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一切转瞬即逝。
阳光。
校园。
木土与雪。
“这才是你本该存在的地方。”雪凑近木土的脸渐渐远离,背着的双手松开,转而拉起木土,笑容满面地,面朝着他,双手拉着他,后退走着。她银白的头发蓬松着,随着欢快的脚步漫漫地散动着。暖暖的风轻轻亲亲地吹着,吹得木土差点要跌到在了雪的身上。
木土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看,这里就是我们以前一起存在的地方哦。”雪往旁边退一步,前方的景象一下子映入木土眼帘。
200年前的太阳,闪耀得刺眼,晃得木土几乎无法直视眼前的一切。他不经向雪看去。雪背着光,木土却很清楚地通过她的笑容发现了一丝不安。雪的笑,毫无生机。可是,刚才,木土分明与一种欢快的情感产生了共情。
是谁?是雪。不是。什么?为何?不对。这是?她是?我是?木土。是杜。不是......
太阳炽热,汗水浸湿。
头疼欲裂,记忆涌现。
“杜,你怎么了!杜!”
这是雪吗?
为什么感觉不一样?
“杜!杜!”
哦,是啊,是雪,但不是那个雪。
“我其实,一直,一直......”
一直什么?
“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木土。”
蓦然回神,雪已经倒在了一旁的绿茵场上,一位黑发的少允缓缓走来,抱住了木土:“终于又见到你了。”
“是你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这里的人?”木土不知该接受还是推开,“为什么刚才没能看到。”
“你看到了,只是没有看见。”少允抚摸着木土冰蓝的头发。
“什么意思?”木土只是能看见少允背后垂着的长发,黑色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五彩斑斓的白光。
“我篡改了你的大脑,所以你的记忆中只有你和雪两个人。”少允转而依偎在木土的肩上,“所以说,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也可能都是假的哦。”
“事实可能是这样。”
校园热闹起来。
“也可能是这样。”
木土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立在操场的草地中央。
“或许是这样。”
血流成河在木土脚下。
少允又突然出现在木土面前,木土这才第一次看清她的面容。
红眸在墨发下闪烁,皮肤显得那样苍白。
兀然像个恶魔,但又似乎那么无力——病态的温柔。
“啊——”突然间,木土的腹部发起火热的剧痛,鲜红火红紫红在衣上绽开,他渐渐模糊的视线慢慢下落,衣上一个横着的伤痕,衣下一个横着的伤痕,衣前,苍白的纤细的手握着短刀。
昏暗下去。
又死了啊......
真不明白呢......
我忘了什么?
^_^
还会反复吗?
“杜!杜!”
“雪?”
“看来你并不想记起呢,杜。”
听到的不是那个冰冷的广播声,木土缓缓睁眼。
看到的是木土之前见过一次的屋子,屋里有一张长木桌,13把摆好的木椅,四周没有门窗。
看到的是木土之前见过一次的人们,淼,雪,余,袭人,双胞胎少女。
倒流的起始点变了吗?
“真是自作自受,明明是自己要找姐姐大人,自己却晕了过去?”余的声音响亮地传进木土的耳。
自己要找的姐姐大人?
自己却晕了过去?
我不是死了吗?
时间没有倒流吗?
伏在木土身旁的是淼,桃红的发梢间含着泪水。
可是刚刚听到的分明是雪的声音。
仰视坐在会桌正中的雪,高高在上的寒意直彻心扉——是雪的声音,但绝不是这个雪。
使自己陷入反复的雪、使自己和淼成为席者的雪、
作为“姐姐大人”的雪、作为A-01的雪、
笑着看自己痛苦模样的雪、教自己使用能力的雪、
总是凑到自己眼前的雪、牵着自己双手的雪、
逆着光的雪、倒下的雪......
雪?雪。
雪是谁?
此雪非彼雪?
雪是谁?
雪是谁?
是谁?
雪。
!!!!!!!!!!!!!!!!!!!!!!!!!!!
她们都是雪?
我为什么会怀疑?
朦胧间,闪烁的红光的印象又现。
那个黑发少允,篡改大脑的能力。
“所以说,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也可能都是假的哦。”
腻甜的声音在大脑回响。
孰真孰假?
头痛欲裂,讨厌的感觉,又出现了。
去死吧!可恶的混沌!
双手向后撑,木土从冰冷的地板上坐起。腹部轻微的疼痛令木土一愣。
可是,已经决定不去想了。
“哥,你个轻小说主角!”淼脸气得鼓了起来,金黄的眼睛成了月牙。
欸?
看着哥哥惊措的反应,淼更生气了:“就知道看着雪,肯定想了什么不洁的东西,不然怎么晕过去了?”
“木土,既然醒过来了,就请赶紧坐回会桌前。淼,你也一样。”袭人的声音。
嗯?会议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木土才发现气氛的紧张,除了余,会桌前的另外四人散发着的严肃气息令人不安。
双胞胎姐妹的眼睛一直亮着。
“请二位不要浪费时间。”掌管时间的席者,A-01-雪,看似平静地催促着。
兄妹两回到座位。
“根据夏目楠塘神立下的条约,A-25-淼将获得火属性;A-26-木土将获得水属性。若没有异议,请二位眨眼。”袭人望向兄妹二人。
二人眨眼。
痛觉没有如木土以为的那样再次强烈地来临——什么感觉也没有。
袭人莞尔:“按照条约,A-25、A-26第七任席者淼、木土正式获得火属性和水属性,完成上任仪式。此次关于‘A-25、A-26空缺补位候选人意愿及给予仪式’的会议胜利完成。”
话音刚落,双胞胎姐妹各自的眼睛就慢慢暗了下去,恢复了正常。
“呀呀,终于结束了。”双胞胎姐妹俩异口同声地感叹起来,“嗯——好累呀——”
其中似乎是姐姐的女孩用手撩了撩落下的刘海,把像是青色挑染的中长发理了理,向木土伸出手,另一只手仍牵着妹妹:“小木土你好哇,我叫滢泉。”
“嗯,初次见面,滢泉。”木土同样伸出右手,回应她的握手,“请问令妹芳名?”
“颖。”滢泉身旁的妹妹把原本卷弄着头发的左手顿了顿,然后搭到了木土的右手上,“A-10-颖。”
淼也凑了过来,把手搭了上去:“木土的妹妹,A-25-淼。”
“喂,”余一手插着口袋别着头走过来,“算我一个,A-11-余。”
袭人旁观五人,莞尔。
“袭人。”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