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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此间少年

秦家后山,悬崖断壁。高耸阴森的黑木,遮蔽的阳光。藤蔓蔓延,石子散布,崎岖坎坷。能隐隐听见山林间的虫鸣鸟叫。

断壁之下,乃是无尽悬崖,甚至还能观见云海,仿佛直指地心。少年借着断壁突出的巨石,艰难的向下爬去,他额间已经见汗。

他的手心已经隐隐有鲜血流出,染红了石头。他看着离他还有一丈距离的一株草。那株草闪着莹莹之光,通体幽蓝之色,仿佛是一株发光的宝石一般。

“以精血喂养了这株冰兰草三年,应该已经可以拿来当作药引了!兰儿也可以不用受伤寒之症的困扰,也可以和普通人一样,也可以修炼了!”

少年想到整日病怏怏的妹妹,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疼惜。这些年来,在这冰冷的家族之中,他因为天赋原因,修为低下,不受待见。而他的妹妹由于天生寒症,也是被人鄙弃。在家族之中,两人相依为命,也只有他的妹妹,还能让他感觉到人世的温情。

为了能够治好他妹妹秦梦兰的寒毒之症,少年看遍了家族的所有藏书。知晓,也只有冰兰草这种药草为引炼制丹药,才能根治寒症。但是冰兰草顺天地气运而生,极为少见。也是一次巧合之下,他发现后山断崖之中的冰兰草幼芽,三年来,他每日以精血喂养这冰兰草,让幼草加快成熟。

冰兰草在今日成熟,少年便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他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感受着身下传来的阵阵凉意,他心绪有些翻涌。

一丈不到的距离,少年伸出手指,轻轻捏住冰兰草的根茎,随手将整株冰兰草从石缝中拔出。少年的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他借着巨石爬上,这比蹑手蹑脚地爬下悬崖轻松许多。不过多时,他的手触摸到了平坦的石路,他抬头,就要一跃而上。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的手面传来了刺痛,让他面色微微一变。一张印着笑意,清秀而又得意的容颜,他得意看着少年,笑道:“秦青,从三年前你每日出入后山我便开始关注你了。也算你是运气好,居然被你找到了一株冰兰草!不过,那时候冰兰草还没有成熟,我没有动手!我还需要你帮我养着这株冰兰草!现在,冰兰草已经成熟,你也没有任何的价值了!可以去死了!”

秦青的面色泛白,他看着那副得意的容颜,咬牙切齿,“秦云明,原来是你!三年来一直是你在暗中窥看!”

“不错。”秦云明笑着点头,“三年来,你以精血喂养这冰兰草之时,我便一直在暗中窥看!你确实还挺有毅力,为了那个病秧子秦梦兰,日日以精血喂养这冰兰草!连本少爷都有些欣赏你了!不过,这冰兰草可不会留给你那病秧子妹妹,便让这株冰兰草助本少突破凡人境七品!届时本少便能离开这区区云雪城弹丸之地,前往更加广阔的修行之地!说起来,本少还真要好好感谢你不可!”

秦青面若寒霜,咬牙冷笑,“秦云明,你还是不用想了,这株冰兰草就算是堙灭,也绝不会落在你的手中!你还不配得到这株冰兰草!”

他的右手就要从石上落下,秦云明察觉,左脚落在秦青的右手腕之上,强悍的力量生生让秦青的手停滞不前,秦云明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

他缓缓蹲下身子,细细看了看那冰清玉洁的冰兰草,眸光热火,笑道:“秦青,你可真是帮了本少爷一个大忙啊!在你的精血喂养之下,这冰兰草可是愈加纯粹,说不准能助本少爷一举突破八品!你这废物还是有点用处!放心,本少爷肯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你那妹妹虽然是个病秧子,但是姿色倒是不错,本少爷会好好照顾一番的!”

秦青面色剧变,眼神中凝聚寒霜,生生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秦云明,如果你敢动兰儿一分一毫!我就算是做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咆哮,但是秦云明不为所动,他笑意更盛,“想不到,那个病秧子在你心中如此重要!放心,本少爷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哈哈……”

他从秦青手中接过了那一株幽兰的冰兰草,轻嗅一口冰兰草带来的芳香,深深的陶醉,“不愧是冰兰草,若是炼化,本少爷定然能够突破七品乃至八品!”

秦青看着秦云明面色冷若冰霜,一双眸子血红阴沉,恨不能将秦云明生吞活剥,他三年的心血,兰儿唯一的机会,如今却被秦云明霸道的夺去,甚至还要带走他的生路。

他恨,他恨没有足够的实力,不能将秦云明当地格杀!他闭眸,一滴泪无声的滑落,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那个天真无邪,却终日被病痛折磨的少女。

“秦青,你一定很恨我吧!可惜,你却无可奈何,这种感觉很难受吧?这种生命不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是不是很痛苦?!哈哈…”

秦云明放肆的大笑,看着秦青的目光仿佛看着一只无主的牲畜。那原本清秀的容颜,如此是多么令人厌恶恶心。

世道或许便是如此,强者主宰他人的命运。弱者苦苦挣扎,最后被强者粉碎自己的信念。秦青深刻的领悟到了实力的重要。

“废物,为了答谢你送本少爷的这份大礼,本少爷便好心给你个痛快吧!”秦云明嘴角扬起笑容,脚松开了秦青的手腕。

他一拳落在秦青双手攀扶的石上,顿时,一道裂缝蔓延开来。秦云明向后退出数步,他看着裂缝蔓延,以及秦青那无可奈何的容颜,露出一抹笑意。

秦青感受着巨石向下垂落,最后一眼落在秦云明离去的背影上,深深印在了秦青的脑海之中,让秦青的身躯住不住颤动。

片刻,他仿佛坠落到了飘渺云海,一股冷意席卷着秦青的全身。从飘渺的云雾中坠下,他仿佛陷入了黑暗,耳畔传来了鬼哭狼嚎。

“我已经死了吗?这里便是传说中的阴间吗?”

秦青的意识陷入了无尽黑暗,他仿佛看到了万千恶鬼,一座高耸入云的漆黑门户,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浑浑噩噩间,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飞向了那座门户。可是骤然间,他停下了步伐,一股力量让他止步不前。

“太极变,邪魔出。天地临,青山灭!”

忽然一道声音飘渺脱俗,自天际而来。一道高大无边的身影,自虚空中缓步而来。一瞬间,眼光大亮,光芒万丈!

一道白衣身影,立于尸骨之上,墨绿色的血液汇成大河崩腾而去。他拄剑而立,白发飘散,散发着堪比天地的气息。

回眸间,漩涡般的眼眸,吞噬心魄。

“你我本一体,便由本帝主导,登上那举世无敌路!”秦青睁开了双眸,一道剑光一闪而逝。他感受着躯壳,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周围是一片清净,清幽的泉水滴滴答答。一片青竹青亮柔和。周围有散布着一些苔藓,地面有些湿滑,秦青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焕然一新,他一抖身上的白色长衫,眸光深沉,看不透深浅。今日之后,或许曾经的秦青已经化作尘埃不复存在。

存在的,是那举世无双的青帝!曾以一念压得众生俯首,一力压得星河变色的青帝!或许,曾经的秦青也仅是青帝的一念仁慈所化。

“倒是一处幽静之地,灵气也不弱。倒是一处适宜用来修炼之地。肉身如此孱弱,气血虚浮,玄气亦是万分驳杂,如此肉身当真不堪入眼。”秦青感受着自己体内,轻轻摇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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