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再说纸人,但每个人说的版本都不一样,我们该信谁呢?正当大家困惑的时候,忽然听疯子六说他知道纸人的来龙去脉,我们精神为之一振,连忙都屏息凝神,听疯子六讲。
疯子六清了一下喉咙,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站起身来,一脸神秘的对大家说:“跟我来,拿上手电,咱们到院子里看看。”
疯子六这种举动,让大家一惊,没想到他忽然不接着说那个纸人了 ,而是要到院子里,这是为什么呢?不过大家知道疯子六这样做,其中必有缘故,于是便都站起身来,拿着手电,跟疯子六走到院中。
此时,皓月当空,几朵白云在月亮衬托下,愈发显得洁白轻盈,秋风吹来,让人有一种发自心底的舒畅,要是不是遇到这事,今夜的月色确实不错,不过现在谁也没心去欣赏了。
其实,当纸人烧完的时候,我们已经观察过一次了,那个纸人连灰烬都没有,而现在又要看一遍,不知到疯子六为何这么做。
疯子六走到刚才纸人燃烧的地方,然后打开手电,蹲在地上细细观察起来。
月光这么亮,其实不打开手电,地上也都能看清楚,明明什么都没有,有必要再仔细看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疯子六高声叫道:“你们看,这些是什么?”
我被他这突然的喊声吓得一激灵,也和大家一样,连忙蹲在疯子六旁边往地上看,这仔细一看,果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不寻常——在刚才纸人燃烧的地方,竟然有一群小小的红蚂蚁!
“这种红色的蚂蚁,我还是第一次见”,一直沉默的田丽雯忽然说道。
“你仔细看看,这根本不是蚂蚁,而是一种特殊的蜻蜓”,表舅否定了田丽雯的判断。
大家听完表舅的话,也都一愣,什么?不是蚂蚁,是蜻蜓?怎么会有这么小的蜻蜓呢?当我正要伸手捏几只细细看时,没想到疯子六则紧张的喊了一句:“别碰它们,它们有毒”。
听他这么一说,我吓得浑身一机灵,赶紧把手缩了回去,这时,红梅回到屋里,然后拿了一个放大镜出来。屋里有好几把放大镜,因为陈老先生研究植物时,有时必须使用放大镜。
在放大镜下,我们才把那些红蚂蚁一样的虫子看清楚了——没错,正如疯子六所说,那是蜻蜓,如此小的蜻蜓,涨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女翻译连忙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她是生物制药公司的,对于各种奇怪的生物,总有着特别的兴趣。
这时,疯子六拿出打火机来,然后又从旁边捡了些干草,盖在那些微型的红色蜻蜓上,然后把火点着,紧接着,我们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好像在烤豆子一样。
对于疯子六的这种举动,我们还是很不解——为什么他要把这些红色的蜻蜓烧死呢?
疯子六没多说什么,而是回到了屋中,坐在椅子上,在幽暗的油灯下兀自发呆,好像在深深思索着什么,我们都记着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看他出出神的样子,也实在不好打扰他,只能在旁边默默等着。
过了足足有两分钟,疯子六才自言自语的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这类奇事,没想到都在这里遇到了,平时可是连想都不敢想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老人家快说说啊,你想憋死我们啊?”李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疯子六这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这丫头,就是嘴巴不饶人,我正在厘清思路呢,因为这件事确实有点复杂。不过我倒是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然后他的脸色忽然别的非常严肃起来,扭头对小磊说:“小磊,你注意看那些预警的 ‘铜锣木’什么的,我怕会有人再来暗算咱们,另外,咱们把灯吹灭吧,月光已经够明亮的了,还有,窗子那边别坐人了,我觉得不安全。”
听疯子六这么一说,我们也都紧张起来,连忙都按他说的做——把灯吹灭了,然后我们也从窗子移开,都靠里做了,这时,小磊站在窗子一侧,紧张地注视着院子里的动静,要是“猴鹰”不受伤就好了,有它警戒的话,我们是最放心的,它惊人的嗅觉,只要几百米外,有生人靠近,它就能闻出来,唉,可惜它现在身受重伤了,我们一下子觉得少了左膀右臂似的。
屋里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这就更有一种特殊的诡秘气氛,我们都紧紧围在疯子六旁边,就听疯子六压低声音,开始讲了起来:“其实,刚才那个纸人,确实有袁老先生说的那种功能,就是使穿上褐色衣服的人,不被看到,但除此之外,还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让人产生一种特殊的幻觉,什么幻觉的,就是感觉不到时间的快慢,也就是说,我们看到那个被烧的纸人后,会对时间失去原有的感知。
