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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原始文字

这些天我经常会让爱拉着我在第一洞厅的各个角落查看,这让我抓到了不少在隐蔽角落排泄的野人。

我简直不像一个管理者,反而像一个清理厕所的清洁工,连他们排泄我都要管!可是,他们不愿意被管理,难道我就愿意管理吗?这么冷的天,到山洞外用雪墙围成的厕所中去排泄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可是不去的话就会滋生疾病。

山洞中居住的离那些之前的排泄点很近的族人已经有些出现了头昏、身体发热的状况了。我去看了他们,面色发黑,嘴唇却发白,眼眶深陷且发黑。部落中的‘呜’给他们服用各种储存的草根,直到他们状况好转时才停下。然后把这些草根分批的喂给其他人,以此来找到治疗相应状况的草根。

但这些草根往往会把那些病人弄得口中呕吐,身下失禁排泄。这种方法太简陋了,完全就是在靠上帝的眷顾来治病,能不能找到相应的药物完全是看上帝的喜好了。看着那些受折磨的病人们我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不要生病!如果生病,一定要是他们已经找到相应药物的病!

但他们似乎很幸运,也许是疾病并不严重,也许是上帝的保佑。被草根折磨死两个人后他们终于治疗好了一个人,并且从那些药物中找到了治疗疾病的相应药物。

我听说了这件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喊那个治疗病人的呜来,想和他交流一番,这是我来到这里第一次听说部落有呜。但刚开口喊爱我却突然想到一件事。我的胳膊不能动,我无法和他交流了,这让我觉得十分失落于是改口道:“爱,呜呜。嗯嗯,呜。”

为了能让爱明白我的意思,我先是喊了两声呜,用下巴点着我身下的木排发出嗯嗯的声音,再喊着呜同时扭头用下吧点了点第一洞厅的方向。爱看了后愣了一会,似乎在思考着。随即露出了想到了的表情,用肢体动作问我是不是要他拉着我去第一洞厅找呜?我点了点头,爱开心的笑了在黑暗中摸索一番,拾起绑在木排上的藤蔓,拉着我向第一洞厅走去。

是的,我住在更黑暗的第二洞厅。因为这里比第一洞厅要更加温暖,我和苍可以靠在巨狼的腹部睡觉,巨狼卧在干草中整个身子蜷缩着,正好把我和苍包着。这可比什么兽皮衣服要暖和的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第一洞厅依然会有一丝臭味,他们在那里排泄太久了,即使清理后用积雪和泥土掩埋了原本排泄的地方,但第一洞厅还会有异味。

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呜在的地方,爱推了推我打断了我的思考。恍惚了一下,我才发现已经到了第一洞厅。对,我陷入回忆的症状出现的频率已经让它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种习惯了。我想如果哪天它不出现了,我反而会有些不适应。

呜正在治疗一个病人,他从一堆草根和树叶中拿出了一根被砸的很烂的树根,用几片干枯的树叶包裹着喂给了病人。那个生病的原始人甚至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就连张嘴咀嚼对他来说都成了一种很困难的事情。

呜似乎发现了这件事,他一只手抓住了病人的脸颊,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把药物从他嘴巴里全都扣了出来。放到了一个有凹陷的石头里,并用另一根石棒不断敲击研磨。等到药物碎成一团后再用匕首把草根团切成很小的块状,再一块一块的喂他服下。

喂完药后呜才发现了我。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这让他的身体从山洞的阴影中露了出来,让我可以看清他的样子。一个很丑陋的原始人,脸上长着一些奇怪的肉瘤,头顶还有一片片的斑秃。我从未见过那么丑陋的原始人!

