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步凡呆滞的站在原地,悔恨地想抽自己两巴掌,真是白瞎来父亲这几年的教诲,江湖险恶,防不胜防,一想到刚刚哪两个喽啰的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又很快冷静过来,三个月应该到京城不难,只要找到那个神医,拿着个东西威胁他给自己解药,就会没事的,他这样安慰自己。林步凡看着这一地尸体,又看了眼昏迷的林婉儿,本来经过那断手人之后他更加不信江湖里的陌生人,但林婉儿确实是拿命救了他,他决定还是送她去找大夫。这店家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林步凡拿了几个馒头揣怀里,又把不远处堆草的板车推过来,将林婉儿拖了上去。正准备拉着板车离开,林步凡又想这没银子怎么办,林步凡看了看倒在地上那几具尸体,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本来就中了毒,可别毒上加毒。他瞧见林婉儿裤腰带挂的荷包,嘿嘿一笑,天无绝人之路啊,打开发现钱还不少,林步凡将荷包也揣自己怀里,这才拉着林婉儿朝集市走去。
“走走走,你拉个死人来我这不是寻我晦气!”店小二扯着林步凡衣服就往悦来客栈门口拉。“你才死人呢,我姐受伤了,快帮我把她扶进去!”林步凡懒的和他讲道理,从怀里荷包摸出一小锭银子在店小二眼前一晃,“给小爷来一间上房。”店家在柜台看着那银子眼睛都直了,飞快的跑过了一把推开店小二,“快去给这小爷开房啊,真是没有眼力劲。”“等等帮我把我姐也扶上去,再打盆热水。”林步凡见银子好使,立马便差遣起了店小二。“好勒!”店小二也像换了一个人,殷勤的帮忙扶着林婉儿进了房间。安顿好了林婉儿,林步凡又掏出一锭银子对店小二说,“去给我找最好的大夫,快去快回。”店小二正拿银子,林步凡把银子一收,“找来了才是你的。”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说:“小的这就去,这就去。”然后轻轻关上门后,就听到飞快的跑步声,这有钱还真能使鬼推磨。林步凡看了看还在昏迷的林婉儿,又叹了口气。他突然想到那个盒子,起身把窗户都关上,小心翼翼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本书和一颗药还半块令牌。林步凡心想,那群人追那断手人想必就是为了这东西,应该是什么宝贝啊,林步凡打开书,都是一些穴位和花花草草一样的图画,这应该是本医书,林步凡对医书没兴趣,拿起了那块令牌一样的东西,这玩意儿看来不是一整块被切成两块的,因为这个切口是有规律的凹凸,其中一面有个蛇头吐着信子,另一面刻着一些奇怪符号,林步凡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这东西有多宝贝,变放回来盒子里,到是对那颗药有了兴趣。送东西,很重要,林步凡刚想把药吃下去又犹豫来,这东西是好东西的可能有多大?但他总不能送毒药给别人把,林步凡想到那断手人临死之际还要给他下毒,心里想着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就是毒药,想着便又把药放了回去,把盒子盖了起来揣回了怀里,还用衣服擦了擦手。
“大夫这边这边。”林步凡刚收好盒子,就听到店小二在门外的叫喊,店小二推开门进来的是一个胡子都白了老者,挎着一个药箱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林步凡起身让老者坐下,挥手示意让店小二先出去,那店小二笑嘻嘻的说:“小爷你刚刚说的~”说罢边用手比划两下,林步凡这才想起来是要银子,便把那银子抛给店小二,店小二便笑嘻嘻轻轻关上门,“小爷还有事吩咐就叫我啊,小的随叫随到!”说罢把门掩实了。那大夫搭了一下脉便说道:“这姑娘受的乃是内伤,怎么这时候才想着找大夫?”说罢便掏出一个包袱,拿着银针在林婉儿身上扎了一通,不到半盏茶时间林婉儿一个咳嗽便醒了过来,醒过来瞬间噗的又吐了口血,这才缓缓睁开了眼,“这是哪?”林步凡这才把事情经过给林婉儿说了,只是绝口没提自己中毒和那盒子。