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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农家小聚

雨无情地扣打着脚下的泥土,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阴暗的网,网住了整个校园。天也是暗沉沉的,一幅随时就要垮塌下来的感觉。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正如我此刻的心情显得异常的沉闷。

刚跨进教室的门,万事通和黄勇便像磁铁一样粘了上来。

“莎芹呢?她没事了吧?”万事通凑过来,有些担心的问。

我强颜微笑着,点了点头。

“哦,那就好。”

同桌小胖听到万事通的话,也歪着头小声的说:“昨天你们没来,听说是莎芹病了,她现在好了么。”

我再次强颜微笑,又点了点头。

“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着了。”小胖低下头,一脸的愁闷。

黄勇跑到门边望了望,接着慌忙跑过来:“莎芹呢?怎么没来?”

我望着他们很是无奈,眼前这一群全是关心莎芹的人,说的全是担心莎芹的话,完全没人注意到我这万般沮丧的表情,更没人理会我此刻低落的心情。肖柯如此,黄勇如此,连万事通和小胖也是如此。也许由始至终我就是片绿叶,衬托着莎芹的美艳。由始至终,我都是配角,她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我在埋怨什么?我还有什么可埋怨?我可以拿什么去跟她争,有什么理由可以跟她抢?或许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天意,怨不得旁人。许漫芸啊许漫芸,别这么花痴,别这么猥琐,别再傻傻的一厢情愿了。

我稍稍平静了下心情,装得若无其事的微微一笑,“放心吧,她没事的。”

“那她怎么还不来上课呢?”

“是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教室?”

“不是想学我一样迟到吧。”

我被问得神经都快崩溃了,“说了没事了。她应该快来了,刚才她跟马冰还在吃早餐,我先吃完所以就先进学校了。我知道你们担心莎芹,可是请不要这样绵绵不休的问,好不?”

“哦,没事就好。”得到答案的两人宽心的散了去。没人发现我语气带刺,没人听出我的不耐烦,因为我根本就不是重点。

好不容易四周安静下来,我右手托腮,望向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它孤零零地耸立着,象被人遗忘一样忧郁的舒展着它那盘曲的丫枝和枝头扇形的簇叶,雨无情的打在它的身上,一片梧桐叶经不起雨水的打击,脱落下来,随着风在空中轻舞着最后的回旋。“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这才是七月,怎么会有秋的凄凉。。。。。

“小芸,你干嘛走那么快。”莎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过头,看着站在面前的马冰和莎芹,什么叫绿叶和鲜花瞬间了燃,我自嘲的一笑,用很是无辜的语气说道:“什么啊?我不走快点,就迟到了,昨天请了一天假,今天应该积极一点的。”

马冰使劲拍了下我的头,“晕死,我还以为你在生什么气呢,一路担心着来学教室的。”

“你从来就是这么疑神疑鬼的!”我轻轻地笑了笑。

莎芹望着我,那眼神似乎可以看穿我的心。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眼光。

“没事就好。对了小芸,肖柯让我告诉你,这段时间他都住在学校旁边的小旅馆里,暂时不回去了。”莎芹的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我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他想留下来?”

莎芹点了点头,“嗯,他早上跟我说,想留在城里发展。”

“他怎么会突然有这决定?我上次跟他提议,他不是拒绝了吗。”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莎芹。

“是我劝他的,虽然他玩的是封建迷信,但他有的是真本事,不像那些混世骗钱的神棍,我相信他留下来可以帮助很多人,而他自己也会得到更好的发展。”

“哦。原来是你劝他的。。。。”我显得很是失落。

“对了,晚上我想请他吃顿饭,你们大家也一起去。这两天真的谢谢你们,不是你们后果真不敢想象。”说着她有些激动的抓住了我的手。

“好的,是应该谢谢肖大哥的,我们作陪就好,说谢就不用了。不是因为我们,你也不会去音乐楼的。”莎芹的手柔软若无骨,肤如凝脂。

“是我自己要去的,不怪你们!”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们真是责无旁贷!”这样一个人美声甜,无可挑剔的女孩,我想任谁遇上都会动心的,我输给她也是理所当然。

万事通和黄勇凑了过来,“嘿嘿。吃饭啊?真好,这两天急死大家了,是应该好好放松放松。”

