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看见陆茗一脸憔悴的样子,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少年拖鞋睡裤,还没等她问,他便举起了手:
“陆老师,你先听我说。”看见老师就条件反射的想举手,何宇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掩饰尴尬又继续延伸动作,假装挠头。
“说吧,什么事儿啊?”
“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是关于我哥的!张智柯是我一很好的哥哥!”这个名字再一次被人提起,让陆茗心口一紧,她不喜欢逃避,何宇的突然到访,也让她意识到张智柯可能隐瞒着一些事情。
“好,你在楼下等我,我换个衣服。”陆茗换了衣服,看见赵筱还在睡,便拿走了家门钥匙。何宇蹲在单元楼下的一处花坛边上,旁边是打象棋的老人,几个小孩拿着树枝捅着蚂蚁洞。
通过男孩一人饰四角并且长达1个小时的生动演绎,给陆茗描绘了3年前张智柯发生的事情,让陆茗不惊感叹,这小子将来不当个演员可惜了。
何宇气喘吁吁的说完,就看到陆茗一动不动的坐着,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咽了咽口水,试探的问
“陆老师,我可是全说完了,您怎么想?我哥他是有苦衷的!他这样是觉得您要是知道了,会瞧不起他。”
“怎么想?小伙子,挺有表演天赋啊!”
“陆老师!我说的是我哥!”
“诶呀,我知道,好啦,回去吧,我心里有数。”
陆茗虽然没表现出来什么,但听到何宇将张智柯经历的事情全部告诉她时,她只有心疼,难以想象,无数个夜晚,他是怎样度过的,“怎么会配不上呢”她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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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智柯接到老宅的电话赶到医院,人到医院时,刘姨坐在急救室门口,看见张智柯来了,扶着男人的双臂低头哭着,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
“小柯啊,你,你爸他........”他看着刘姨花白的头发,他虽然面无表情,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正在颤抖的双手,深吸一口气问道
“刘姨,我爸他到底是怎么了?上次我过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老爷子在去年10月被查出肺癌晚期,但,但他拒绝接受治疗,一直靠药物撑着,夫人走后,老爷的心也死了,他得知自己得癌症,听说你出来了,也不让我告诉你,他这是要活活熬死自己啊!”话音刚落,就看到急救室的灯黑了,张世雄被医生推了出来。
“暂时稳定了,好好陪陪他吧......”
张世雄被调到了单人病房,艰难的张开眼,看着站在旁边的人,他扭头又把眼睛闭上。
“爸,为什么不接受治疗?”
“因为没有意义。”张世雄一脸轻松,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老天这样的安排他无能为力“你来干什么?快给我滚!”老人坐起来,拿起旁边立着的拐杖又要打。刘姨打着饭,一进门,看到父子俩紧张的氛围,一个箭步抢走了拐杖,自己拿上拐杖,拉着张智柯走出门。
“哎,你们爷俩的脾气是一个比一个倔,今天我差点以为老爷他......”
“刘姨,这段时间我会陪着他的,您回去休息一下吧。”刘姨面容憔悴,张智柯透过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刺鼻消毒水味、刚才耳边的哭喊都在告诉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即将离他远去,黑海漫无边际看不到尽头,似乎什么都不剩了。
这几天张智柯伺候着老人,老人却依然不给他好脸色,甚至会动手打骂,说他是扫把星,再也不想看见他,言语冰冷甚至恶毒,但所有的一切张智柯都默默的受着。
看着怎样辱骂都不离开的男人,老人眼睛酸涩,当他得知自己肺癌晚期时,就拒绝了医院的治疗,这样的病痊愈的概率太小,兰梨走后,他一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江市的公司也撒手不管,想着可能会在张智柯出狱前就离开,结果,他不仅撑到了张智柯回来,还在“一盏春”开业时偷偷去看了一眼。
张智柯没有让兰梨失望,曾今萧条的茶楼成为了现在北城有名的第一楼,他怎么能不自豪?张世雄很满意现状,突然想要回玉城苑
“回家吧,咱家的梨花开了,我想回去看看。”办理了出院手续,张智柯开车和他一起回了老宅。推着轮椅到梨花树下,满枝头的玉色,张世雄看到了兰梨伸手向他走来,老人似乎握住了,兰梨拉着他离开了,老人弯起嘴角,面带笑意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