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点局势因为司空长老驾临发生了逆转,而此时乱斗场内也巧合的出现了格局变化,随着乱斗人数不断减少,竟呈现出难得的平稳势头。
原本一家独大的熙风谷,因为陆为的搅局,实力受到影响,但仍霸住了乱斗场的北部。
而原本实力就不弱的无相谷和金钟谷,在斗了数个时辰后,居然形势急转,上演了全面联合,将乱斗场西边散落童子清理干净,牢牢霸占起来。
至于一开始便有合作的抵云塔、落雁塔和长风塔自然保存了强大实力,占据了乱斗场南部。
只剩乱斗场东部,因为地形混乱复杂,便成了其余各门零散童子的藏身之所,而这些幸存下来的童子,都极为谨慎,轻易不会出来走动,更不会与人动手,都各自窝在一处,静等乱斗结束。
如此一来,乱斗场人数远远超过了六十四人,乱斗便暂时无法结束,尤其当夜幕即将来临之时,各方都谨慎警戒,更加没了出击的念头,整个乱斗场出现了空前的宁静。
陆为躲在怪石堆里,露出的半个脸庞被落日余晖浸染,微微透出股妖异的暗红色。
经过几个时辰吐纳修养,他伤势好转,竟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哎,怪不得人人都想达到培元期,寿命翻倍不说,至少可以不用吃饭了!”陆为捂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心中禁不住调侃起来。
化气期不同于培元期,不但一日三餐都要吃,而且比正常人吃的还多,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道理在化气期修仙者身上体现的更加明显,整日修炼对体力精力的消耗都极大,没有食物补充身体基本的营养自然不行。
纠结许久,陆为还是准备冒险出去寻点吃的,他估摸着天色渐暗,一般人也不会喜欢在这时出来厮杀,倒正适合打猎。
但等他转遍整片怪石区域后,却有些失望了,兴许是白天谷内的战斗太过声势浩大,动物们都已躲藏起来,找寻许久他竟没寻到一头猎物。
这让陆为很是恼火,便想另寻途径,但思虑一番,他还是放弃了到树林或是河边狩猎的想法,林深光暗,月黑风高,难保不会有埋伏,为了填饱肚子而丢掉性命实在不值,只好再忍一忍。
正在他饥饿郁闷之时,却听头顶传来一声鸟叫。
猛然抬头,却见高空中有只野鹅飞过,这种灰白色大鸟肉嫩味美,陆为曾在门派厨房吃过几次,此时突然想起,顿时口水横流。
“嗖……”
想着野鹅的美味,他片刻也不耽搁,飞快取出魔域精砂,运起飞砂术,朝野鹅射去。
“嘎!”
天空中传来一声尖厉嘶鸣,接着便见野鹅扑棱着翅子坠落下来,陆为赶紧收回精砂,记好野鹅掉落位置,抬脚悄悄向那边靠近。
不一会儿,陆为到了野鹅坠落之地,远远望着地上灰白的大鸟,他狠狠咽了下口水,心中兴奋的喊了声:“好大一只鹅!”
然而,就在他乐呵呵准备上前捡拾之时,突觉人影一闪,地上野鹅竟被一个黑衣人抢先捡走了。
“呼……”
陆为心中一阵恼火,见那人想跑,二话不说,飞剑猛然跳出,带起一阵风声,便要上前斩杀。
那抢鹅之人一惊,显然没想到附近有人,身子一顿,手中野鹅“啪嗒”一声脱手坠落地上。
“这位同门,别人打落的猎物,你却来捡现成的,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陆为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
他虽然杀伐果断,但只要不危及的自己利益,便也不会轻易动手,见对方放下野鹅,他便没了方才那么强的杀心,飞剑稍稍回收到身侧。
但让他意外的是,那黑衣人只顿了一下,居然又伸手把地上野鹅捡了起来,接着深吸口气,冷然道:“这位师兄,你想恃强抢夺别人猎物就直说好了,我这猎物可以让给你,何必要找这番借口!”
