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帐篷里的火太旺,满帐篷突厥贵族都觉得有一股燥热,看向李昊天的眼神也变得火热。
李昊天知道这帮突厥人对灭掉飞鹰部这件事是多么期待,也不再卖关子。
“之前想挑拨还没可能,但现在,这事情大有可为!我已经在吐谷浑齐浩特部寻到了身份不弱的接应,而齐浩特部似乎一直没有取得飞鹰部的信任。我想请厄尔丹族长去一趟飞鹰部,告诉耶律大光,齐浩特部最近图谋不轨,与草原上出现的那批强盗有密切关系。”
厄尔丹变得兴奋起来,说话的语气中透露出几丝激动。
“哈哈,我的朋友,我懂你的意思了。只是,你确定齐浩特那边的接应可信吗?”
话到最后,厄尔丹的语气淡了下来,他在草原这么多年也没在齐浩特部布置下钉子,因而对于李昊天的接应深表怀疑。
“那人,厄尔丹你应该知道的。别人你信不过,兀突你也信不过吗?”
独孤风插话了,黑瘦的脸上显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而厄尔丹,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惊喜。
“是兀突?我说他当年为什么突然不见了踪影,原来雄鹰折下自己的翅膀,混迹到了一群吐谷浑野鸭子当中。哈哈,这一下,我没有话说了!”
进入了十一月,草原上的天变得异常寒冷。大雪已经落下,为草原披上了一层一望无际的白大衣,各部落的牛羊都收拢在部落周边,已经很少有人出行。
耶律大光这几天很高兴,侵扰契丹各小部落多日的马贼最近没了踪迹。虽然还没找到那群马贼的踪迹,但天气已经如此严寒,那些似乎是外来的马贼没有草原人的经验,在这草原上是活不下去的。
耶律大光正在自己的金帐里和几个部下喝着烈性的马奶酒,烤的金黄的全羊散发出阵阵香气。
“报告族长,察哈尔部的头领厄尔丹有事求见族长!”
耶律大光的神情一滞,大冷天的,他可没想到厄尔丹会跑来这里。
“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一个将领试探着问到,耶律大光点了点头,令人将厄尔丹带进大帐。
“啊,尊敬的飞鹰部族长,察哈尔部向您表示最大的敬意!”
厄尔丹左手扶胸,躬身向着耶律大光大声道。声音中,满是对飞鹰部的尊敬,耶律大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寒冷的天,察哈尔部的首领冒着严寒而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来,我的朋友,先喝上一杯热马奶酒,再来慢慢诉说。”
耶律大光看到厄尔丹如此恭敬,也显得热情,令人奉上马奶酒,让厄尔丹坐到次席上。
“感谢耶律族长的款待!”厄尔丹表现出极大的感激,喝下一口马奶酒,诚惶诚恐的道:“这一次来,是有件大事要告诉族长。那马贼的踪迹我发现了,他们就在齐浩特部落里!”
“什么?”耶律大光感到不可思议:“齐浩特,他们为什么要收留马贼?”
“尊敬的耶律族长,我派去齐浩特部谈生意的贩子回来可是告诉我,齐浩特整个部落现在正磨着他们的马刀,给马儿吃最好的草料,似乎有所行动了!”
厄尔丹的神情毫无变化,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但耶律大光却是不能淡定了,眼角浮现一丝慌乱。
“哦,如果真是这样,那齐浩特部也真是太愚蠢了。感谢厄尔丹族长的提醒,这件事,我会注意的。现在,还是让我们来享受美酒吧!”
耶律大光也不好当着厄尔丹的面进行商议,只得转移了话题。厄尔丹将耶律大光的表情看在眼中,知道他是动了怀疑的心思。眼见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厄尔丹也不多做停留,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牧乌尔,你明天带上一千人去齐浩特部,看看厄尔丹说的是不是真的。”
厄尔丹一走,耶律大光再也忍耐不住。齐浩特部居然敢有反意,还敢派出部队伪装成马贼四处劫掠契丹部落。如果情况属实,耶律大光无论如何也容不下齐浩特部的存在。耶律德光立马停止了小酒宴,神情严肃的命令心腹牧乌尔迅速前往齐浩特部查探虚实。
与此同时,齐浩特部。
“阿风,大人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吗?”
齐浩特部西边的一个规模较周围要大一些的帐篷里,一位身高近两米的大汉正与独孤风秘密商议。
独孤风看了看周围,确定无人偷听,才低声道:“飞鹰部那边已经有人去了,明天就会有飞鹰部的人到来,到时候,你可要注意。”
昏暗的灯光下,大汉若有所思,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天气放晴,但因为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行走在外边的人反而更觉得寒冷。
“兀突,你说飞鹰部的人真的回来吗?”
齐浩特部的首领金巴里有些怀疑。昨晚,自己手下的头号猛将兀突告诉自己飞鹰部怀疑齐浩特部,将对齐浩特部有所行动。但这些年来,齐浩特部一直对飞鹰部恭恭敬敬,根本没有任何要作乱的心思。金巴里想不通飞鹰部为什么忽然派人来自己领地检查。
而距离齐浩特部营地五十里外出,牧乌尔的契丹千人队正在踏着积雪缓缓前进。
白雪皑皑,在草原上铺成一片。阳光下,雪地上反射出阵阵白光。这些刺眼的白光时不时反射到牧乌尔的眼中,将他的眼睛扎的一阵阵刺痛。
“妈的,该死的天气,还有多久才能到齐浩特部?”
牧乌尔一鞭子抽向身边一个向导,语气不善。
那向导一见这位契丹将军似乎心情不佳,连忙唯唯诺诺的答到:“禀告将军,还有四五十里就应该到了。”
“妈的,居然还有这么远,这该死的天气,我的肚子已经叫唤了。到了齐浩特部,一定要吃个痛快!”
牧乌尔还在头脑中幻想着即将到来的大餐,却不知道,两边的雪地旁,有一个人暗暗的从雪地中探出头来。紧接着,还有更多人头从雪地中探出,而他们的手中,则是后唐制式的弩箭。
“放!”
在雪地上已经潜伏了一会儿的独孤风下达了攻击命令,一瞬间,无数枝弩箭破空而起,直冲马队上的契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