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剩半只羊尸了。
可洞外依然狂风呼啸。我们现在面临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是走?
还是继续待在这个逼仄又阴暗庇护所中?
我们的食物不多了。
谁也不知道暴风雪什么时候会停下,留在这里无疑是在等死。
可走呢?
我们在这场暴风雪中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冻僵的,
这无疑会死的更快。
“爱,嘶。”
我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继续比划了下去。
“我们就在这里,还是出去?”
我决定把问题抛给他们,因为我不想把我的意志强加在他们身上,强加在两个原始人身上。
“出去吗?”爱指了指外面,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出去!”嘶像是被我的动作吓到了,身体向后缩了一下。“会死的!风呼呼的,雪也很大!出去会死。”
我和爱镇定的看着嘶比划,都选择了沉默。
在嘶比划完后我看了一眼爱,他的表情又像以前一样,万古不变的镇定。似乎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样。
爱也发现我在看他,他迎上了我的视线和我对视。
我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我想他也一定明白我的意思。我看着他点了一下头,他也跟着点了一下头。
爱的眼光变得坚定。但眼珠缓缓的转动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嘶。
我也转头看向面具嘶,他似乎有些不了解现在的情况,身体的小动作表达出了他的惊讶和疑惑。
我在思考该如何告诉他。
“嘶。”我缓缓的开口。
“我和爱要出去。你要和我们一起吗?”我镇定下来,用眼睛捕捉着他所有的反应。
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化了很多次。震惊,不解,纠结,窘迫……
“你可以就在这里的。”我开口打断了他表情的变化。我想他此刻的内心一定不好受。
“我会留给你一只羊腿。但剩下的食物我们要带走。”
嘶还没有反应,但爱却不同意了。
爱抓了我一把,向我微微的摇头。
这时候就算面具嘶再迟钝也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我和爱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们想出去冒次险;而嘶,他只想继续待在这个温暖而逼仄的雪坑中。
“雪!风!很冷。你们出去,会死!”嘶焦急的跟我们比划,嘴中也发出意义不明的呼喊声。
我和爱又对视了一眼。
我颇感无奈,向他苦笑了一下。而爱依然面无表情。
会死?我和爱一起经历过更危险的事情,但我们依然幸运的活到了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在这里待着也是死,出去也死。
与其饥寒交迫的死在这一冢雪坟中,倒不如出去闯一下。万一活下来了呢?
嘶盯着我们俩的表情,他明白他劝不了我们了。
居然有人连死都不怕!
他在部落里的时候只要对人说一句:“这么做会死。”那个人一定会吓得跪在地面,乞求他救他一命。
可现在,
他遇到了两个不怕死的人。他屡试不爽的手段居然失败了!
我看到面具下嘶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面具嘶呆滞了两秒后下了决心,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他告诉我会和我们一起出去。
而爱却用一种质疑的表情看向了嘶。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个装神弄鬼的嘶。
爱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我为什么带着嘶出发的人。
嘶拿着权杖时的蛊惑人心的能力太强了。就连我有时也会不禁的问自己一句:难道他真会魔法吗?
把他留在部落里隐患太大了。
我会把他带到巢父的部落,让他把医术教给那些有大智慧的呜们。等嘶教导完后,我会把他软禁起来。
他蛊惑人心的手段太强了。
经历过那个作乱的嘶事件以后,我不会再轻视任何有威胁的目标了。如果他在巢父部落中有作乱的倾向的话,我会让人杀死他。
不管他有没有把医术教完,
都要死。
要在威胁还小的时候就把威胁处理掉。
这是嘶们教会我的。
不知不觉中,我看向嘶的眼光已经带着一丝凶狠了。
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比划着告诉我。“我向你效忠过,你也将手放在我的头顶了。你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情啊。”
我看着急着表忠心的嘶,把心中的顾虑掩藏了起来。
但嘶仍然在比划:“外面风雪很大。你和他出去可能会死。但我愿意和你一起出去。”
比划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眼中泛起了泪光。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的话,请你带走所有食物。并且带走我身上的兽皮衣服。我是你忠诚的奴仆,怎么能看着你冒险呢?带走我的衣服,你们活下来的可能更大。如果会死,请让我死在你们之前把。”
我看着哽咽着比划的嘶,不禁感到了一丝羞愧。他居然是这么想的,而我刚刚却还在想着杀他。
而且,
我居然忽略了他是向我效忠过的。他看向我的目光从来没有过一丝埋怨,从来是一副忠仆的样子。还是他治好的我的双腿。
想到这里,我的眼中也是一热。
我伸手拍了拍他,示意他跟我们走。
面具嘶激动的喔喔的叫了两声。随后收拾了一番后就要跟我们一起出去。
我又看了一眼爱,发现他看面具嘶的眼中已经柔和了很多。
我的大脑在此刻仿佛突然被一阵电流穿过。我突然想起了嘶刚刚的表现——他的瞳孔猛的一缩。
厉害!表演的真好啊!居然这么快就改变了爱对你的看法。
如果不是在部落中多次看到过你和那些作乱的嘶聚集,并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我恐怕也被你骗到了吧。
如果不是怕杀了你引起族人的混乱、加大苍管理的难度。我早就在那一天把你也杀了。善于蛊惑人心的老狗,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低着头紧了身上紧兽皮衣,心中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但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再次恢复了一副感动到流泪的样子。
我拍着爱和面具嘶的肩膀,示意他们托我出去。
我出去后,又让嘶托着爱,我一把把爱拉了出来。随后我们才一起把面具嘶拉了出来。
我们把雪橇车丢在了那里,我们已经用不上它了。
暴雪中,我们三个人开始向东方前进。
这里没有森林。但有河流的地方一定会有森林,而有森林的地方就会有食物,哪怕是树皮。
所以只要顺着河流的流向走,就会有生的希望。
我们三个在暴雪中互相搀扶,看起来就像是最好的朋友。
但就在刚刚出雪坑的时候,爱曾用眼光示意我要不要趁机杀了面具嘶。
我摇头拒绝了。
并不是因为我的仁慈,而是因为没到时间。
可能是因为暴雪或者过度劳累的缘故,我的双腿有些发软,并且出现了熟悉的痛感。
这个善于蛊惑人心的老狗可能还留了一手。
事情
可越来越有趣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