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了,该死的,还是没办法走出这里吗?”
徐阳提着一把已经砍卷了刃的铁剑,行走在尸山血海之中,见到还没咽气儿的,上去就是重重的一劈,将他或她的头颅砍下来,任由喷薄而出的献血溅射自己满脸与全身。
而将手中的剑当作刀来使,这也是他为什么一把剑用不了多久,就卷了刃的缘故。
找到一处还算平整些的尸堆,一屁股坐就了上去,完全不理会屁股下的是人的尸体,而不是石头亦或着地面,就像是普通人坐在地面上一样自然。
至于为什么不去找块干净的地儿…放眼望去皆是尸体堆就的“小土堆”,哪里还找的到什么干净不干净的地方?
能找到一处堆的还算平整些的尸堆休息,已是极大的不错了,免的他还要去搬运收拾一番浪费力气。
尤其是这个诡异血腥的地方,体力——就是活下去的保证。
“呼!”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儿,慢慢的放松身体与四肢,以做到在接下来的最终决战之中,能够以最佳的状态对敌,虽然他就是个bug。
至于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那可就真是说来话长了。
······
15年前的一天夜里,正走在街上的他,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给迎面撞上了,在剧痛袭来之前,他就昏厥了过去。
然后,等到他再次醒来之时,就到了这么个地儿。
一眼望去,尸山血海、血流漂杵的惨烈血腥景象,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与内心,肠胃强烈的不适反应使他想要呕吐,而四肢也变的沉重与无力。
而这些,却也激起了他的疑惑与反思。
我不是死了吗?死人怎么会有活人的生理反应?这里不是地狱?如果这里不是地狱那这里是哪儿?我又是怎么一种情况?
……
种种思绪不断袭来,犹如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一般,将他这艘孤叶小舟拍打的不知该漂往何方,抑或是在下一刻就被一个巨大的浪头给拍沉。
还好,老天爷似是看出了他的困境,及时的给他派来了一个解疑答惑的“老师”。
也正是这位老师,成就了这位未来征战诸天万界,大道三千世界中的一方天尊,当然这已是后话。
眼下还是要回到这位天尊踏上征程的开端——杀戮。
…
“该死的,怎么还有一个?”
一袭黑衣配以白虎护肩菱形不知名金属片重铠的大汉,提着一把不知纹铸了什么兽类的大刀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徐阳身后一丈处。
古铜色的肌肤,再加上一头缭乱不羁的头发与长长的络腮胡,合着他那张青筋暴突满是鲜血与伤痕的脸以及那双黝黑深邃的银铃大眼,活脱脱的一个三国演义同款张飞。
也正是他这一声斥问,使得原本还有些浑浑噩噩、摸不着头脑的徐阳些许的回过神来,愣愣的转过身去,想要看看对方是谁,虽然通过那满地的尸体上衣着他已经有些确定了对方跟自己不是一个“地”的人,但还是想要问问对方一些有关这里的情况与问题。
只是,他那句“该死的,怎么还有一个?”,又是什么意思?愤恨、困惑、厌恶甚至还有那么些许的疲惫与无奈的情绪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个?什么还有一个?一个?一个什么?不对,该死的,这个一个是指什么?为什么是一个?亦或者他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就是一个而不是许多个其他的什么呢?那么这个“一个”必然必然是什么他十分确认而又显眼易于辨别的事物或者说东西。
那么,能够这么易于识别的,非此即彼的,不就是…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我???!!!
该死的!
本来还有些处于死机状态的大脑,骤然就恢复了往昔的灵光与敏锐,危机时刻往往才能完全而又彻底的激发人的潜能与求生的欲望。
此刻,徐阳已经不再思考这里是哪儿,自己是不是死了的问题,只想着能够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总有一天会知道那个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的。
而自己思考了半天,虽说只是短瞬之际,几秒钟的时间,可是凶险却也乘着这个时间靠近了他,哪怕他知道时间的真实概念是什么,但是按照他的推断最后的那个结果……
强行止住已经转动了一半的身体,靠着常年练武对于身体每一块肌肉的掌握,他做了一个完全违逆人体正常行动的动作,右脚掌猛的踹向左小腿,瞬间将自己给放倒在地。
只是他没有就此停歇,不管已经有些发麻了的左脚小腿肌肉,紧接着就是向左倾斜60度角的位置一个前纵身配合翻滚的动作,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四五米远,到达了一个他理想状态下的位置。
“噌!噗嗤!”
破风之声夹带着钝器没入肉体与织制物声音响起。
原来是大刀飞快劈下所形成的破风声以及砍入“地上”尸体之中的声响。
而那里,则是原来徐阳所处的位置,如果不是他那一番违背常理意识的动作,这一刻的他,下场就是被一刀斜劈成两半,成为此处尸海中的一员。
“嗯?!”