这会时间那大夫写了一服药方递给林步凡叫他赶紧抓药,林步凡千恩万谢的掏出一锭银子送大夫出门,回头对林婉儿说:“我给你去抓药你先好好躺着休息。”林婉儿挣扎着起身叫住他,“我随身带了师傅给的三清丹,专治内伤的,不用去了,方才我血气不畅,那位老先生助我活了经络,剩下的我便可自行调理了。”说罢便起身开始运功。林步凡听罢便关上门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只见林婉儿不一会儿脸就开始泛红,一阵青烟从身体冒了出来,林步凡暗道,天下武功看起来都一个样,他曾看父亲练功打坐也是这幅模样,看着看着竟沉沉的睡去了。林婉儿运功完毕觉得身体舒畅多了,又看见林步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心想这孩子估计是一天多没睡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又想到当初若不是自己多管闲事,也不至于受伤,但是这孩子又救了她,她还是觉得自己当初帮林步凡是对的。林婉儿起身将床上的被子盖到了林步凡身上。写了封信送到了拜剑山庄,又叫来店小二点了2个菜便吃了起来。
经过几天疗养,林婉儿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她和林步凡赶半天路便歇一下,不到2天就到了拜剑山庄的山门之外。林步凡看着这高达三四米的石门牌,正中间写着拜剑山庄四个大字,心里想着看来确实是个大户人家。往里面走不到片刻便看见一个全是青石板铺成的武场,一众白衣弟子发出嘿哈的声音正在练剑,气势磅礴,旁边立着一座巨大石碑,上面写了无剑二字。众人见林婉儿回来簇拥而上,这看看那瞧瞧,“师妹,听说你受伤了,还是被魔教妖人伤的,伤哪了,没事吧?”“这就是救你那少侠吧。”特别是一女子,差点没把林婉儿给翻过来,这人二十四五年纪,一身白衣,长得却不怎么好看,脸上有些许斑点。这人便是魔教那人说的莫巧巧了。“莫师姐,我没事了,真是瞎操心,喏,你的剑,我还是换回来吧,光有剑,功夫没练好,也没用。不过你这名声可是早已经在外了啊。”林婉儿在这莫师姐面前像是和林步凡差不多,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就把剑递到莫巧巧手上。莫巧巧接过剑,拉着林婉儿和林不凡就往前面房子的大堂走,“快,师母早就交代你回来赶快带你两个去见她。”“还有我?”林步凡指了指自己鼻子。“没错,就是你,你救了师母最疼爱的弟子,师母知道了便说要当面感谢你。”进了大堂,便见一四十来岁的绿衣妇人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师母!”林婉儿和莫巧巧二人拱手道。林步凡心想这师母年纪也不怎么大啊,但还是学着她两对着妇人拱手。那妇人见林婉儿立马从椅子上起来,“哎哟,我的小乖乖!”林婉儿见这眼眶马上就红了喊道:“师母~”扑倒在妇人怀里哭了起来,“师母我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呜呜呜~。”“小婉儿,没事了,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好了不哭了,荣儿去金龙寺找玄真方丈商量一个月后的讨魔大会,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替你报的。”妇人说罢恶狠狠地一掌拍向地面,地面嘭的一声凹下去一个掌印,吓的林步凡一个激灵。林婉儿哭完有对林步凡说道:“小兄弟,这是我的师母,卓青若。”那妇人见林步凡吓到了,连忙又去将林步凡搀起来说道:“想必你就是那救我徒儿的少年英雄把.”林步凡摸摸头道:“哪里哪里,是这位姐姐先救我,然后为了保护我受伤的,而且最后是他们自己打起来都死了,我都没敢出来,只是帮这姐姐拖去找大夫而已。”林步凡说完低着头低头,抬头瞬间看见那妇人,居然一直盯着自己的后脖颈看,眼神凌厉,似要杀人般。
