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忘性大”奶奶
早上的风总是会吹的人充满眼泪,骑电动车的胳膊也是阵阵凉爽,不,是特别凉,并不爽!其实是秋天的风带来了一丝寒意,但因为今天节日的特殊,有了一丝宁静的气氛,大家大概都会说一声“哎呀,今天鬼节,怪不得天气凉呢。”可谁又能知道,令人害怕的鬼,也会是别人家里心心念念的亲人啊,是老人心中的挂念、是父母心中的羁绊、是孩童嘴上的思念。
在早上并不显得冷冷清清,排队的人虽然不多但闹腾起来也够这帮工作人员喝一壶的!在小郝到达了工作岗位不久,来了一对老年夫妇,最引起小郝注意的是老太太,是一位素雅的老奶奶,带着法式大檐帽,穿着白色素衫,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好像眼睛会笑一样,老爷爷呢十分硬朗,在进门时被地上的脚拌了一下,小郝伸出手扶住,爷爷抬头说道:“谢了,爷们儿。”
小郝说道:“您还硬朗?”
“八十五了,硬朗!”爷爷说道。
爷爷扶着奶奶向接种台走去,回头问小郝:“是在这打疫苗吧?”
小郝起身回复道:“我陪着你们过去吧。”
老奶奶又喜笑颜开,伸出手拍了拍小郝的后背说道:“谢谢你了啊,谢谢了!”
小郝说:“没关系,这是应该的。您高寿啊?”
奶奶说道:“八十三了,老了,记性不好了!”
小郝说道:“别总这么想!我看您就不错!挺机灵的。”
奶奶表现出了少女般的娇羞,将头一低摆了摆手笑道:“哈哈哈,不行了!”可小郝没想到奶奶说的记性不好竟然如此严重,这打破了小郝对于老年人记性的天花板,小郝认为遗忘不应该如此之快,这对于她们该有多么残酷啊?岁月是多么无情啊!剥夺了她们回忆的权利。事情是这样的,当小郝将二老安顿的接种完疫苗以后,将二老带到了留观区找了靠近处置室的位置让她们坐了下来,并嘱咐道:“您二老就在这休息吧,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叫我,我先去前面了!”
爷爷说道:“好好好……”还没等爷爷说完话呢,奶奶用手拍了拍爷爷说道:“麻烦你了啊,小郝!”
结果当小郝走到前面站岗,小郝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巡逻工作,巡逻一圈,就是为了提醒这边人戴口罩,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等等等等。在巡逻结束后小郝总是会现在四号与五号接种台中间,这里视线范围宽广,哪里有任何情况都可以一瞬间发现并处理。这是小郝的严谨所在。
在小郝观察现场的过程中,突然发现奶奶又跑了过来,但她是在一号台接种的此时却跑到了六号台,去与护士讨论着些什么,小郝走了过去,发现六号台接种大夫正好是老岳,他看着老岳对奶奶说道:“您应该不是在我这里接种的,但是您有任何问题请告诉我,我可以帮您。”
奶奶说道:“给我打了嘛?你给我打了嘛?”
小郝看到奶奶抬起头,挠挠头又眯眼思考,小郝说道:“我带您打的呀奶奶,您忘了?”
奶奶听到小郝的声音后说道:“小伙子,你家是不也在二号院住啊?”
小郝说道:“不是啊,怎么了您?”
奶奶说道:“咱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啊,我刚刚带您打的针啊,您忘了?”小郝说道。
奶奶拍了拍头说道:“哎呦,好好好,我怎么把自己打针也忘了啊?”
小郝说道:“没事,不是有我在呢嘛,有事您叫我!”
奶奶说:“好的,小伙子真不错,你叫什么啊?”
小郝说道:“叫我小郝就行。”
此时小郝听到了老爷爷说:“我告诉过她了小郝,她不相信我!”爷爷也是满脸愁容。
小郝走到奶奶面前说:“没事儿,打针疼了咱就不记了,记得点有意思的!”
奶奶笑了笑,小郝又去一楼清点人数,也没过几分钟上来,看到爷爷在跟奶奶说话,小郝凑过去说道:“又聊什么呢?二位”
爷爷说道:“没事儿,她又想去问问这针打进去了没!”
小郝说道:“我刚带您打的,您又忘了?”
奶奶说道:“唉,好好好,谢谢你了同志。”
奶奶这一会儿变一个称呼,平时的小郝一定要笑的,一定是要说奶奶幽默的,但现在的小郝却笑不出来,他的心中有丝凉意,他有些难受,对于那些有些美好记忆的人这样无疑是残忍的。等到要走的时候,小郝跟他们打了照面,奶奶的目光充满了陌生,充满了疑惑,这大概又是将小郝忘记了吧。可能小郝不会陪着奶奶走到相濡以沫,就会被相忘于江湖吧?
(二)小姨
到了一点半左右,小郝突然从自己的床榻之上坐了起来,并不是因为设定了闹钟也不是因为自然醒,而是因为窗外的大风天,奇怪窗户是贴上纸的,看不到外边,小郝是如何看到外边的呢?事情是这样的,在小郝熟睡期间,窗外的天气慢慢阴了下来,不知是有人在发誓?还是在赌咒?总之是令天气公公不开心了,遂派来雷公电母将这原本安详的天空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乌云遍布,风声滚滚。风声将窗户拍的枝桠枝桠乱撞,将屋内的纸吹得乱飞,开心的就只有小部分纸,它们终于可以“跳舞”,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但是最难受的还是那一帮“陈年老纸”,这风不仅仅扰人清梦,还扰纸平整。
小郝起床后来不及定定神,便迅速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披着外套去将门开开,当时的场景还差一盏煤油灯,如若有的话那么被人看到自然是要被认成守夜大爷,或者是下夜的。这幅装扮实在有趣。
在小郝恢复好了一切后,站起身来整理好了着装拿好对讲机走向了后门操作间,当小郝刚打开了空调便听到了外面呼声一片“小郝!小郝……”小郝便明白了意思,赶忙又去关了空调,在正常工作时间小郝还是在前门把大门,今天有了有趣的事,那便是刚一开始有三四个小孩子,当然这是小郝眼睛里的孩童模样,小郝问道:“监护人呢?”
男孩说:“在前边!”
小郝又看向前边的小女孩说道:“你是成年人?”
小女孩说道:“是啊,我十九了!”
小郝看了看单子上面写的丹青,便让小女孩过去了。
小郝看向男孩说:“她是你监护人?”
男孩点头道:“是啊,是我小姨。”
小郝疑惑的看着男孩,男孩紧接着说道:“没错,她的确是我小姨,怎么样?年轻吧?”
小郝说道:“嗯,确实很年轻,对了你小姨叫什么?”
小郝想考考男孩问了问。
男孩不假思索的说道:“嗯?叫李刚!”
小郝说道:“嗯?”带有疑问语气。
男孩笑了笑说:“怎么样?猛不猛?”
小郝回答道:“够硬!”
男孩说:“还有更硬的,我妈叫李强!”
小郝说:“这么说,你姥姥应该是个狠人。”
两人哈哈笑道,不一会男孩便出来了,小郝推断男孩是在讲故事,毕竟女孩名叫丹青,而他小姨叫做李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