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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古、巢

我是谁?

咕噜咕噜,一阵如同身体穿过水面时耳朵进水时的声音响起。

一个模糊的名字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迈...克?

他是谁?难道..是...我?!?

……

我猛地睁开双眼,支起身体大口大口的喘气,如同刚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一样渴求着空气。

我...是迈克吗...

我拍了拍额头试图想起一些事情,可混沌的大脑中除了“迈克”这个名字,就只剩下一阵阵的在水底才能听到的波浪的声音。

这到底是是什么情况?

这是那里?

我是谁?

迈克是谁?

........

别想了,哥们。

事实上,我更想知道我现在在哪里。

因为我现在面临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特殊。

我前方站着一个穿着简陋不堪的草裙并且披散着杂乱的头发的人,他微微伏低身体谨慎的盯着我。那是动物面临危险时才会显露出的防御姿态,或者说...预备进攻时的姿态。

我的心里猛地一紧。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难道是某个落后地区的土著吗?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他迈着谨慎的步伐向我靠近了一些。

这下我看的更清楚了。

他的眼神非常锐利,就像面临决斗的骑士那般,无畏死亡。身体上健硕的肌肉和古铜色的皮肤无疑在告诉我一件事---他拥有对我绝对压倒性的力量。

等等!

什么!

哦,上帝,他活像一个史前的原始人!

我透过他面前一咎咎打成节的头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额骨低平,颧骨突出,整张脸呈现出嘴部向外凸,而额骨向后的诡异情况。

就跟教科书里的原始人一样!

该死!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奇怪的人!

如果说这样也算是一个“人”的话,那他确实是个人。好吧,他向我走来了!

我努力地使自己保持微笑,双手上举,示意他我对他没有威胁。

随着他越来越近,我闻到了一阵阵的恶臭,就像是腐肉的味道一样。同时我又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他身上有着一片片泛白的地方,那里的肉是粉色的,这是被紫外线晒伤才会出现的情况。而且他身上还有一些黑色的污迹,那是皮屑、油脂、汗、灰尘混合在一起干涸在皮肤上的样子。

他的头发和蓬乱的络腮胡中混着一些草屑、土屑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

他的右手姿势好奇怪,向后微微缩着。

那是什么...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嗯...石斧!

天呐,我到底是在那里啊!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生物!

看我注意到了他的石斧,他微微抬起了右手。斧头慢慢升过了胯部、胸口,耳朵。

他是要!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想杀我。

是了,我看他觉得奇怪。因为我从未见过一个活着的原始人站在我面前。那他也是一样这么看待我的!

而人类面对未知的东西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毁掉它!

看着他的动作,我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试图找到那可以活下来的机会。

快想啊!快!

你可以的,快!

可我大脑只是一片混沌,就连身体也因恐惧开始变得僵硬。

他要挥动斧头了!来不及了!

“hi ! I have no weapons,you know ?”

“Don’t hurt me,please.”

我高举双手,眼睛紧紧盯着他。我感觉声音有些发抖,我努力地去让声音变得温和,可喉咙里的干涩感却让我不停地想要吞咽唾沫。

他停下了动作,又开始向我走近。

一股恶臭猛地刺进了我的鼻孔。天呐!他怎么能那么臭!

这比我邻居埋在院子里却被他的狗翻出来的猫的尸体还要臭!

他难道没洗过澡吗?

虽然事情非常危险,但我仍止不住的乱想。他突然停在了我面前,和我保持了一点距离。

“喔喔……喔,啊吧啊吧……”

他..在干嘛?

见我没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

“喔喔……喔,啊吧啊吧……”

他到底要干嘛?

看我仍不开口,他又重复了一遍在我看来毫无无意义的声音。

“喔喔……喔,啊吧啊吧……”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似乎在试图用一些奇怪的音调想我表达什么。

“Hey bro, can you speak English?”

他迷惘。

“Espa?ol?”

他迷惑。

“Fran?ais?”

他迷乱。

呃…好吧,看来英语、西班牙语、法语他都不会。那没办法乐,只能用那个了!

我努力地去说出这种话,可这种奇怪的发音实在是太难了。

“泥…豪?”

好消息,他终于有了反应!

“喔喔喔,哦哦阿巴……”

坏消息,他的反应还不如没有反应。

神圣的屎,他xxx在说xxx什么?

他居然又举起了斧子!

我要死了吗!?

我紧闭着双眼,但想象中的痛哭并没降临。

我睁开眼睛,只见他一边高举着斧子,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可是我根本听不懂他xxx在说些什么!

看着他越来越迷惑的眼神,我放弃了和他交流的的想法。

我可能遇到了一个愚蠢的哑巴!

是的,我认识的哑人朋友有时就是这么阿巴阿巴的发出声音的,但他并不愚蠢。

“呜,妈妈呀,我到底在哪?真该死,该死的愚蠢的野人!”

听到我的抱怨,他却突然停下了砍的动作,把斧头别到了腰上的草裙上。

“Mu Mu”,啪!“Mu Mu”,啪!“Mu Mu”,啪!”他开始一边鼓掌一边围着我蹦跳着转圈,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子一样。

等等,这个野人会说话!那么之前他发出的音调就是他们的语言?

我还是再试探下吧。

“妈妈,妈妈?”

只见他突然呆住了,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喊着Mu Mu。

他是在……我突然回忆起了一个片段。那是一个社会学教授,他经常让一个叫做‘爱睡觉的迈克’的学生回答问题的片段。

……

“就是你,爱睡觉的迈克,人类的语言分为几种?”

