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是河北平原北端陆路交通的枢纽。
在历史上,隋大业四年开凿永济渠,引沁水南通黄河,北达涿郡,大业七年时,隋炀帝杨广乘龙舟自江都经黄河入永济渠,至涿郡;同年,又动用江淮以南民夫、船只运黎阳、洛口诸仓米至涿郡,故有一句为"舳舻相次千余里"。由于永济渠的凿通,运河的终点涿郡又成为北方水陆交通的中心。
不仅仅是交通,幽州还是一处军事要地,存有大量兵马,粮草,军器,是军事重镇。
幽州人杰地灵,幽州人士自古崇尚及习惯书剑双美,说白了就是文武兼修,没有什么歧视之意,当然啊,这都是历史记载的,并不是说文人和武人间就没有一点隔阂,在古代,凡是身居庙堂者,还有那些封疆大吏,文与武的针锋相对一直都是绕不开的话题。
而在这么一个幽州重镇内,有一家看上去完全不起眼的柜坊,柜坊里做这个年轻人,这家钱柜的招牌相当简单,没有什么额外的花边装饰,看上去朴素的异常,可谁也不知道,这里,可是幽州最大的柜坊,天宝银号的门店。
哦不,也不能说谁也不知道,作为柜坊的表面伙计,他肯定是清楚的,幽州刺史方谦也清楚,那毕竟是自己人。
很难想象,这个想法是从一个柜坊小伙计的嘴里说出来的,这么一个身份卑微的人,竟然敢在身后议论官居五品的幽州刺史。
他的名字叫程强,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演技好,按苏离的话说,就是放到现在,妥妥的是个影帝级别的,各种演技大奖拿到手软,而且为人特别好客,行为也异常大方,典型的古代社交NB症患者。
人如其名,他这个人身体也挺壮实,不说很胖吧,起码正常人一眼看见他,绝对说不出来“瘦”这个字。
从一年前开始,他就从洛阳来到了幽州,开始接手这边的工作了,他原先是李青霞养在城外的幕僚兼职杀手,深受郡主器重,作为对方的心腹,他肯定是知晓自己的主子想要做些什么事情的?派遣他来管理天宝银号,目的就是为了聚拢活动资金。
程强也是一名中原人,他倒不在乎自己是哪国人士,那位天子的子民,现在这改朝换代这么快,十几年一轮,作为一个社会中下层次的人士,他也没资格区去品头论足。
只是没有想到,郡主这次竟然想玩个这么大的。
这可是五百万两白银啊!这就算是大刀阔斧的话,也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花干净,想起前些日子支出的账单,他的心里就有些滴血。
兵器盔甲,加上大量的活动经费,现在钱柜里还能提出来供日常运转的钱,已经不足一百万了。
如果真的,突然到了幽州平民商户用钱之际,这些人过来取钱,他怎么交代?
心里也替这些平民们默哀,这些钱,就算是官府来查,也追不回来了。
造反。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与天子斗争,就相当于是在和一国之力对抗,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成功几率渺茫。
突厥人的军队他也有幸见过,骑兵倒是一绝,可步战真吃不到好处,若是大周军官聪明,牺牲大点,开城门打巷战,这些突厥的骑兵一点优势发挥不出来,定是损伤惨重,无奈撤退,大周士兵只需要把大门关闭,牢牢占据隘口,这些闯入城内的突厥军就是瓮中之鳖。
脑海里想着,拎起笔在草纸上画着,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画出了一幅城防图,还标记了好几个绝佳的进攻以及埋伏的位置。
能做到李青霞身边的幕僚心腹,没有一个是废物。
“咚咚咚!”木门吱呀一声响了,程强抬起了头,看了眼,便又低下头了。
“这里是天宝银号吗?”
来人问了一个听起来就很白痴的问题。
“门口有牌子,您看看就知道了是不是天宝银号了。”作为店内明面上的伙计,这些活也算是他的业务范围,该有的样子也要有,否则,凭借他郡主幕僚的身份,再怎么样也不会搭理这些平民百姓那么多。
来人穿了一身的粗布衣服,手里什么都没拿,头发绑了起来,做了一个小小的发髻。看上去倒是有些像穷人家为了装点牌面,故意整理成这样的,绑的没有什么章法,看上去别扭的很。
“这里可以当东西吗?”
穷人问了又问了句没有营养的话。
“您要是想找典当铺,可以去隔壁,我们只是个钱柜,暂时还没有经营典当行。”
“那你看这个呢?”
“我都说了,我们这……”程强有些不耐烦的抬头想和这人好好说道说道,视线刚一接触那穷人手里的东西,突然面色煞白,吓得差点没从凳子上掉下去。
“堂,堂主。”
苏离手里拿着的,正式蛇灵堂主的令牌,天宝银号说到底也是蛇灵的东西,李青霞没有蛇灵的种种支持和帮助,她连家中大门都迈不出去,就更别说是创立柜坊,搞些非法集资之类的东西了。
“你是金木兰的人?”
那人虽然还是有一模一样的穷人打扮,可这回程强再也不敢小看对方了,蛇灵这个组织他不清楚,但不妨碍他不了解他们的恐怖,九大堂,每一堂的实力都可以轻松把他给做了,更别说其中还有六大蛇首,自家老大身边的蝮蛇,其实就是蛇灵中第三蛇首,剑灵。
凭蝮蛇的本事竟然只能排在第三位,前面那两位有多恐怖,他想都不敢想。
“来只是跟你说一声,近期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了,金木兰那边我已经知会过她了,狄仁杰已经将目光放在了幽州上,假如你们一动,就立刻会陷入绝境之中,这不是我危言耸听,想要成就她的女皇梦,这点谨慎度是必须要有的。”
“小看了狄仁杰,是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穷人背着手,看着门外络绎不绝的人群,缓缓地说着。
朴素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此时此刻却也不显得朴素了,那简单的发髻,看上去也充满了规则感,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