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再不出来,你儿子可就要死了!”
陈天盛是知道钟东莲在旁边躲着的,只是迟迟不敢现身而已。
可是陈天盛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了,再不现身的话自己就要被打死了!
“你干什么!干什么!想杀人啊!”
果不其然,从黑暗中窜出一个细小的身影来,穿着一身灰黑色的衣服,狭长的眼睛透着精明,灰扑扑的样子,如果不是她主动窜出来,藏在草地里,怕是怎么也看不到的。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钟东莲。
“原来,还有一个帮凶。”
刘承风的语气很是肯定,他的眼睛和心都亮堂的很,钟东莲见他目光如炬,心下也咯噔了一下。
她也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才下手的,却没想到碰到了刘承风这样的人物。
“什么帮凶!什么帮凶!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村长的儿子,就来这儿瞎说!现在可不像以前的衙门一样,有点权力就可以乱判案!帽子乱扣,就算你是村长的儿子,那也是要被人瞧不起滴!”
刘承风也不理,抓住钟东莲的手,拉着人就要走:“你说什么不重要,今晚我们就去一趟公安局。”
听到刘承风说去公安局,钟东莲也腿软了起来,她这辈子都没去过公安局,那种地方对于农村人而言,晦气的很。
她才不要去!
钟东莲想着,心下竟然省出一股劲儿来,张嘴咬了刘承风的手,刘承风吃痛,就把钟东莲给推开了!
"打人了!来人呐!村长的儿子打人了!"
“乡亲们!乡亲们!快来人啊!有人仗着自己是村长的儿子,要把我这个清白的百姓送到公安局去了!”
“我命苦啊!我男人可是为了救别人死了的!现在还有人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有没有天理啊!”
“无缘无故就把我儿子打成这样!这可要我怎么办哦!”
“来人呐!”
“来人呐!”
“……”
钟东莲是绝对不会去公安局的,刚才那个事儿,她做的滴水不漏,她敢肯定苗楚儿没看见自己。
钟东莲虽然身子小,但却是个大嗓门儿的,这样一叫唤,又听到是村长的儿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住在旁边的人就都点了灯过来了。
“陈家婶子,这又是什么事儿啊。”
“就是,这大晚上的,你这么一叫唤,大家可都睡不了觉了。”
“就是啊……哎哟,盛子是怎么了,怎么被打成这样,这血都还没止住呢!”
一时之间,乌泱泱的人,全部都攒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只有钟东莲嗓子大,再看到陈天盛脸上都是伤,整个的舆论导向全部都倾向了钟东莲,纷纷对刘承风开始指责。
“孩子,你也是当兵回来的人,怎么手下就没个分寸呢?”
“这要是真的把人打死了,这是要偿命的!”
“再说了,有什么大事,不能好好商量,要动手啊。”
大家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在对刘承风指指点点,刘承风却立在那儿,目光俯视着周围所有人。
“他们母子推人下水。”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一记炸弹,爆炸完之后,让所有人都闭了嘴,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钟东莲见刘承风这么大气势,竟然一句话就把周围的人的气势都给压下去了,连忙道:“你,你有什么证据?胡诌我们可不会认的!”
“有本事就找人来对峙!苗楚儿不就在你家?让她出来。”
钟东莲的话音未落地,就看到苗楚儿走了出来,连忙上前去拉。
“人来了,我儿子是来救你的。是不是?怎么就变成了害你的人呢?”
彭楚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刚落水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在喊我名字,应该就是这位。”
彭楚楚目光看向陈天盛,此时,陈天盛还是得意的,还好自己喊得快。
“这么黑,我害怕别人把我当作飞出来的鸭子,可没想到居然有人能一下子认出来我的脸!真是太幸运了!视力这么好的人真的不多见!”
彭楚楚的话语中还带着庆幸。
钟东莲这么一听,手就立刻耷拉了下来,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整个坝子山村的人都知道,陈天盛天生视力就不太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他还经常用这个借口不去上工,说一晒太阳就眼睛痛!
这么黑,还能认出人来!
如果不是真熟悉到天天见面的那种,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我没胡说……”彭楚楚又看了一眼钟东莲,疑惑道:“这位婶子,你穿的这么黑,晚上不怕被人撞到吗?”
这看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当初在粮仓的时候,大家就知道陈天盛对苗楚儿有意思,想要使手段把这个苗知青骗来做媳妇儿,结果人家命好,没被骗了去。
现在,钟东莲可不就是故技重施嘛!
“我穿成什么样……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钟东莲虽然是梗着脖子的,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缺了那么点可信度。
“孩子,你刚才说,是有人推你的,是不是?”
站在彭楚楚边上的乔婶儿也看不过去了,这事儿大家心里面都清楚,就是没证据。
“什么推不推的!青天白日的,还有人会干这种事?”钟东莲立马就转移话题:
“苗知青,你失足掉到河里去,刚才我儿子可是救了你,但是你的身子可是被我儿子看了,咱们这么多人见证的。你个姑娘家的要是要点脸面,就不应该出来。”
彭楚楚简直都要被气笑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事情还没掰扯清楚,居然还想打自己的主意!
这话里话外的!
“可闭上你的臭嘴!”
乔婶儿站在彭楚楚的面前,叉起腰来,刚才还温温柔柔,憨厚的农村妇女,瞬间形象就高大了一百倍!
乔婶儿怎么说都是村长夫人,这一嗓子,周围的人立马都闭了嘴,就连钟东莲也是如此,在男人面前,她能胡搅蛮缠,怎么乱怎么来,但是在乔婶儿面前,却被看得透透地翻不出什么浪来!
“陈家婶子,刚才我没说话,那是给你脸,我家儿子打你家儿子也是给你脸!不要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点拳头你就灿烂!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
刚才我家儿子和苗知青走的好好的,半路回去拿个手电筒的功夫,人就掉下去了?”
“这乌黑的,谁不会小心一点儿?怎么无缘无故就掉水里去了?”
“怎么你那个视力不好的儿子,就能忽然被观音点了光,一下子就看见苗知青的模样了?这要是个村里的二麻子,看你儿子还救不救?”
二麻子是村口一个三十多岁的智障男人,疯疯癫癫的,谁也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