我们人都有一种时间感,虽然不一定看表,但对于时间过得长短,大概都有个估计,这是人一种特殊的生物钟在起作用,但看到这种被烧的纸人后,我们对时间的感知,就完全被打乱了,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从刚才我们看到纸人燃烧,到现在大概过去了多长时间,不要看表,大家凭感觉回答我。”
我们遇到的各种怪事、奇事,确实也不少了,但这种怪事,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时间失去感知能力,怎么会呢?我们一直都是清醒着呢,又没睡着,过去多长时间,约摸估计一下应该差不太远。
“我们几个都没戴表,其实也不用看表啊,从看到那个燃烧的纸人到现在,最多不超过一个小时,明明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啊。”肯娅很肯定的说,我们也都和肯娅感觉一样。
但只有表舅摇了摇头,吃惊的说了句:“老前辈这么一说,我忽然想了起来,因为我到院子的时候,就忽然感到月亮的位置不太对,按说我们都觉得,现在应该是夜里八九点钟,但按现在月亮的位置,应该是深夜两点中左右了。”
听完表舅的话,我们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大家这才注意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和月光的角度,果真如表舅所说,应该是夜里两三点了,怎么会呢?小磊连忙看了一下手表,竟然真的是凌晨两点多!
我们惊得嘴巴大张,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天哪,天哪,难道疯子六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还是不相信,女翻译,两个日本女助手,田丽雯,还有李姐,统统把手机都拿了出来——一点没错,现在深夜两点多了!
这太可怕了!疯子六说的果然是真的。
见我们一脸惊恐,疯子六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说,但依旧满脸的恐惧,缓缓地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你们知道吗?失去这种正常的时间感,也就是说,感觉不到时间过得快,是因为我们整个感觉和动作,变得特别迟钝了,但我们自己却感觉不到,如果旁边摆着摄像机的话,把我们这段时间内的一举一动都拍下来的话,等我们清醒之后,就会发现我们的行为、举止都非常缓慢。
而在这种状态下,如果有人对我们发动攻击,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这时,我才忽然明白了那个纸人的可怕:那种燃烧的纸人,不但能使人看不到穿褐色衣服的人,还会使人的行为和动作,变得异常缓慢和迟钝,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几乎毫无防御能力。
幸亏我们这里有些“高人”,比如袁老头、疯子六等,能即使识破这种纸人的轨迹,尤其是袁老头告诉我们,纸人可以使穿褐色衣服的人隐身,小磊才快速用针射伤了那些穿褐色衣服的隐形人,否则他们就要逼过来来,然后慢慢走到我们身边,我们也不会发现的,因为我们根本看不见他们。
这次真是太险了,大家越想越后怕。
难怪疯子六刚才那么紧张,如果在我们的这种状态下,再有人对我们发动攻击的话,确实我们极难能防得住。我感到后背湿了一片,那应该是吓出的冷汗。
我们围坐的更紧,而陈老先生走到门边,又从里面加了到锁。
“我们现在应该算是废人了,这种状态真是太可怕了,那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恢复正常,”小磊忍不住问道。他是反应速度最快,远超常人,也最不能忍受自己忽然变得迟钝和缓慢、但又不自知。
疯子六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不过应该到天亮吧,那个纸人使我们的经脉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是一种极阴之气,只要等到天亮,太阳一出来,这种阴气的影响才可能消散。”
既然这样,那我们只能咬牙苦等了,这时,女翻译打开手机,然后放到旁边,她应该是刚才听疯子六这么一说,想通过摄像测验一下,看看我们的行为和动作是否异常。
我知道,女翻译的手机可不是一般的手机,上次猴鹰探洞,就是把女翻译的手机绑在猴鹰头上偷拍的,虽然光线很暗,但拍出来的画面却是极好的,她的这款手机,有极强的光线平衡和补偿能力,所以,虽然屋里的光线很暗,但她的手机拍出来应该是很清晰的,那就可以等我们清醒后,看看是不是真像疯子六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