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芬在给男人洗工装的时候,无意中从衣兜里掏出了一盒套子。
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随身带这个呢?
这身衣服是年前从城里带回来的,过节太忙,没顾得上洗,一直扔在床底下的纸箱里。
魏淑芬正掂量着,男人秦福安从外面走了进来。
“秦福安,你这个挨千刀的,真不要脸!”
男人愣住, 问道:“你又抽啥疯呀这是?”
“你说,在外面干啥脏事了?”
“这不是送儿子去上学了嘛,能干啥脏事?”
“我没说这会儿,问你在城里的时候。”
“莫名其妙,我在城里干活挣钱呀。”
“别给我装糊涂,自己看!”
话音未落,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拍到了他脸上。
秦福安抓住了,打眼一看,解释道:“你想歪了,不就是一盒套子嘛。”
“老实交代,跟那一个女人用这个了?”
“用个屁啊!我能干那种脏事儿?”秦福安憨憨一笑,问老婆从哪儿找出来的。
“你觉得藏得很严实对不对?告诉你,就算是你藏在裤裆里,我也照样能找到。说吧,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跟你没完。”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我误会你了吗?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忙里忙外给你照应着家,你倒好,却在外面偷鸡摸狗。”
见老婆脸色铁青,不依不饶,秦福安说:“这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可担心被儿子看到了,就藏在衣兜里了。”
“说,这玩意儿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这么回事,这是城里的计生单位去工地做现场宣传发的,总共才三五盒,全让那几个愣头小子抢去了,这还是我用两盒烟跟孙志亮换的呢。”
秦福安轻松地说着,随手打开了盒盖,取出一个,递到了魏淑芬手上,说:“这是个好东西,不光避免违反政策,还能帮着夫妻增加感情。”
“放狗屁!”
“这可是人家专家亲口说的,鼓动我们回家用一用。”
“真的?”
看上去女人还是有点儿不相信。
“老婆,我要是骗你,就……就……”秦福安脸都憋紫了,跺着脚说,“我要是敢骗你,就让我变成软皮王八!”
魏淑芬这才缓了下来,说你一个大男人家,兜里藏着这种玩意,能不让人犯心思吗?”
“心思啥呀?我是那种人吗?家里有这么的媳妇,谁还稀罕外面的。”
女人扯下一个套子,仔仔细细打量着。
秦福安伸手拿了过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嬉皮笑脸地说:“香喷喷的,真好闻。”
魏淑芬直勾勾看着,脸色慢慢潮红起来,“我不是采取措施了,咋还需要这个。”
秦福安眨巴小眼睛说:“不光为了那个,专家说会有一种特别的感受。”
“啥感受?”
“亲自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秦福安说着,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用力往屋里拽。
女人扭捏着,半推半就。
刚到床前,秦福安就忙活起来。
“别……别胡来,这大白天价,你发啥疯呀?”
魏淑芬明知故问着,眼前突然飞起了无数只蝴蝶,一时间闹哄哄、扑棱棱……
“秦福安……秦福安,你小子在家吗?”
关键时刻,外面突然响起了喊叫声。
“谁……谁啊?”秦福安收住了,赖声赖气的问一声。
“熊玩意儿,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吧?是我,吴乾坤!”
是村长!
“来了……来了……”秦福安披一件走了出来。
吴乾坤好像有急事,门一开就往里闯。
“叔,别……别,您不能进去。”秦福安挓挲着双臂挡住了,苦笑着说,“关门闭窗的,屋里头味道难闻,咱还是在外面说话吧。”
吴乾坤上上下下打量着秦福安,问他:“咋了?屋里藏着女人吧?”
“是……是有女人。”
“谁?”
“还能谁,你侄媳妇。”
“不对吧,自家老婆你怕球啊?”
“她……她还赖在床上呢。”
“骗谁呀?里面有鬼吧?”
“没……没,哪有鬼呀?是……是……”
“哦,我明白了。”吴乾坤冷下脸,大声喝问,“你这个鳖羔子!是不是借着过节的空偷偷生二胎?你要是敢胡来,别怪我不客气!”
“叔啊,你想哪儿去了,就是借我八个胆我也不敢啊!”
“不对……不对,看你贼眉鼠眼的模样吧,肯定没干好事,老实说,是不是跟别家女人勾勾搭搭了?”
“没有,我哪有那本事啊!”
吴乾坤冷笑一声,说:“老子又不傻,知道你去年承包了一个小工程,挣了不少钱,人有钱就变坏,是不是跟你罗汉叔一个德性了?”
秦福安不乐意了,阴下脸来,“村长,你咋把我跟那个老混蛋扯到一块儿呢?我跟他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他是你亲叔,根子在那儿!”
“他又不是我爷爷亲生的!”
“可他是你奶奶亲生的,能脱得了干系?”
“村长,你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俺爹是前边奶奶生的,与那个老混蛋没有一丝血缘关系!”
“既然在一口锅里摸勺子,那就是一家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名分也摆在那儿,他干了坏事,你照样得承担责任。”
秦福安这才意识到,吴乾坤一大早黑着脸等门子,一定是出啥事了,忙问:“他又咋着了?”
“秦罗汉那个坏犊子!天生就不安分,吃过无数次苦头了,还他妈的不觉醒,这不,又被逮着了。”
“他又干啥了?”
不等吴乾坤接话,魏淑芬从屋里披头散发走了出来,火急着问道:“那个老杂种又弄啥幺蛾子了?”
吴乾坤抬头看过去,说:“又干坏事了,被抓了个正着。唉,这回事大了,怕是神仙都帮不了。”
魏淑芬跨出门槛,盯着吴乾坤说:“他都土埋半截了,还有那个本事?”
“是啊,他是没当初的能耐了,可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一根都不少。”
“叔,有话不就直说吧,别再绕来绕去的,他究竟又犯啥事了?”秦福安耐不住了。
吴乾坤朝着脚下吐一口唾沫,看看秦福安,再瞧瞧魏淑芬,大着嗓门说:“这一回性质不一样,恶劣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