。
我扛着他往天上去,却听得熙熙攘攘一阵吵闹,若平时我定然不凑这个热闹。只是我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在骂女娲骗她。走上前去,却见她被铁链锁着,血淋淋的,身上烂的不成样子。
本来,我赠给她一条尾巴,若是阿生瞧着了,定会睁只眼闭只眼将她放了,哪料他不仅不管这事,还将自己灌得烂醉。天界无人识得我,更看不出我的信物,倒是苦了妲己,被抓惨遭折辱。
妲己却瞧见了我,大大的眼里忽然浸满了泪水,看起来好不委屈。我施法除了她的镣铐,扛着阿生走到她面前,擦了她的眼泪说:”你本有九尾,我又赠你一尾,本也可以成仙称神,然眼下你也瞧见了,天界不适合你待了。“
她眼泪淌得更凶:”明明是女娲娘娘......“
我打断她:”不周山外有块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我叫它青丘,你带着狐族去吧,在那里没人动的了你们。若是你们离了青丘,我便不会再管你们。“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姜子牙为首的一众人拿着兵器戒备的看着我,我在心底暗想,若是此时将他们全数杀了,阿生会不会跟我打上个千八百年?想到这种可能,我只能强力压下想要揍死他们的冲动。捞起妲己直接隐匿身形逃了,这群人,便等阿生醒了再来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