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谁说什么了吗?清歌明显感觉到周围气压一下就降了下来,扭头向万嬷嬷看去。
“靳小姐!老身想请靳小姐学习礼制的时候认真一点儿。”
万嬷嬷拿出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戒尺,在清歌面前晃了又晃。
“小姐若是不用心,可不要怪嬷嬷我失礼了。”
用刑?丫还敢用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皇宫里居然还没有王法了?!
看透清歌所想,万嬷嬷嘴角一扯,目露凶光“,小姐难道不知,教习嬷嬷是可以对公中女子用‘特殊’的方法教习的吗?看来,宫戒这一章,小姐也得要好好学习才行啊。”
奸笑魔魔!奸诈小人!邪佞当道!林璟舟你丫赶紧来清理一下后宫嗷!
清歌眼见自己的“意念大法”无效,暗暗下决心:今儿学不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道理,他就甭想吃饭!
“靳小姐,咱们继续?”
“继续继续。”清歌小幅白了一眼常嬷嬷,不继续还能暂停不成!
万嬷嬷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平日里向皇上行礼,皇后行小万福礼,宫妃要行万福礼;等到祭祀或者其他大典的时候,皇后要和宫妃一样行万福礼。靳小姐,咱们试试小万福?”
右手交叠在上,双手握拳放在小腹处,目光向下,微屈膝。
清歌不得不承认,这小万福做起来还挺好看的。嗯......就像一只优雅的大白鹅。(--乃这是毛恶趣味?!)
学着万嬷嬷的样子,清歌也行了一个礼。
嘿嘿嘿,下次见到林璟舟做给他看看,看看能不能吓到他!
“好。下面咱们学习一下公主的礼仪。”
“公主?我又不是公主,学这个干吗?”抗议!严重抗议!
“小姐日后嫁进宫里当然是要为皇上绵延子嗣的,生皇子固然好,但是万一,老身是说,万一头一胎生个公主,这公主的礼仪可是要由母亲亲自教导的......”
常嬷嬷盯着清歌直瞧,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
生孩子?她没想过要生孩子啊!!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毛公主的礼仪还要亲娘来教?宫里那么多宫女姑姑闲的要命,随便抓一个都可以嗷!这是哪门子破规矩!
常嬷嬷没理会女子纠结的表情,又说道:“皇上嫡出的公主对皇后娘娘行小万福,对其他妃嫔行颔首礼,皇后要行颔首礼回礼。亲王的格格们要向皇后娘娘下跪叩首,皇后娘娘行颔首回礼;对其他妃嫔行万福礼,嫔妃回颔首礼......”
Blablabla......
清歌觉着,自己满脑子珍贵的脑细胞都被这些弯弯绕搅成了匀浆。
鼠标大人嗷!你咋还不出现捏?二百块栗子糕你不要咯?!
鼠标大人不是没来,而是----来的太早,支撑不住睡过去了。不然乃以为八仙桌底下那坨白茫茫的东西是啥?
好不容易挨到了教习结束,清歌觉着自己经历了一次比高三复习还惊悚的一天。嗯,如果现在语文老师给她留一个“今天你都干了啥”的话题作文,她一定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写出一篇“姐在古代被洗脑”的旷世奇文。
终于,沐女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儿,他林璟舟再霸道,娶老婆这事儿也得听未来老婆的意见不是?
遂恢复侠女本色,晚膳时给某皇帝撂下一句狠话:要么你去学,要么尝尝姐“春临大地百花争艳蝴蝶不少蜜蜂更多”的滋味儿!自己看着选吧!
某皇帝弱弱地问了一句:“我可以选你继续学不?”
磨牙霍霍的声音。
“好好好,我选第一个,选第一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汝章家灵鸢柔嘉堪表,品行纯淑,夙成敏慧,韶华囡钦正位闺房,端封为清妃,位二品,赐住永福宫,着宫女宫侍十二人侍奉左右。钦此。”
迎喜高声念完,双手捧着册封的圣旨,福了九十度的身子向章灵鸢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可是咱宫里第一个封妃的呢,这等的荣耀那个能比!可是明明白白地昭示着皇上对娘娘的喜爱和重视呢!”
章灵鸢结果圣旨,向宝彤使了个颜色,宝彤立马递过一座精致小巧的玉质观音。
“借公公吉言。公公辛苦了。”
“呦,这......清妃娘娘大喜的日子,奴才却之不恭了!”迎喜满脸满眼都是笑意,赶忙将玉观音交给身后的徒弟让他收起来。“奴才就不耽搁娘娘去向皇上谢恩了,奴才告退。”
清妃,清妃......
望着迎喜离开的背影,章灵鸢突然感觉,好像唯一能证明这场婚嫁的人也走了。深深吸了口气,朝宝彤道:“备轿。本宫这就去千禧宫谢恩。”
云国规矩,一等一下妃嫔受封无需接受百官朝贺,只需在自己寝宫受了册封的旨意,再前去皇后娘娘的千禧宫谢皇上皇后恩典即可。
皇后嘛,现在还没有,她只需向云染扣礼即可。至于以后,她章灵鸢断断不会看着心爱的男人与他人同坐,接受其他女人的大礼。
“臣妾谢皇上恩典。”
云染看着跪在殿下一身华服的女子,眸中柔光涌起,嘴角上扬:“起吧。宫里人少事儿不少,却没个主事的人,以后少不了要你多费心了。”想着自己马上要离开云京一阵子,这宫里还真是得多靠她把持了。
“是。灵鸢定当竭尽全力协助皇上。”生生将最后的“统理后宫”四个字咽下,章灵鸢心情一下又雀跃起来:这是云染赐她管理后宫的权利呢!
“朕明日要启程离开一阵子,宫里的大小事宜都由你说了算。”
章灵鸢愣住:云染明日要离开?在他们新婚的第一日?为何她到今日才知晓?
“大概半月后回京。这期间要辛苦你了。”没有察觉女子的异样,也丝毫未觉着这样安排有何不妥,云染站起身,走到章灵鸢身旁,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是,臣妾明白。”
才半个月,才半个月而已。与那苦苦等候的四年相比,半个月真的是算不了什么。
云染点点头,松开章灵鸢的手朝殿门口走去,“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不必等朕一同用午膳了。”
“臣妾恭送皇上。”
顺着宝彤的手站起身,章灵鸢款步走到临近的一张桂花木桌旁,缓缓地掂起一只菱花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
啪!陶瓷碎裂的声音那样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