“呃,又是你?”
陆为一怔,听声音是个女子,还颇熟悉,正是打过几次交道的凌雨墨,她此时正穿着暗市时的行头,倒极适合在夜晚隐蔽身形。
“是又怎样?”凌雨墨冷声说着,揭下面巾,露出副略带怒意的清冷面容,接着一扬手,将野鹅抛给陆为,同时警惕的后退几步,缓缓道:“这野鹅我可以让给你,但我得说清楚,猎物是我打下来的!”
“是吗?”陆为不齿的哼了一声,心想跟我扮清高?想得了便宜卖乖?岂有此理。
这么一想,他倔脾气顿时涌了上来,接住野鹅,看也不看又抛还给凌雨墨,不屑道:“你要是实在饿了,这野鹅我可以送你,但我也一定得说清楚,这野鹅是我打下的!”
虽是这么说,陆为身侧的飞剑却是轻轻动了动,若凌雨墨真的拿着野鹅走,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吁……”
凌雨墨长出口气,鼓鼓的小胸脯一阵耸动,显然很是生气,却又强压怒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确实修为不如你,但你也休想以强欺弱,故意戏耍我?”
“呃!”陆为一阵头大,心想我哪戏耍你了,这野鹅明明是我打下来的,看野鹅胸口那汩汩流血的伤口,正是精砂洞穿所留。
“哎,女子还真是麻烦罗嗦”陆为叹口气,要是换做别人,他现在兴许屁话不说,一剑解决了事。
但凌雨墨多少有些不同,跟陆为也有过多番接触,他心里知道凌雨墨还算是个不错的女孩,不仅人长得甜美纯净,心性也温润淡然,尤其当他想起那日擂台赌斗,冰狮死后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便涌起股不忍和怜惜之感。
说起来,修仙界这种心性的女子当真不多,思来想去,他觉得实在不必因为一只鹅便动手伤人,索性大度一次算了。
于是,他将飞剑收起,呼口气,强压下愤懑,镇定的说道:“好,我不戏耍你,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好了,我不跟你抢了!”
说完,陆为扭头便走,心里盘算着再去找寻点别的猎物。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像是我耍赖抢你的猎物似的,那好吧,我不要了,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吧!”
凌雨墨竟也有些倔,说着又将野鹅扔了过来。
“你……好了,我有解决办法了!”这下轮到陆为火大了,他叹口气,强压怒火,心说这女人怎么比自己还倔,实在不行就把野鹅一分两半算了!
想着,他飞剑快速运起,便要将野鹅从中间斩开,但就在他即将下刀之时,猛然发现野鹅颈上居然有处为极隐蔽的剑伤,与胸口部位的血洞一样,也是致命伤。
这下陆为乐了,摇摇头,嘴角一翘,心想世上竟有这么巧合之事,怪不得凌雨墨死活不松口,一副占理的样子,感情是冤枉人家了。
看起来这野鹅是他俩人同时击中,只不过刚才谁也没注意到野鹅脖颈上的伤口,都以为那显眼的血洞是自己击打而出。
“你笑什么?说说你的解决方法!”
斗嘴归斗嘴,凌雨墨也确实饿了,刚才说的是气话,若真能有折中方法,再好不过。
陆为将野鹅脖颈上的灰毛捋起,给凌雨墨看了看,笑道:“这野鹅是我俩的猎物,我们也没啥好争的,一人一半吧!”
看到伤口,凌雨墨也是一怔,她使用的是飞剑攻击,野鹅脖颈处的伤口应该是她飞剑所留。
但刚才她一直以为野鹅胸口的血洞是她飞剑刺穿的,甚至以此误会陆为来抢夺猎物,现在想想,顿觉尴尬,俏脸微微一红,随即小声道:“雨墨饭量小,师兄斩下少许给我便好!”
“正合我意!”陆为心中欢喜,暗自喊道,他现在饿的恨不得吃一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