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路上。
嗖——
朝夕迅速从马背上跳起转身,将箭尾抓在手里,再握紧缰绳调转方向,把清歌护在身后。
嗖——
又一支箭破空而来,被朝夕拦下。
蒙面男子见先机已失,索性勒了马,与二人对峙。
清歌皱眉,这男子身形好熟悉。
“阁下背后放冷箭,似乎有违道义。”朝夕冷声道。
“哼,道义这种东西,不如送你们去地府与阎王说去吧!”男子飞身而起,一柄明晃晃的尖刀直奔清歌而来。
当!
朝夕提剑挡住这一击,迅速移动身形来到男子身侧,伸手点住他的穴道,一把扯下面巾。
清歌咋舌:朝夕这功夫也忒好了!上次见他出手时因他有伤在身,没见得有多厉害,原来一直低估他了啊啊啊。
男子被捉,倒不显慌乱,仿佛早就料到了似的,只是讽刺道:“被心爱的人算计,我真替你悲哀!”
清歌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哼,云京某位权贵说了,若除了你,封官拜相都不在话下。姑娘可愿帮我这个忙?”语气嘲讽意味十足。
云京新封的权贵......
“你胡说!”清歌想也没想就反驳道。
“我又没有胡说沐姑娘会不知道?难道沐姑娘就没觉得我很眼熟?”
清歌本就觉得这男子定是位熟人,仔细一看......
“你是......十五?”
“哼,难为沐姑娘记得。小人正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前来追杀泄露军情之人。”
“追杀?云染派你来杀我?”清歌有点傻眼。
“不然呢?小人千里追来,是要与姑娘闲话家常吗?”
女子微微低头,继而抬头瞪着眼前的十五,“胡说!”
“如今任务没有完成,小人无颜再见王爷,唯有以死谢罪,聊表忠心......”
小姐,这是十五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十五不能再保护你了,灵鸳小姐,保重......
勉强将话说完,十五竟口中流出黑血,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仿佛是在做一件令他幸福的事。
他缓缓倒地,再无一丝生息。
“服毒自尽。”朝夕皱皱眉,作出鉴定。
清歌没有说话,也仿佛没有听到朝夕的声音。
但那抹笑容,却使她心里如受重击,不可置信地倒退两步,看在她的眼里,却像是真正忠诚的属下,未完成主上交予的任务,而服毒自尽。
而那任务,便是......杀了她啊。
看着地面上黑红的血从他嘴角蜿蜒而出,十五就那么躺在那里,面容就像清歌第一次见到他那晚那么安详。
“不会,怎么可能,怎么会......”
清歌还在做着最后的争辩。
“少主,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染王爷断不会伤害主子,少主切莫多想。”
气愤、失望、不解、疑虑......百种滋味浮上心头,却惟独没有难过。
清歌突然笑了,甩了甩头,牵过马,“走吧,耽搁这么久,得快些赶回来才行。”
夜晚,二人宿在林中。没办法,因为十五的出现,清歌着急事情有变,非要开足马力赶路,死活不肯歇在方才的村庄里。
“少主这么担心七皇子,不怕染王爷生气吗?”朝夕看着清歌紧锁的眉,不禁提醒道。
清歌抬手又将一根树枝丢进火堆里,噼啪直响。
掖了缕散下的额发,清歌缓缓道:“我也不知道。最开始的确是出于师门情谊想着通知他,至于云染那里,可能是脑子短路了才没多想吧。”
朝夕无视“短路”是什么意思,直接抓住关键词“最开始”,又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我更不知道了。虽然十五未必真的是云染派来的人,但仍是忍不住怀疑。若是林.......”清歌试想了下若林璟舟是云染,“他定不会怀疑我。”
“少主这么肯定?”朝夕愕然,这可是涉及军情的大事啊,少主怎的如此有信心?
“嗯,肯定。”清歌微微一笑,合上眼睛。
别的不说,单凭那伙堪比装饰品的脑袋,怎么可能收服章灵鸢贴身侍卫为他卖命?
等等......章灵鸢?
清歌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正待细想就被朝夕打断。
“时候不早了,少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清歌骑了一天的马真是累了,索性不想了。
“嗯,睡吧。”
半夜,朝夕被轻微的脚步声惊醒。
赶忙翻过火堆窜到清歌身旁,将她摇醒。
“唔......怎么啦?”不满的嘟囔声。
“有人在靠近,从脚步声判断,来者武功不低。”朝夕尽量将声音压到最小。
清歌顿时一个激灵,醒了一大半,“来了多少人?”
为毛自从遇到朝夕,就总是不停地被暗杀啊……
(——乃讲点儿道理好么……)
“大概十人。”
以十对二?那谁谁谁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清歌怒,母老虎不发威,你就不知道为毛今年厄尔尼诺来的这样晚!
将身上藏的大包小包粉末状不明物体检查好,握紧逐舞,沐女侠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本姑娘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敢来惹事,就要有有来无回的觉悟!
十名黑衣人本欲偷袭,不成想这两人已然发现他方行踪,短暂的交流后,便默契地形成一个包围圈,越逼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