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消息满县城飞舞之时,自然也被食客们给带到了兴泰酒楼内,而一听到这个消息,两人的记忆也飘到了昨天,那个时候徐阳进来时穿的可是红衣服,还有一股子变味的血腥之气,只是在意的人很少,不过······
作为老板的刘易农与经常跟客人交流的店小二刘安自然是记忆犹新,赶忙给食客赔礼道歉一番,示意本店今天提前打烊,饭钱免了,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在一位位食客懵圈走出店门后,火速关上了大门,而其他几个跑腿的伙计与后厨的张师傅,以及烧热水的老蔡头,在发现掌柜的异常行动后,纷纷疑惑不解的来到大堂内,等待着刘易农的说法。
只是,刘易农并未开口,眼神示意刘安上去叫下徐阳后,这才对着众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一会儿自然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也能理解众人的焦虑与着急的心态,毕竟都是靠着酒楼吃饭的,眼见酒楼的生意日渐兴隆,恰如其名,大家的干活热情自然也是日益高涨的,哪想今天掌柜的来这一出,是何意思?
难道是酒楼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抑或是其他难以避免的原因,这才提前打烊了?众人记忆里上一次提前打烊还是老掌柜,也就是刘易农的父亲在家中逝去时,得知消息的新掌柜刘易农这才示意提前打烊,放了他们的假。
难不成这次又是掌柜家中有人病逝?几人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不过,见掌柜的面无悲色,这也不像啊,倒是眉宇之间有些浓浓的愁味,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而刘易农见众人如此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尤其是他们还比较关心自家的问题,连忙双手下压,示意大伙坐下讨论也无妨,不要站累了。
见大家都坐下后,他盘算着时间,预估着徐阳下来的时间后,这才将今天听到的大消息与徐阳之间可能存在什么联系的猜想告诉了大家。
大伙一听完,纷纷傻了眼,要是两者之间真的有联系的话,那他们不就是属于窝藏朝廷要犯了吗?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几个年青的伙计重重的咽了口唾沫,眼眶红润,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等人被押解闹市,午时问斩的画面了,自己现在是不是得要开始想想该跟家里人说些话,以交代后事呢?···
倒是张师傅与老蔡头,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经历得多了,见过的也多了,倒没有如同几个年青的伙计一般,失了方寸,虽然都是面有苦色,不过已经开始在盘算趁着朝廷与官府的还没有发现,提前带着家眷逃跑的事了,毕竟从这里出发,沿江而下,到了与密州相邻的位于边境的裕州,改乘马车就能跑到另一个敌对的国家了,到时候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最多是重操旧业前期吸引客人比较麻烦一些。
一想到这里,做菜的张师傅,张景涛道:“掌柜的,刘老哥,我们不如逃···”
“逃?逃什么?这就是刘安你叫我下来的原因?”
说话的正是被刘安叫下来的徐阳,而他开口也适时的打断了张景涛还没说完的,却极具分量的话。
毕竟,如果他们这里的几个人中,有人胆子小,跑去告密的话,那张景涛的话可就完全是不打自招的罪证了。
原本徐阳是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自己做菜,以及如何将那些脑海深处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给吸收利用的,结果就是思考的差不多了,就遇到了上来叫他的刘安。
想着自己思考的也差不多了,而且听刘安的语气,以及观察他的神色都挺急的,这才下来了。
此刻,跟在他身后的刘安,这才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大家看见了他身影,这才恍然大悟,还以为刘安跑哪里去了,原来是去叫了。
那么,这一位与昨日装扮可谓是天差地别的,一副帅气贵公子样的“年青人”(徐阳已经40了),就是那个啥,可能与劫走农税银两有关的大盗了???