那妇人如闪电般闪至林步凡身后,提着林步凡的衣领往后一扯,瞪大了眼睛呆在原地,嘴里呢喃着:“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林步凡和林婉儿等人都被夫人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林婉儿大声的惊叫道:“师母!”这才把那妇人叫回过神来。林步凡也才挣脱那妇人退后开来:“你干什么?”林步凡着实没有想到这一情景,反应一时有点激烈。“啊!没事没事,我是想试试这小孩子功夫,他不是救了婉儿你吗?我看他骨骼惊奇,想试试他基本功如何,想让你师傅再收个徒弟。”妇人脸上的表情明显不自然。
但是众人听说要有小师弟了,拉着林步凡说道:“恭喜小师弟啊。”只有莫巧巧看着林步凡背后那像疤痕一样的印记,皱起了眉头,但只是一瞬间,莫巧巧便马上恢复正常,也变成了和众人一样的恭喜之相。
我才不想当你徒弟,林步凡心想,我毒还没解呢,把人给你送来了你还要让我留这里,想到这里,林步凡不禁懊恼,这里离京城虽是不远,但是要三个月内找到那神医人,恐怕没这么容易。想到这里林步凡有些焦躁起来,想要想办法脱身去京城解毒。于是便对卓青若说道:“那个,林姐姐我已经将你安全送回来,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林步凡说完正欲离开,手腕却被拿妇人拉住,“你不能走,婉儿说的魔教屠村之事还没有弄清楚,你得呆在这。”“哎哟!”林步凡双眼一瞪:“怎么,你们拜剑山庄还要欺负人不成?”那妇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用力过度,松了点力道。“林少侠,我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事关魔教,我们武林正道又即将举行讨魔大会,此时魔教的一切行动我们都要尽在掌握中,未免坏了我们的大事,你还是暂时留在此地为好。魔教妖人行事诡秘滥杀无辜,你也见过了,这是关系到整个武林甚至整个苍生的大事啊。”林步凡心想,好你个臭婆娘,给我安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他此刻只想着如何解毒,哪有心思管那劳什子天下武林。但这妇人却不由着他,立即吩咐道:“来人,把这位林少侠安排到客房歇息,再叫两个师弟在门外等候差遣,林少侠想要什么都尽量满足他。”说罢两个青衣少年对林步凡一摆手:“请!”林步凡暗道不好,这是要把自己软禁起来,此刻想要强行脱身,怕也是不可能,便佯装的跟着二人去,嘴里还大声叫道:“那我要吃烧鸡,要吃乳猪,你们可得送过来。”那妇人听见后连忙吩咐那二人:“听见了没,送少侠去歇息后快去准备。”叫的林婉儿听完了也跟着附和地说自己也要。
“师母,他真的是…”莫巧巧等林步凡走后,刚要问出来的话却被那妇人打断:“巧巧你先去送婉儿休息,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说完便进了内阁去了。莫巧巧自知问错,也没再多追问,笑嘻嘻的领着林婉儿去了另一头的内阁。
“莫师姐,你说师母这是怎么了?她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啊。”林婉儿看出了师母与平常不同,小声的在莫巧巧耳边嘀咕。莫巧巧摸了摸林婉儿头笑道:“小机灵鬼,想什么呢,师母最痛恨魔教了,只要与魔教有关的事,师母就特别上心而已。”
林步凡躺在床上想着,找理由脱身是不太可能了,看来只有偷跑了,但是看看门外两个背剑人的影子,又不敢轻举妄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来那个盒子,他拿出盒子,那颗药丸又掉了出来,林步凡心想,叫我送东西,不可能叫我送毒药吧,那群人那么追杀那个人,估计要的就是这个东西,正欲讲药丸往嘴里送,想到那两个魔教人死状,又停下来将药丸放了回去,这东西现在不知道有什么用,等到京城探探口风再说,想罢便沉沉的睡去了。
夜晚卓青若独自坐在床边,烛火的映照下,她从床铺之下拿出蛇形锥,漆黑的颜色明显是被火烧过的。卓青若将锥子平铺到床铺之上,和林步凡后脖颈的如出一辙。她看着床铺上的蛇形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