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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望乡台

洪祖君离开已经正好七七四十九天了。这一天据说是还魂日,是死后的阴间鬼魂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亲人了。这一天在洪家老宅,来了不少人。当然这些都是正义盟的人,大多数都是洪老先生的刎颈之交。这些人当然也合拟了一篇祭文来祭祀洪老先生侠义一生。但是洪祖德的心却不在于此。他的心里想着的是哥哥洪祖君。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初出江湖的哥哥写过任何的祭文。

洪祖德失魂落魄的看着每一个人——这些都是陌生人。这些陌生人的年龄几乎都在五六十岁上下。他们都是洪老先生闯荡江湖时候结下的交情,都是江湖名宿。虽然洪祖德失魂落魄很缺礼数但是没有人会去责怪他。他才不到二十岁!灭门惨案就绝对不是他这个年龄能承受的了得。

这个时候门外的司仪大声说道:“拜血教教主傲苍穹带领副教主程天涯,拜血教总教官玉临风,拜血教教主助理李思,前来拜祭。”

听到这句话,本来还在议论纷纷的人们立即停止了议论。他们都向洪家大院的门口看去。洪祖德连忙站了起来像外边跑去。正好碰上迎面走来的李思。

李思今天依然是一身白衣,但是看上去很是朴素。傲苍穹也是一身白衣似雪就在李思的身后大踏步走进来。在他身后的程天涯和玉临风都是身穿白衣。后边的王鹰带领十八虎贲禁卫也是一色的白衣。

“傲大哥,你来了。”洪祖德说道。

看到傲苍穹,洪祖德的眼圈不自然的就红了。傲苍穹用手捧住洪祖德的双肩说道:“是啊,我来了。你们家没有仆人了,忙得过来吗?我把虎贲禁卫们都带来了。来帮你的忙。”

“谢谢,我已经请到了人了。”

“噢,那就好。”傲苍穹说道,“走吧,待我去看看祖君吧。”

“好!”洪祖德义说出这个开口音,眼泪就不自觉地掉了下来。洪祖君,这是今天唯一一个为你而来的人。也是今天唯一一个单独祭拜你的人。洪祖君死的和别人不太一样,这让洪祖德想起他的哥哥来就止不住掉眼泪。傲苍穹走道了洪祖君的棺材前边带着人对洪祖君鞠了三躬,接着傲苍穹便从兜儿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开始大声的念了出来。

“洪家祖君,天地男儿。为傲苍穹一生敬佩之人。初识祖君于百兽君宴。当时是,英雄何其之多。看天下,豪杰又失一人。傲苍穹心怀悲伤只能很天地忌才,造化弄人。当年,傲苍穹挥斥天下无人可出其右。唯有祖君上阵缨锋。以其盖世绝学降龙十八掌迎战,几乎可胜。傲苍穹自出道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敌手。可见天下武林英雄唯祖君一人而已。近日祖君仙逝,傲苍穹以为天下之难过者莫若己者。祖君虽与傲苍穹交恶。但是知己相投。傲苍穹亦愿后身之时与祖君再次切磋,再续情谊。”

这是今天唯一一篇祭祀洪祖君的祭文。傲苍穹说道:“对不起,祖德,我关于你哥哥记忆是在有一些没法说出来。我和他虽然交恶,甚至一见面就动手。但是我依然很佩服他。也很器重他。”

“我知道。”洪祖德说道,“我哥哥也很敬佩你。他说你与我们的年龄差不多但是我们出江湖的时候你已经天下闻名了。真没有想到,在我哥哥死后唯一一个专门来祭祀他的人竟然会是你!”

傲苍穹笑了笑说道:“其实有时候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化敌为友之后,那往往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又一句话想问你。”洪祖德问道。

“你说罢。”傲苍穹说道,“我会听着的。”

“你说我哥哥会不会在今天还回来。”洪祖德的这句话,让整个大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人们都在胆战心惊的看着傲苍穹,等着这个通灵大师的回答。

傲苍穹哈哈一笑,说道:“其实,他早就走了。只不过今天他应该已经到了望乡台了。死亡的人首先要过鬼门关,过了这一关人的魂魄就变成了鬼,接下来就是黄泉路,是接引之路。在黄泉路上有火红的彼岸花。彼岸花是一般认为是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望乡台?”洪祖德听不太明白,“那是什么地方,阴间的吗?”

“对,”傲苍穹说道,“你哥哥和别的鬼魂不太一样,他是为数不多的拥有死后还阳的记忆的鬼魂。我想他现在应该在望乡台看着你呢。”

“那,过了望乡台呢?”洪祖德说道。

“那就过了奈何桥了。”傲苍穹说道,“那个时候所有的鬼魂就会接受审判,该上天堂的上天堂,该下地狱下地狱,该投胎的就投胎。”

“望乡台,我哥哥会在那里看见什么呢?”

“应该会看到你和我聊天吧。”傲苍穹笑道,“我想洪祖君要是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个样子的话恐怕他是不会安心得死去的。”

“嗯。”洪祖德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又有新的宾客来到了。洪祖德急忙去招呼新的宾客。傲苍穹短短的几句话,就让洪祖德重新找回了信心。

不过那些老人们倒是愤愤不平了。

“傲苍穹一个邪门歪道妖魔鬼怪怎么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呢!”

“看来这个正义盟必不可少。一定要将这群邪教魔头打入地狱永世不的超生才行!”

“哎,邪魔横行天下再无正义可言了,暗无天日,真是暗无天日啊!”

这些话当然也能传到傲苍穹地耳朵中了。不过程天涯已经提醒过了王鹰和十八虎贲禁卫们——这些人不成气候,不要给教主平添堵心的话了。

其实真正吸引傲苍穹地还是李思。听过了望乡台的话之后,李思的脸色一直很不好。这个时候他干脆就躲出去了。

“你怎么了?”傲苍穹跟出来问道。

“没事,我是在想如果我到了望乡台的那一天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所留恋的人吗?”

“哎,”傲苍穹叹一口气说道,“李思,你就别瞎想了。那里有什么望乡台啊?那里有什么死后的世界啊?如果死后人的灵魂真的会存在的话,那么死亡本身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你刚刚还说……”

“那些只是很美好的骗局而已,当人们最为眷恋的亲人死后。他们又不想承认他们所爱的东西消失了。于是就出现了这种谎言!其实死后的世界只有寂静。没有什么正义,更没有什么邪恶。没有光也没有暗有的只是那黑夜之中无尽的寂静!”

“那样你和我就不存在了吗?”

“你放心,我绝对会在你的前边。只要我还没有倒下,你就不会到下的。”

“是啊,我知道,”李思说道,“我正是在向这个问题。除了你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是值得我留恋的了。”

傲苍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血奴喜欢吸血鬼吸血鬼喜欢血奴,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傲苍穹轻轻的拥住了李思。

“那个时候,我想你就会很高兴的。我会在这个黑暗寂静的世界等你。”

“那就好,”李思说道,“我还真的很担心我会见不到你。”

“你放心,李思。”傲苍穹坚定地说道,“你、我、程天涯、玉临风,咱们四个人都是天理不容的恶魔。我想就算是我们下了地狱,我也会把这些人再一次的找回来。就算是反对天上的诸神我也不怕。”

“可是,咱们有这么大的力量吗?”李思问道。

傲苍穹看着李思的眼睛说道:“李思我一直就相信一句话:没有人是一开始就可以俯视别人的,无论是你、我甚至是天上的神。但是现在……”傲苍穹看着天空说道:“……这个天空王座令人难以忍受的空白期已经结束了。我将在这个王座上俯视着这芸芸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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