这么一看,完全不像啊,那一身华贵的绣着一些他们也不认识的飞禽走兽与祥云的衣衫,配上他的相貌,完全与他们有幸见到过得犯人不搭啊。
大伙纷纷迷惑的看向掌柜刘易农,也包括原本是要叫大家一起逃的张景涛和有想法却没有来得及说的老蔡头两人。
只是,看着现在与昨日相差如此之巨的同一个人,刘易农也犯了迷糊,与同样看迷糊了的侄儿刘安,两人是大眼瞪小眼,话到嘴边嘀咕了半天也没蹦出半个字儿来。
毕竟,谁能相信一个前一日还是蓬头垢脸的人,后一日却又变了个样,变成了一副浊世佳公子的形象?一般人看了也会觉得两者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联系呢,所以也怪不得叔侄两人此刻犯迷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刻徐阳的形象,完全是配得上这句话的。
不过,有些话,哪怕是再犯嘀咕,再是不敢相信,也不得不说的,刘易农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只是一看见徐阳那双内蕴杀气的丹凤眼,他的冷汗就不断的滑落额头,导致说起话来也有些吞吞吐吐,不过终究是说完了他想说的,众人也迫切的想知道的问题。
重重的咽了一口唾沫,刘易农道:“贵、贵客,是,是这样的···所以,我,我们,不,不是,我是说,也不对,不对,贵客与那帮劫匪是否有关联?”
问完之后,他明显的的感觉松了口气,也不用再去直视徐阳的眼睛,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等待着徐阳的答案,或者说回话,其他人的视线也从刘易农的身上转移到了徐阳的身上,不过他们的下意识的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嗯?就这?!没想到自己被叫下来竟然是为了这个问题。不过换位思考一下他也能理解他们的担忧与顾虑,收起自己释放出的“一点点”杀气(确实不多),以及无时不刻散发出的筑基修士与肉体超凡境界的威压,以使自己显得平易近人一些,这样他说出的话众人也才会更加相信。
要不然在这种威压的环境下,哪怕他们此时信了,搞不好一离开有他威压覆盖的范围,这些人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就会认为那不过是形势所逼才导致的结果,到时候偷偷的去告他,那不就误会打了?
不过也好在他还没有熟练的掌握肉体,要不然,仅靠肉体的境界,他的威压也完全足以将整个密州地界内的所有生灵压的爬不起来,离得近的,只要修为境界没有他肉体境界高的,都会被轻易的碾压成肉饼。
“我与他们没有关联,如果真的有的话,那日我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的来到江宁县城内不就等同于自投罗网吗?”
闻听此言,大堂内一片长长的吐气声,看着徐阳的表情也不似作伪,而且再一结合他的打扮,确实也不太像。
不过,这次的小事件,却也引起了徐阳的注意,改变了他的想法。
孑然一身固然不错,但是有一个固定的老巢以及配套的情报系统,却也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自己选择了修真这条路,那么求“真”的过程也自然是十分的重要了。
用行动来加以佐证,无疑是最好的方法,那么儒家所推崇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正是最好的参考吗?哪怕他并不如何喜欢家乡史书上的儒家文人们,一如那句信圣贤道理,但不信圣贤。
“刘掌柜,酒楼卖吗?一千两纹银。”
“啊?!”
还在庆幸劫后余生,不用举家逃命的刘易农闻言只觉大脑一懵,嗡嗡作响,有人要买酒楼,还是一千两,一千两纹银啊,那可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哪怕自家酒楼地段好,但是真要卖,六百两他都觉得顶天了,自己一年交了税,开了工人的工资后,也才只赚三十几两,这一千两,不得他大半生才能赚到的钱吗?那还是往好了说。
“一千五百两,刘掌柜,还不卖?!”
一语点醒梦中人,刘易农此刻再听报价,知道这是这位不知名姓的贵客所愿意出的最高价了,而这钱,估计他到死也赚不到那么多,那里还有不卖的道理,激动的站了起来高声道:
“卖!”
