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马上要进入消毒环节,众人十分开心。要吃饭了,在饭桌上大家都会卸下一上午的疲惫,谁不开心呢?那大概只有傻瓜吧?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小郝乃至所有同事的幻想,对讲机里说道:“有一位女同志进行咨询,然后我们回复后,这位女同志在楼下大发雷霆。”
小郝回复道:“先稳住情绪,别着急我马上下去。”
对讲机里传来楼下大哥无力的回复说道:“明白了,我没办法跟她沟通!”
就在众人皆为之头疼的时候,空气宁静到仿佛一根针落都听得见。突然座机铃声响起,当冬梅姐接起电话后,说了一句您好,还没等说完接下来的话,冬梅姐厌恶的将听筒冲着病床方向躲了一会,方式小郝就在身边,电话那边的抱怨声足以让这栋房子为之颤抖。
冬梅姐无奈的说道:“您先别吵,慢慢说,说清楚!”
电话那边依然是不依不饶,根本陈述不明白问题,只是在说自己的委屈,自己的故事。电话挂断后,冬梅姐说道:“我们这仿佛是个知心姐姐热线,总是有人打来问着虚无的问题。你们还记得小郝上次接的电话吗?”
众人皆看向小郝,小郝笑着说道:“是这样,上次有个未成年打电话过来说他想先纹身再打针,问问可以不可以,我当然说不可以啦!结果男孩子说为什么?我说因为对你不好啊!打针重要还是疫苗重要?男孩回答当然是疫苗!所以我说道那不就可以了,你自己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男孩刚要挂断电话,我紧接着问道你纹身父母知道吗?男孩说道知道就这样,很简单。”
“我跟你们说,这个娃娃能把人笑死!他当起来知心哥哥了,后来这个男孩真的来了,还来找的小郝!”冬梅姐笑道。
小郝说道:“这很正常嘛,”
对讲机里又传来呼声,说道:“楼上有没有单支药?”就在此时小郝已经调试好了消毒设备,冬梅姐说道:“小郝,小郝你先停一下,过来一下。”
小郝听着其中对讲机呼声说道:“我先下去,我下去看看。”
冬梅姐点了点头后,小郝便下了楼。刚一下楼便听到尖锐的呼喊声说道:“你们凭什么?我就想问问,不来你们是发短信催着要来,来了以后你们是这样的态度!你们觉得合适吗?”
正在楼下大哥奋力解释的过程中,小郝摆了摆手,走到面前说道:“您好,现在如果给您注射的话就会浪费半支苗,因为一支苗是两个人用的,您现在已经等待超过半小时了,您要不下午来?下午人会多的。”
女子还是躲避着说道:“那现在我就要打!你们凭什么不给我打?我不管什么人多人少的问题!”
女子的呼喊声冲破云霄,小郝无力的回复道:“您先别喊,您别着急啊!您慢慢说!”
“现在要上去接种,但是一切手续我都不会签署,我还怕负法律责任呢!”女子看向小郝。
小郝的心中是觉着无语的毕竟这件事,是小郝所遇上的!小郝通过对讲机将这件事情传到了冬梅姐耳中,冬梅姐看了看场中所有接种台,由于连轴转大家身心俱疲,连最年轻的涛仔,此时说话也中气不足,其他的同事更别说了,才几天便黑眼圈上眼,发质也出现了问题,大家说话有气无力的,冬梅姐又握紧了手中的对讲机,拿起来放下,拿起来放下几个循环过程可以看的出她内心的煎熬,她在做着斗争!终于她握紧了手中的对讲机说道:“小郝!快让她上来!”
此时楼下也是众人眼睛盯着对讲机,大气都不敢喘!终于听到了冬梅姐的这一声回复,小郝说道:“收到!”
小郝转头便对这名女子说道:“那走吧,上楼接种吧!”
女子还在嘀咕着说道:“我接种我的,但是我绝对不可能签署任何文件!”
小郝默不作声,进入拿表预检,量体温,简直是私人订制,在这名女子接种完后小郝看向冬梅姐,冬梅姐摆了摆手,小郝上前一步,冬梅姐说道:“打了十多万了,也没作废过一支疫苗!这下好了!这可都是财产啊!都是国家的。我这回!唉!”小郝听出了冬梅姐的心酸,因为是预防保健妇幼站出身的工作人员,小郝特别能理解冬梅姐此时的心理感受,她在防保站也未曾作废过医用疫苗啊!这么多年了她对每一支疫苗都无比爱惜,就说最近接种这几个月吧,她最早来最晚走,光是小郝运送疫苗这个程序,冬梅姐几乎是每天说一遍!“要轻拿轻放!要慢一点,要记得放入冰箱!要做好登记!要锁好柜子!要避免阳光直射!”光是注意的话语已经说的小郝耳朵上起了厚厚的茧!但小郝是可以理解的。她每天还要早上一遍晚上又一遍的检查着,现在疫苗作废了,场中最难过的也非她莫属了吧?
在准备接种的过程中,接种大夫说道:“咱们似乎从来没有作废过疫苗!这下子冬梅姐肯定要难受了!要是这个姑娘早点来就好了!”
本就是两个人说的牢骚话!结果女子不乐意了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可以不接种!我负不起这个责任!”
接种护士皱起了眉头说道:“快坐下来接种吧,没事的,如果你不接种的话那么我们这一整支疫苗就要全部作废了!”
女子不情不愿的完成了接种,到后面留观区的过程也是一直在打电话,在向电话的那个方向倾诉着些什么,总在强调疫苗点怎么怎么样!如何如何之类的,有的时候其实就是少说一句话的事儿,在接种完成后,女子说道:“谢谢你啊小伙子,说罢开开心心的走了出去。”
楼下的保安大哥说道:“小郝!你说什么时候老实人就开始吃亏了?人家一问咱们说消毒人家就配合的走了,像这样闹事的竟然能达到这个目的,你说这是怎么了?”
小郝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显然他是无法作答的,他也是一个孩子,在孩子的心中又能懂的些什么呢?他现在只想去看看冬梅姐,当上楼以后,看到冬梅姐一个人在办公桌上完成着自己的工作,那个背影似乎比第一次见面却少了些陌生感,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疼,是力不从心,是空有力气而并帮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