黄勇有些激动的望着莎芹,“反正明天就周六了,不用上课。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嗯。”莎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对了,肖柯还想查清楚音乐楼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事通你帮他去找找音乐楼以前的资料,最好是把在那里死过的人的资料都找来。”

“没问题,这个我最拿手了。”万事通很是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莎芹嫣然一笑,“好,就交给你了。”

黄勇有些醋意的瞪了瞪万事通,随即深情的望着莎芹,“这事不用找他吧,我也行啊。”

“哈哈哈哈。。。。”大伙忍不住笑出声来。

“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响起,大家扫兴的散了去,我却乐得清静。

这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没听进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肖柯的样子,莎芹的影子。想了一整天,得出一个结论,他们确实是无可挑剔的绝配,我不应再插足中间,应该好好的祝福他们,只要肖柯开心我亦开心。

终于熬到下午5点,放学了。按照早上的约定,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学校,远远的看到肖柯已在校门外等侯。

“你真准时!”我说话的语气仍有酸味。

肖柯勾唇一笑,扭过头望着莎芹,“有美女请客,我怎能不积极一点。”

莎芹回以盈盈一笑,脸泛起微微红晕。“我们去龙河大桥边的农家乐吧。那里环境不错,很安静。”

黄勇迎上去站在了他俩中间,狠狠的瞪了肖柯一眼,接着转身满脸堆笑的说:“莎芹,我去叫车吧。”

“嗯。”

一行人,两辆车,驶过龙河大桥出了城,车沿着龙河往山里开去,说是龙河其实只是条不大的小溪,溪里的水很浅。此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迸射出一条条绛色霞彩,给龙河上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车窗外“哗哗”的流水声混杂着夏蝉的鸣叫声随着轻轻的风而来,令人顿感舒爽。不一会儿,路边出现很多农家乐,一家紧接着一家,司机减慢了车速,问道:“你们准备去哪家?”

“你往前开,我们看看哪家环境好,就去哪家吧。”

没多久,一间别致的小院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小院建在龙河边上,是座吊脚楼。小院的围墙是用石头砌成的,竹子编成的大门上,挂着“小桥流水人家”的木制牌扁。小院门口的两边用石砌成的台子上面种着几棵竹。围墙上牵牛花开得很鲜艳,紫紫的,很美很美。

“就这家!”万事通很是喜欢的喊叫着。

下了车,进了小院。院主是个4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看到我们便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请问几位。”

“就我们6个。”

“那请随我进来。”院主恭敬的引着我们进了大厅。

大厅里面的墙是用竹镶成的,加上竹制的桌椅,显得古色古香而又简单雅致。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窗外就是龙河,听得见“哗哗”的水声,放眼望去美景如画。

莎芹点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叫了几瓶啤酒。万事通抢先为大家满上了酒,接着拿起筷子站起身来,“今天真高兴,一是庆祝莎芹平安无事,二是感谢肖大哥的帮助,咱们来首“开饭歌”如何?”

“什么开饭歌?”肖柯疑惑的问。

“哈哈,你不用唱,拿筷子跟着节奏敲碗伴奏就行。”万事通说着挥动筷子喊:“1,2,3。。”

大家立即跟着节拍用筷子敲打着碗,唱起以“团结就是力量”的曲谱改编而成的“开饭歌” 。“饭桌就是战场;筷子就是钢枪;这稀饭是稀;这干饭是干;这稀饭哪有干饭香;要吃山珍,要吃烧肉,要吃酸菜鱼,还有蕃茄鸡蛋汤,开抢!”

“哈哈,真有意思。。。”肖柯爽朗的笑着,举起酒杯,“为这首精彩的开饭歌,这一杯我敬大家!”

一杯饮尽,莎芹马上举杯望着肖柯,“肖大哥,我敬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看得出她的脸微红。

肖柯慌忙起身,“别这么说,略尽绵力而已,干杯。”

没等他俩喝完,我提起酒瓶为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走到肖柯面前,等他饮尽,我为他满了一杯,“肖柯,这杯我敬你。为了我们的相识,也为了大家的相识。。。。”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心里想着,肖柯祝福你,喝了这杯我便会放下一切。

“好,我喝!”

这一晚,大家喝得十分开心,完全忘记了音乐楼的恐怖与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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