估计,这个字,也是他此生所说的最为豪气干云的话了,话毕,他已经脸色通红,喜悦与激动两种情绪,将他紧紧的包围。
而其他在场,目睹了一切发生的大伙,与他同样的激动,但是激动过后又是重重的失落,自己等人是不是就此失业了?迷茫的情绪,映照在大家伙的脸上,是那么的清晰。
对于徐阳来说,这些金银之类的财物,不过是他手中最不值钱的东西罢了
此刻,却成为了他开启自己在望越国事业发展的开端基石,确实是自己与此地有缘的表现,缘者,妙不可言啊。
这也意味着他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中的第一个产业,一间位于江宁县城内,靠城东大门的绿柳街上的酒楼。
工人们脸上的情绪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如果自己不说些什么的话,估计这人心就要散了。
“大家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以后酒楼照开,不但也就开,还要扩张,你们也会继续成为这里的工人,还是第一批的元老。”
徐阳的话一说完,大伙都是一愣,自己不用失业了?而且酒楼还要扩张,自己等人会成为第一批的元老,那感情好啊。
大家起身高兴的与这位新掌柜问好道谢,在徐阳的安排下,大家今天都先放假,明天回来继续干活,人事有没有什么变动,这才是大家最为关注的,此刻没有变动,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待得工人们都走了,大堂内只剩下了原掌柜刘易农与他侄儿刘安两人,而有些话,此时才方便说。
…
却道另一边,江宁县知县韩宇坤与县丞齐志廉、主簿杜光友三人,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那是头疼不已。
抓劫匪吧,没线索,县内衙役、捕快,再加上一些零散的兵丁,估计也不是那群穷凶极恶的劫匪的对手。
毕竟,州府派驻押运农税的五百精兵也没活下几个来,自己这些人去了,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至于封锁消息,遏止舆论,现在满城风雨,连三岁娃娃都知道了,还有好事的编童谣教他们唱,来臊他们这些官方当差的脸皮,他们也无可奈何。
总不能劫匪拿不住,反倒去抓几个娃娃吧?那不更显得他们无能?
“大人,您也听见那些童谣了吧?农税没,官府急,抓劫匪,没能力,老百姓,看热闹,县太爷,没能力……”
韩宇坤本来就因为此事,现在有些焦头烂额,再一听县丞齐志廉唱这几句编排自己的民谣,就更是一股子邪火冒,虽然他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只是让他知道现在形势复杂,百姓们都在看他们笑话。
可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能做些什么?还不如等着知州大人下发讨贼檄文,自己等人到时候再附和也不迟啊,不耐烦的出声打断了他继续唱下去的念头。
“我的老朋友,好同僚,齐大人哟,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让我思考思考对策?你也是,你平时那么忙的一个人,手头要处理的事务那么多,怎么,现在没事儿做了?”
“额…”
被顶头上司这么一说,齐志廉就有些哑口无言了,知县大人都有些不高兴了,自己这个副手要是再说下去的话,确实也不太像话。
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搞不好自己等人都要被撤职查办的情况下,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处理其他事务呢?
“老齐啊,知县说的对,现在不是说那些没用的话的时候,我们要团结一致,先在知州大人下发相关文书之前,想好一个对策,要不然,还不得被他推出去当了替罪羊,背黑锅?”
看着有些尴尬的老朋友,也是上司的齐志廉,作为主簿的杜光友也不得不发声为他开解一番,同时也提醒大家现在不是去想其他问题的时候,要先想个过关的办法。
这时,只见捕头曲伊快步进来,附身在知县韩宇坤的耳边一阵细语,话毕,与其他两位告罪一番,又快步退出了县府内,寻找线索去了。
听完曲伊的话,韩宇坤的脸上愁容更甚,本来以为找到了一个线索,没想到这么快又断了,看其他两人看过来的眼神,他也没有隐瞒的想法,将自己知道的也告诉了他们。