“嘿,迈克,口头语言,肢体语言,态势语言,表情语言,手势语言。”

“嗯…教授,人类的语言分为口头语言…”

“好了,迈克,约翰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就不用回答了。”

……

他是在用身体的态势、肢体的动作和口头语言在向我表达妈妈的意思!我应该回应他。

“妈妈,啪!爸爸,啪!妈妈,啪!爸爸,啪!”

果然,他看到我这么做安静了下来。

他是在疑惑?

为什么他会疑惑?

妈妈和爸爸的发音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是相通的啊!

难道……在他的印象中并没有爸爸?

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他,

没有爸爸?

我明白了,我应该这么跟他交流!

我挺直胸口指了指自己,却突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脑袋里只有一阵阵诡异的水声和一个模糊的名字,那是...迈克。

见我突然停下,他也迷惑的盯着我,等着我的下一步动作。

可我根本想不起来我的名字。

面对着他询问似的目光,我选择了脑海中的那个名字。

“迈克,迈克,迈克!”我不断地指着自己重复这个名字,就像我生来就叫做迈克一样自信。

他却开始用手扣着结成一绺一绺的头发下的头皮,斜着头不解的望着我。

我又学着他刚刚那样:“Mu Mu,啪,Mu Mu,啪!”

又指了指自己“我,迈克,我,迈克,我,迈克。”

他好像看懂了,也用手指着他的胸口一直喔喔喔的叫。

好吧,我听不懂他说的话!

但我觉得该用我习惯的语言给他起个名字,这样方便我呼喊他,因为我可不想像他一样喔喔喔的乱叫。

那会显得我像是一个粗鲁且愚蠢的野蛮人。

而且这样更方便我称呼他,我也实在是学不会他说的话。

我指着他“你,沃尔。你,沃尔。你,沃尔。”

又指了指自己“我,迈克。我,迈克。我,迈克。”

他身子猛地直了起来,眼神放光。随后眼神变得温和、感激。

然后他接下来的动作更出乎我的意料。

哦,天啊!

他居然开始跪伏在地上亲吻我的脚背!

一个刚刚还想杀死我的野人竟然在这一刻亲吻我的脚背!我的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骄傲但更大的是一种浓烈的恶心。

看着他的动作我几乎都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黏黏的了,他的口水和脸上的污垢在我的鞋子上留下了粘稠的污痕!

哦,该死,这实在是恶心!

我抓着他的胳膊用力的拉了一下。

居然没拉起来!

他居然那么重,而且他胳膊上的肌肉是如此发达!

我却根本没有想到:在他的意识里,只有部落的首领才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和命名权。其他的野人,包括他,就连名字也不会拥有。而他们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而我拥有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说,我是一个他需要仰望的上层人士。

并且我还赐予了他名字,那就说明他从此便是我的奴仆、我的附庸、我的..跟随者。

可我并不明白这些...

啪!

“站起来!”

我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双手微微抬起示意他起身。

在动作重复到第三遍时他终于起身了。

他站在我身侧,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完全没有了刚见我时那种锋芒毕露的样子。

他现在活像一只可怜兮兮猫咪。

我伸出一只手抬起他的脸,另一只指着自己“迈克。”

他侧头望着我。

我又指了指自己“迈克。”

他挠头。

我又指了指自己喊了一句迈克。

他还不开口!

没办法,我只得说一遍迈克然后用手抓着他脸,让他嘴巴一开一合。

随后喊一句迈克的同时,控制他嘴巴开合一次。

他的脸上很黏,很令人反胃。

在我强忍着恶心重复到第六次后,他才犹犹豫豫的发出了声音。

太愚蠢了!

“米…米古。”

“迈克!”

“吗…吗古。”

“迈克!!”

“哇古。”

“迈克!!!”

“古!古!古!”

他指着我,一脸激动的连续叫了三声,就像一个等待着夸奖的孩子一样,眼神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好吧,我认输了。

见我没有反应,他好像有点生气。

我实在害怕再继续下去他会给我收拾一顿,我只好对着他微微一笑。心里却无奈的叹气。

并且…我怀疑他根本无法正确的发音!

我认为可能是他的声带受损了,或者根本无法发出这个音。

嗯……就像我们班上的伦敦人说的一杯水的发音是:

“饿,包哦,奥付窝饿。”

于是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

“迈克,沃尔。”

他也学着我,指了指他自己。

“巢。”

又指了指我

“古。”

谢天谢地,这个家伙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

虽然他的发音实在太过离谱,不过没关系,能交流就好了。语言也只不过是交流的工具罢了,只要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就够用了。

而且看起来他们的语言系统也许还不是很成熟,因为他发不出多音节的读音。

“就只有你在这里吗?”

我给他好一顿比划,他才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

我大喜。

紧接着他又指了指我。

???

哦,我的上帝啊!

跟他交流太费劲了。

What a stupid man!

我当然知道我也在这里。我是想知道附近是不是有一个部落。

天呐!

“很多人,你懂吗?”

“很多人!有打猎的、有摘果子的还有老人和孩子,他们在哪里?”

我觉得我现在就像马戏团里的一只猴子,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发出可笑的声音来讨一个…额…一个野人的欢心。

不过唯一比猴子强的一点就是:我并不是一只猴子,他也不是一个人。

好吧,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沃尔拉了我一下,示意我跟他走。

感谢上帝!上帝不会在关上门的同时关上我的窗户!

感谢上帝,阿门!

“我们要走多远?”

“喔喔,喔喔。”

“还没到吗?”

“喔喔喔。”

“今天…绝对是我这个月…最累的一天了。呼~呼~”

“喔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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