拔出砍入地下尸体之中的刀尖部分,黑脸大汉转身望向了原本应该在自己身前,此刻却出现在了自己右后方的徐阳。
虽然疑惑此人怎么会做到如此异于常人的,但是经此短短一次交手,他已经收起了一切的轻视与不屑,重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以应对这个有些诡异的对手。
异于常人的动作,异于常人的反应,呵呵,有趣,冷笑着看向徐阳。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舌头一动,将脸上滑落到上嘴唇的血珠舔落回嘴中,混合着口水咽下。
这倒不是他恶趣味,而是这血,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的血液,而是修士的血,于这方天厌鬼弃的禁忌凶地内,算是难得的滋补良药了。
只是,这一幕落到徐阳眼里,却不是那么得美好,不但凶性还有些邪恶甚至有着那么一丝丝恶趣味的感觉。
得,这也不能怪他,要是谁看到一个满脸鲜血的大老爷们诡笑着看着他,还用舌头舔血。
那感觉,是不是会有只觉得突然的浑身一冷菊花一紧的感觉?如果没有,那他也没有办法,他只能说声抱歉,因为他有。
满满的基佬的味道,只是若没有先前那凶险一幕的话,或许他就真的这么认为了。
而一细细的打量起那个黑脸的大汉样貌,徐阳是越看越迷惑,对方怎么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眼熟,却又不知道在哪里遇见过。
嗯?!对了,张飞,张翼德!
很快,他眼前一亮,在大脑里搜刮了半天的记忆后,他找到了一个非常符合自己认知的形象。
我是穿越到了三国来了?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东汉末年外戚与宦官持久的斗争,致使东汉王朝大厦将倾、皇权旁落,各路起义势力与军阀割据,黄巾军无疑是其中非常亮眼的一只起义实力。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桃源三结义,刘皇叔初建班底……
等等,那是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不是历史,张飞可是个白面书生的大帅哥,写得一手好字,有名的儒将,那么这位……
可想而知,自己也不是穿越到了三国,而再一联想历史中的大战,就更没有任何一场比得上这场惨烈的,而且这些尸体的衣服的样式也完全不一样,活脱脱的一个八国联军造型,所以也就不存在他们是军人的可能。
不然打起仗来,如此穿着不一的一群人,怎么能够区分何人是敌,何人是友呢?岂不是一开战就是一场不分敌我的大混战?
那么,他们也就只能是各自为主,才能杀的如此惨烈与混乱,以至于留下如此血腥可怖的一幕。
所以,根据以上推断,他不是穿越到了以前的那个朝代里,而是穿越到了其他世界,一如那些流行网络小说之中的男主一般。
而对面的大汉虽是惊异于徐阳的表情怎么一惊一乍的,变化巨大,但是本着谨慎这个立命安身之本的思路,他没有再次的轻易祭出杀招,而是等待着徐阳先出手,只要他一露出破绽,他就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击杀。
只是,他或许不会想到,也就是这个他自认为合理的想法与安排害了他,以至于错过了最佳时机,直到临死前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苟着,确实是个好办法,在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做也是如此的大趋势下,大家都明白这么个理儿,可是,这也是危机不断向人侵袭而来的前提,固步自封,安于现状就会丧失对于危机来临前的先知先觉,待到察觉之时,已是回天乏术,病入膏肓任人宰割的状况了。
天下万物,唯变不变,不懂变通,不知道因地制宜的做出调整,便已是失去了先机,而看似做出的稳妥安排,便是失了心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也是为何人老了,做事与判断上比不上年青人的缘故,虽然有了足够的阅历以及处理突发事件的经验,却也会因此陷入经言论,一遇事,总爱与以往的处理经验进行对比,做出一个不会太错的安排。
却也忘了,打蛇打七寸,没有一击致命,就会留下潜在的危险这样的现实问题,伤敌一千,虽自损八百,却不会导致自己身死,只要消灭了竞争对手,餐食掉对方的一切,就能快速地回复自身,壮大自己。
而初出茅庐的年青人,也正是凭借着这种不唯心,不唯上,只唯实的态度,才能将那些已是长江前浪的老人们推向沙滩。
眼下两人就是前者与后者的状态,前者虽未显露,但是从实际来看确实是已失了一开始那种自信满满的信念,被徐阳的表现给潜移默化的打击到了,思索一番后,做了个在他看来比较稳妥的决定——后发制人。
形势逆转,自是高下立判的。
此刻,脱离了浑浑噩噩的状态的徐阳,有了一个目标,自然是不可同往日而语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虽是后世汉朝儒生强加给陈胜(涉)的话,却也符合眼下状态的徐阳。
按照小说的一贯套路,他可是很大程度上会成为主角的人物,怎么可能死在这里,还是这种无名之辈的手中呢?
一种被打了鸡血的状态,正在他的周身弥漫,像是自己充满了力量,又或者说是激发了自己的小宇宙,打开了第七感阿赖耶识的感觉。
“既如此,那就来吧,以前限于法律,不能杀人,不能打架,现在,那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早在翻滚过来时,他就就捡起了一把剑,此刻双手合握,立剑在前,神色冷淡的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