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宁王府。
尽管昨日尚武大会生出一些变故,谢盟主和章将军仍决定比试照常进行,只不过免了三强抽签的环节,直接由章卫南与苏妄言争夺盟主之位。
尚武台上。
果然如苏妄言所料,章卫南武功高强,不愧将门之后。虽是义子,却丝毫不输他父亲镇国将军当年之勇。
他武功境界极高,行事光明正大,一招一式雷厉如风,尽显名家风范。
若明攻,苏妄言自忖打个平手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想要真正达到目的......着实难度过大。
所以......
时间分分秒秒过得迅速,不及苏妄言多想,章卫南已经出言,再次抱拳,客客气气道:“苏兄请。”
苏妄言洒然一笑,凝神注视对方,以认真对待地态度表示对对手的尊重。
各自为礼,决战拉开序幕。
台下观众静得如同一方古井,只有此起披伏浅浅淡淡的呼吸声压抑地传来,如同井中一汪泛着波纹的水。
两人身形迅即,闪电般朝对方直接纵身而去,章卫南快要接近苏妄言时,长枪瞬时一挺,被苏妄言用玉扇接下,短时间枪花陡闪,如繁星眨眼,枪头一抹红缨如同绚丽红花,在尚武台上朵朵绽放。
看得清歌眼花缭乱,叹为观止。不过即使她武艺再外行,也能看得出,那书生已呈颓势,怕是要败了。
林璟舟坐在清歌身后,一身玄袍散满地倚在靠背上,硬是把一把硬木做成的普通木椅,坐成了一张舒适的太师椅。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看似轻松地观看着台上的走势。
苏妄言用玉扇,擅长近攻;而章卫南使枪,适合远攻。现在苏被他的枪阻隔在两尺之外,已经有一会儿近不了身了。反而他自己被长枪的进攻逼得不断提挡,已显露疲惫之态,有几次竟被长枪挑破衣物,丝丝缕缕的血迹渗出,已经略显惨态。
再这样下去,着实不妙。
台上的苏妄言也略显紧张,自己的疲惫和对方猛烈地攻势,使他玉扇挡枪的招式微不可见地慢了下来。
他再次从怀中迅速掏出那枚泛着银光的匕首,反手像章卫南掷去。
章卫南在前场已见过书生身藏的如此兵器,虽略显卑鄙,但却不为大会所禁,因而一直提醒自己多多留心,防止暗算。
此时见银光陡现,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心知苏妄言快要真正支撑不住,而想要死命一搏偷袭自己了,便趁他玉扇挡枪的瞬间,撤枪挡刀,“乒”第地一声——这可不得了,匕首斜飞而出,极速如光,直直地向台下迅即飞来!
清歌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比武,此时看到直向自己方向而来的银光,先是愣了一下,才立即使出轻功躲闪,已错过了最佳闪躲时刻。
身后林璟舟瞬间失去了风流气质,一把将清歌捞起,卷在怀中连连侧退,才险险避过。
银光插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整把刀锋没入地面,尤剩黑色刀柄,因惯性而嗡嗡颤动。
清歌惊魂甫定,觉得自己又从鬼门关前散了次步。
但仍是不忘记感激一下又救了自己一次的男人,就如同当年,被他从魏呈年那伙绿林恶汉中救下时抱在怀里时那般,抬起头,用笑容代替语言。
当然她承认,当年的林璟舟实在气人,太不厚道。
台上的比试还没结束。
匕首冲向台下的那一刻,章卫南心知这一挡可能会连累台下一条性命,心中愧疚一荡,很快恢复如常。
高手相对,往往争的就是那一瞬间。
苏妄言没有笑,他只是瞅准了时机,触发机关,玉扇的玉片被他全身内力所激,化成根根锋利的剑雨,一瞬间狠狠刺向章卫南周身大穴!
章灵鸢在刀锋劈下台来之时已经按捺不住,从座椅上弹起,就要往台上冲去救人。
却被旁边一双苍老却有力的手紧紧抓住。
“爹......?”
“灵鸢,忘了这尚武大会的规矩了么?生死有命,台上争夺盟主,台下静观不得插手。”
章灵鸢挣不脱,只得站在原地,却也不肯坐下。
局势陡转。
挡得住一把匕首,挡不住三六一十八根玉片,章卫南眉峰紧紧地皱起,用尽全力收枪抵挡着这些飞来横祸。
“噗。”
“二哥——!”
章卫南望着空落落的手,再看看被玉片贯穿的胸口,耳内一片轰鸣,根本听不到台下的惊叫,狠心一起,拼命向前猛突,要与那书生同归于尽!
但这样的章卫南怎么能敌得过同样武力高强却未有真正大伤的对手,苏妄言暴起,竟猛地伸手,硬生生地夺过对手手中紧握的长枪,反手一抬,猛力一推,用枪柄再次戳进章卫南的胸膛!
“啊——!”
“二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