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福楼。
“公子,你就把三皇子扔在静安亭不管了不好吧......”没错,佑福楼大厅里探头探脑的正是无良主仆二人组合。
“盈盈你就别啰嗦了,现在我们出都出来了你还啰嗦个什么劲儿呀,他要是稍微长点脑子根本就不会去的!”
也对哦,宫里随便抓个人问问都知道那静安亭可是闹鬼的地方,白日里都不会有人去的,那三皇子看起来十分精明的样子,应该不会去才对。想到这儿,陆盈盈稍稍安下心来。
“盈盈,你说他们到底住在哪一间啊?”
“呃......公子,为什么我们要偷偷找啊?”
“当然要偷偷找啦!这样遇到的时候才叫什么‘老天的旨意’嘛。”从这点看裳梨是个好学生,懂得现学现卖。
“哦......呀,赵乾你回来啦!”陆盈盈眼尖地看到刚从门口走进来的赵乾,叫道。
“陆姑娘。二位可是来找我家少爷的?”
“呃,其......”
“我这就上楼去禀告少爷,二位稍后。”赵乾不等裳梨开口,转身上了楼梯。
没过一会儿,云魄与赵乾一同走了下来。
一袭青衣,墨色束带,这人怎么穿什么都这么好看。裳梨偷偷地想,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羞地低下头去。
云魄看了一眼两人,视线停在陆盈盈身上好久才开口道:“贤弟来的正好,为兄刚好要去明觉寺求一支签,不知可否有幸邀二位同游?”
裳梨回过神来,应道:“好呀,明觉寺的主持大光和尚解签可是很准的,只是不知云兄为何事求签呀?”
“呵呵,一点家事而已。”
四人乘了马车用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明觉寺。本来是可以骑马的,只是陆盈盈技艺生疏,云魄便寻了辆大些的马车来将四人都塞了进去。
“明觉寺不愧为南国第一大寺。”云魄看着络绎不绝的香客感叹道。
“走吧,我与大光和尚还算熟识,咱们直接去找他就好啦。”裳梨笑嘻嘻地扯了云魄的袖子,七拐八拐绕过一干厢房和僧众,来到大光见客的屋舍。
陆盈盈看着前面那对男女,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羡慕起裳梨来。她是一国公主呀,即便是男装也可以这般光明正大的拉着云公子......她还记得公主说过云公子身份尊贵来着,唉,怎么自己偏偏就是个小丫鬟呢......
“大光头快出来!我给你介绍个人!”裳梨一进去就大呼小叫。
“哎哎,清悟快快,快把我的茶叶收起来!”接着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抢茶叶的啦,我有正事!”兰雅对他每次听到自己的声音就吩咐清悟藏茶叶的行为十分不齿。哼,十有九次都是藏在第二个格子里面嘛。
裳梨扯了云魄进屋,开门见山道:“这是我朋友云魄,跟你求支签。赶快解,解完还有事呢!”
“你这臭......”大光看着裳梨一身男装,不知云魄是否知晓她女子的身份,便将到口的“丫头片子”咽了下去,“有事求本主持还敢这么嚣张,真是没有规矩。哼,我不解!”
“死光头!你要是不给解,我就让人做他个百十个布人写着明觉寺所有人的名字送到青楼去,每个姑娘发一个让她们天天抱着睡!”裳梨对自己突然想出的这个主意十分满意。
“你......你......”大光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云魄忙出来打圆场:“大光大师,在下云国云魄,烦请大师看在在下远道而来的份上为在下解一惑,请大师成全。”
“哼,好吧,就看在你远到而来的面子上!”这小子挺懂事,自己还真怕那个疯丫头真弄出个“大光布人”来。
“哈哈,那我去外头等你。”裳梨拍了拍云魄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咦?公子你怎么出来啦?”
“哦,那和尚脾气古怪,有旁人在时便不肯解签,这不我和清悟都被赶出来啦。”裳梨做了个鬼脸,“对了清悟,你上次说后院的林子里发现好几只野松鼠?带我去看看吧~”
“这......主持说,女子......女子......”
“哎呀,那老光头说的话你也听!反正他们一时半刻也结束不了,清悟~~哼,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叫人在布人上都写你的名字!”
清悟一哆嗦,忙到,“施主请!”
“嘻嘻,盈盈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裳梨守了半天也不见什么松鼠,懊恼极了:“该不会是清悟骗我吧?一定是臭和尚的注意!”
“唉......”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谁?!”裳梨猛地回头,居然看见了一脸落寞的云魄。
“云兄?这么快就结束了?”
“是,都结束了。”
“云兄神色不大对劲,可是那光头说有什么问题吗?”
“唉......”云魄只一味叹气,不答话,也不看裳梨。
裳梨急了:“云兄你说话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一定帮你!”
“如今身在他乡连个懂得自己的人都没有,唉,这几日看贤弟聪颖单纯,不似会是日后害我之人,唉,也罢,就与贤弟说了吧。”
云魄一撩长袍,一手揽着裳梨的腰,纵身一跃便将她带到树上。
“啊----!”
“贤弟莫怕,抱紧我。”
“可是,可是......”可是你是男子我是女子呀!
“呵呵,贤弟放心,这树枝足以承重我俩。”云魄只当她是害怕树枝会折断,柔声安慰道。
裳梨涨红着脸,抓紧了云魄慢慢坐在树干上。
有风拂过,吹散了裳梨鬓角的一缕发,云魄伸出手来,轻轻将发丝掖入裳梨耳后。
“贤弟若是女子,定是倾国之姿,为兄愿以天下为媒聘之。”
裳梨浑身一僵。他......他说什么......?
“呵呵,是为兄妄想了,贤弟莫要生气。”
“我,我是,我......”裳梨因惊喜过度而方寸大乱,竟连一句“我是女子”都讲不完整了。
云魄眸中讥讽之色一闪而过,继而哀叹道:“实不相瞒,为兄......乃是云国太子。”
“啊?”裳梨尚处去“愿以天下为媒聘之”的震撼之中,再听说云魄是太子,惊愕之下身子一歪就要摔下树去。
“当心!”云魄眼疾手快,迅速将裳梨捞了上了。裳梨一下没坐稳,直直撞入云魄怀中。
“怎的如此不小心,摔坏了是要我内疚心疼一辈子么。”
伏在心爱男子的怀中,听着如此动人的话语,裳梨从未感到这么满足,仿佛天地日月都不存在了。
云魄将她扶正,继续道:“可坐仔细了,要不环着我的腰吧,省的我再揪心你。”
裳梨面色一窘,却听话地环住了云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