而他这个线索,自然是昨日红衣,疑似是被血液浸染所致,蓬头垢面进入酒楼内就没出来的徐阳。
至于为什么会怀疑是血液浸染所致,自然是这些捕快们,在暗访那日进过酒楼吃饭以及亲眼见过他的人后,根据他们说的话给出的判断。
本来以为这会是一个线索,可是,就那么巧的是时间上对不上,他说午时出现在绿柳街的,而农税被劫走却是发生在下午,将至傍晚之际。
哪怕徐阳可能杀了人,但是一没人举报有人员伤亡事件,二是时间上对不上,他们也不能因此栽赃于他,这也是几人为官多年的坚持。
三县(江门,江宁,江津),多年受到密州知州与桐陵郡府的排挤打击,却也没有因此失了气节,去做那违心之事,这也是为何三县原来越繁荣的主要因素。
哪怕此刻百姓编童谣来调侃他们,可是细思下来,恶意却是不大,反观知州那里还没消息,肯定是在酝酿什么损招,那才是最大的恶意来源。
要是换做其他县城,恐怕早就将屎盆子一股脑的扣在徐阳的头上了,而他们没有,却也是在冥冥之中与之结下了善缘。
要不然,真叫徐阳知道了自己被这等下作手段陷害,可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而这,也为以后几人的接触与合作埋下了伏笔。
…
酒楼内,徐阳与刘易农、刘安叔侄两人的交谈也到了尾声,因为徐阳凭空变出一千五百两纹银的神仙手段,使得他们大呼仙长的同时,也使得交谈与合作变得顺畅起来。
他们两叔侄可谓是完全相信了徐阳的话,再不认为他是劫匪了,如果说先前还有些许怀疑,那么这一刻,要是谁再跳出来说徐阳是劫匪的话。
不需要徐阳自己动手,他们两叔侄就能一口唾沫喷死他,徐仙长盖世高人,金银等物在他眼中不过粪土尔尔,有通天修为在身,怎可会去为了一堆拿之无用的粪土行那劫匪勾当?
当然,之于徐阳来说,这些金银确实无用,比之粪土还要不如,如果不是行走俗世还需用取一二,他早就丢了,以免占用“造化莲”内的宝贵空间。
也得亏“造化莲”这异宝,要不然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储物空间去装载那些东西。
哪怕再是宝贵,他也只能望洋兴叹,然后道一声有心无力。
只是对于一些境界不高“如先天等”,尤其是没有传承与靠山的修士,金银细软之物还是非常重要的,刘易农、刘安两叔侄在这方面倒是出现了惯性思维错误。
以为徐阳不在乎,其他修士也不在乎了。
不过,哪怕徐阳知道了,他也不会刻意去解释什么的,毕竟跟着自己干的人,不要太过在意这些也是好事,免得被人高价利诱,做出背叛、出卖他的事,这也是他在“造化莲”内所看到的最多的场面。
而几人讨论的结果如下:
一、购买酒楼的一千五百两纹银,刘易农照收。
二、刘易农照旧作为酒楼的掌柜,往后酒楼扩张之后的收入,三七分账,刘易农二,刘安一,徐阳七,这也是在徐阳强力要求下,他们两叔侄才有些不好意思接受的。
毕竟没有什么大的付出,结果除了工资月结外,还有年终分红,徐仙长果然大气。(刘易农,刘安两叔侄的内心话)
三、重建酒楼,增设几个地下暗层,以为他用。
四、刘安跟着徐阳修行。
而这样的结果,对于刘易农与刘安叔侄,不咎于是惊天喜讯。
刘安连忙对着徐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后,才慢慢起身。
这四条里,尤其是跟着徐阳修行这一条,那可比当上大官还要光宗耀祖,可谓是老刘家祖坟冒青烟了。
本来刘易农还想请徐阳吃顿饭,说什么大喜日子,可得好好感谢他这位贵人。
只是,徐阳哪里还能继续吃凡俗之人所吃的东西呢?除非他想天天排泄,没有时间修行。
而此时的他,自体内周天经脉窍穴打通后,可谓是无时无刻都在被动的自行运转《养心经》,自然不想因为一顿饭就将这种无时不刻都在修行的状态给打断了,说了一通修行之人不用吃饭云云,打断了他的盛情邀请,谢绝了他的好意。
只是,大家好像忘了,徐阳昨天还是吃了一顿饭的…
刘易农见此,也不好再劝,从酒窖内取出一壶好酒,拜别徐阳后,回家去与家人庆祝去了,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告诉家里人,与他们分享自己的喜悦,在这个老刘家的历史性时刻。
而刘安,则被徐阳带着先来到了隔壁西边的药店。
那里,是楚家少爷的药店,也是他的第二个目标。
因为在楚姓少年的身上,他感受到了灵气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