他似乎从我的表情看懂了我的想法,眼中露出了胆怯和自卑。当他发现我在仔细观察他的脸时,他立刻低下了头,用手挡着脸起身跑向洞外。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没有礼貌了。当我准备开口让爱跟去洞外把呜带回来时,那个呜却回来了。

他向我露出了一个羞怯却又丑陋至极的笑容,这个笑容拉扯着他面部的肉瘤抖了一抖。我只觉得胃里很难受,忍不住的想干呕。他也发现我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整个变得更自卑也更小心了。他向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山洞的阴影中,示意我过去。

我又一次冒犯到他了,这让我觉得十分羞愧。可是…他的长相简直就像一个怪物,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了都会害怕。

爱拉着我走向他,我突然发现阴影中的山洞墙壁上似乎有些奇怪的划痕,因为是白色的痕迹,所以在昏暗的环境中有些显眼。但我看不真切,也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当我还想仔细观察一番时,呜打断了我的观察。

“呜,啦啦舞,拉姆拉……”他一边怪叫,一边用手臂配合着动作不断比划着各种病状:头痛,肚子痛,牙痛,背痛,鼻子不通……他向我展示了很多种病状,我惊住了,他居然能治疗那么多病吗?

要知道即使在巢父的部落中,最厉害的呜才会治疗两三种疾病,不过因为呜的人数比较多,每人记个两三个到也够用。可是,在苍这个很小的部落中,这个长得丑陋的,被人厌恶的,不起眼的呜,居然能够治疗多达十几种疾病!这太令人震惊了!

这就像在一个语言学校中你会西班牙语和英语,他会英语和德语,她会德语和西班牙语,另一个人会法语和日语。虽然你们并不会所有的语言,但是彼此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是可以互相翻译的。但就在一个不起眼的乡下中,一个不起眼的乡下人居然会说十几种语言一样令人吃惊!

我惊讶之余,连忙摇头否定。他愣了一下,原本的动作也呆滞住了。他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整个人突然呆住,昏暗的环境中,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这太滑稽了!

可他的表情却变得凝重,眼中透露出一丝怜悯和一种……倔强?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但我很快就明白了,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他的手很冰冷,手上还有冰冷的雪水。我这才意识到他刚刚出山洞是为了用积雪洗手!他居然还有卫生意识!

他摸完额头后又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拉了拉我的胳膊,拍了拍我的背,按了按我的肚子……我任由他检查了一番后,他用一只手挠了挠头,看起来有些疑惑。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以为我是病人,可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他而已。“爱,呜呜。”我喊了一声爱的名字,示意他给呜解释。爱用动作告诉呜,我是为了见他,因为他治好了其他人。

这才让他用手背在额头上抹了一下,并且深呼了一口气。我被他这个样子笑到了,怎么那么严肃的样子,原来是以为我生病了,哈哈。

可他却更严肃了起来,激动地跟笑出声的我比划着。“头痛,鼻子痛,肚子痛,我可以。我没见过,吃草根,死人,吃草根,好的,我可以。你摇头,我没见过,你会死。笑。不行!”

看完他的动作后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我简直太过浅薄了!就像一个流氓在嘲笑一个伟大的人。他可以治疗他知道的疾病,可我刚刚摇头让他认为我的疾病他没有见过。没有见过的疾病就需要试药,而试药是要死人的。我刚刚的行为无疑是在对其他人的生命嘲笑,实在是一种卑鄙的行为。

我看着他眼睛,坐在木排上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他这才放松了一些。示意爱拉着我向山洞的墙壁边走。

我看着布满白色划痕的墙壁充满疑惑,同时心中也有一丝答案即将揭晓的兴奋。

直到靠近后我才明白那些白色划痕是什么。那是一个个简单线条构成的小人,不过有些小人的身体部位被涂上了其他颜色。并且在小人旁边划着奇怪的东西,我无法辨认那是什么。还有的小人旁边的奇怪东西上被白色的痕迹划了几下。

他在玩涂鸦吗?不过这也太简陋了吧,简直就像幼稚园孩子的随手涂鸦!等一下!这个难道是!

我想对了。他比划着告诉我这个墙壁记载了什么。记载的是每一种病症对应的药物是什么。小人身上被染色的地方,就是相应部位出现了什么病状。小人旁边画的无法辨认东西就是不同草根。而那些小人身边的草根被白色划了的就是有人死于这种草药了并且没有治好的案例。

这!这就是一本医书!一本用最原始的图案和抽象的形状构成的医书!这个野人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到底做了什么!这面墙壁的价值远高于他救过的那些人,不!就连超过一万倍都不止!

这面墙壁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们部落出现了最原始的文字,意味着他们可以摆脱结绳记事的限制,可以更清楚的记载部落中的事物了。这方便了文化和知识的传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人类历史中的无上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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