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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乌鸦

在试炼池,云阙将一些修炼御星术的基础知识和宗门条例给新人简单而又不失条理的概述了一遍。

这些内容,他虽然每隔几个月都要对新加入宗门的弟子讲一遍,但每次又都不厌其烦。只是,在讲完之后,他内心又会生起一些遗憾和伤感。

他知道,眼前这些弟子当中,超过八成,在不久后的将来,两年或许五年内,就会出于各种原因主动或被迫离开义天宗。

因为宗门内着实没有条件让更多的人无休止的修炼下去,即使获得一些生存下去的收入都十分困难。换个说法就是,很多人选择义天宗,一是因为这里门槛低,二是因为学到基础可以随时离开。

资源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这也逐渐成为了云阙等人的心病和义天宗无法崛起的最大阻碍。

秦柯从试炼池回去南院,心里却是踏实很多。

虽然这幅身体依旧很废,但他愿意以百倍于常人的努力去寻求突破。

现在与过去的十八年不同,完全是在为自己努力,没有理由放弃和敷衍。

不过,从雷管事那里回来,脸上还是多了几分气馁。

雷管事虽然没有明说,但从他的安排来看,秦柯已经明了:自己是被宗门视为了最低等的弟子,未来的半年时间,除了能够参与早课,学习一些理论知识和基础武学,其他时间需要到灶房帮忙烧饭做菜,还需要参与打扫整个宗门的卫生。

因此,不久之后,他与同期进入宗门的弟子的差距将十分明显。

比如苏青禾。虽然只是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从术童晋升术使,并且进入术使二阶二重境,突破三阶已是最近的事,如此,离术士也就不远了。按照这样的进度,她很可能一年后就将成为术师,成为人们心中的天之娇女。

当然,叶青禾与秦柯除了先天资质不同,修炼方式和途径也不同。

一个是受到了七大亲传弟子之一叶匀的重点培养,不分日夜的手把手教授;一个却是入门第一天就被叫去煮饭扫地。

这种落差,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柯也感觉到了严重的危机,也受到了来自自尊心的强烈打击。

因为此时,新入门的他,星海都还未被发掘,术童都算不上。

而在术童之上,还有术使、术士、术师、大术师、术灵、术王、术皇、术神,然后是突破术师瓶颈,成为地神、天神、帝神......不同阶段的等级晋升时,又分了三阶三重境或者九阶九重境,一阶还比一阶难。

试想,就连拥有两位术神的义天宗在小小陵宵城都被打压的如此不堪,不说整个天荒,就是在这镜水之地内,想要成为有些声威的人物,对于秦柯来说,都遥不可及。

再这样耗下去,之前对自己许下的诺言根本无法实现,妹妹的仇也别想报了。

经历了前生的失败和此生十八年的屈辱,他必须改变命运,然后成为能够掌握命运的人,否则,不如死了。

所以,他不得不充分利用时间开始自学。

首先,他需要做的就是打开星海。如此,才能唤醒星尘,找到属于自己的先天属性,开始学习相应的术语,练就星体,开创御星术。

如何打开星海呢?或者说,自己到底有没有星海?

秦柯目前所能想到的就是炼制聚气丹。这种丹药很低级,即使是九品,也只能恢复一些轻微伤害,但是,它最特别的用处就是,炼制所需的药材中有一种名叫巨精藤的植物,这种植物的汁液与其他药材融合后,能够慢慢滋养先天属性极差的星海。

在珍贵药材匮乏的义天宗,即使是术师以上的弟子也大都在服用这种丹药。而且,都是宗门统一发放,每月每人才两颗。一般用于修炼时所承受的损伤。

显然,这两颗对于秦柯来说远远不够。

于是他每天都会去后山寻找炼制聚气丹的药材。

炼制一颗聚气丹,需要四种药材,除了巨精藤,还需要普通人参、狼青果、忘尘草。

其他三种药材还好,花点时间就可以找到,甚至可以种植,但巨精藤确是难寻,半月时间,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据说,北院专门炼药的药师们有存货,但却没有资格去要。

这一天,秦柯正在为巨精藤的事发愁,扫地扫累了,便在醒书阁门前的银杏树下沉思。

“哇~哇~”

这时,一只乌鸦从醒书阁的瓦顶飞到树枝上叫了两声。

乌鸦的叫声一向寓意不好,把秦柯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走开!你烦不烦?”

“哇~哇哇~”

乌鸦叫得节奏更加紧凑,从一根树枝又跳到另一根树枝,突然间,一坨鸟屎还掉在秦柯身旁,明显没把树下的人当回事。

秦柯拖着扫把,起身抬头,找到枝叶间的乌鸦喊道:“就连你也笑话我是吗?再不走,弄死你晚上加餐!”

乌鸦似乎听懂人话,扑腾着翅膀飞走......但似乎又没有完全听懂,回到屋顶后,又开始“哇哇”大叫,听着让人心里瘆得慌。

随后,它还从屋檐下钻进了醒书阁室内。

醒书阁是义天宗的重地,距离南院仅隔着一个荷花池,沿着过道和长廊就能到。

它不属于四院,专门由长老安排的两位术师以上弟子按时在院外巡视。

平时,除了两位长老,只有扫地的会去。

别看醒书阁院内连个守卫都没有,却是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早在义天宗建立之初,它就被暮雨淳风用自己的精血和分离的星体,加以术语封印。不是他本人认可的弟子,根本无法靠近。

然而,动物却是例外。

如果有种动物足够小巧,在不对建筑造成破坏的状况下,封印不会被触发。

其次,秦柯也是个例外!因为他根本不是天荒的人,而且星海未现,不惧任何威胁,在封印面前,他就是透明无形的物质。

秦柯不懂这些只有长老才知道的机密,只见乌鸦进了室内,担心毁坏藏书和摆设,便凑到大门的窗户往里偷看。

第一眼,他看到的是书,成千上万的书籍被整齐有序的摆放在木架上,一排挨着一排,透露着时间沉淀下来的历史感和书香之气。再一眼,便看到那乌鸦,落在一个书架上,学着啄木鸟,使劲甩着头去啄那些被宗门视为珍宝的书籍,而且,真就被它给啄掉几块碎纸片下来,叼起来往房梁上飞。

目光挪移,那乌鸦竟在房梁上筑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鸟巢已经用许多树枝和木棍筑成木盆大小,现在正想用柔软的纸片当床垫。

秦柯既惊讶又无语,转身就要去找院外的师兄,可一个步子还没迈出去,那乌鸦振翅的声音又传来了。再次透过窗户往里看,它竟把一整本书从书架上拖到地上,用爪子撕扯起来。

“咿呀~”

秦柯看急眼了,试图通过拍打门窗,吓走乌鸦。

可眼前的大门却是没有上锁,或者说根本没有锁,轻轻一用力就打开了一道缝。

秦柯猛然一怔,有些慌张。

不过,醒书阁外的弟子,距离这里还很远,这点动静不算大,没有惊扰到他们。否则,把秦柯视为窥视天机的小偷,那后果就严重了。

秦柯赶紧把门合上,假装若无其事的走开......但强烈的好奇心突然陡生......这些时间下来,自己一直苦于没有打开星海和修炼的捷径,而醒书阁内却是所有义天宗修炼之法的秘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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