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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探险

咔嚓。

这是树枝被砍断的声音,清脆急促。

一个面容稚嫩的,穿黑衣的年轻人人正在奋力地劈开前方的灌木,试图开辟出一条路。

为防止被残枝绊脚,他又用靴子狠狠地踩了几脚。

似乎是走了很久,年轻人终于停了下来,坐在刚刚踩实的树枝上。

一边回头看着被他开辟的道路,一边甩下身上大大的背包,不紧不慢地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咕噜,几声极快的喝水声响起,年轻人发出了满足的呼气声。

他叫张扬,是一名超自然爱好者,从小就非常执着于各种灵异事件。

高三毕业时间很充足,所以他决定瞒着家长以旅游的名义来这里探险。

这块地方他已经注意很久了,起因是在灵异群里有个叫大树的人发的一个帖子。

大意是他在山上找丢失的牛,却看到一片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大青石。

开始那人还没在意,因为没找到牛就准备在那里休息一个晚上。

结果还没等他屁股坐热,一片片建筑凭空显现,这一下把他吓得浑身汗毛直立,也不回头看,撒腿就跑。

事后这兄弟还说没仔细看真是吃亏,下次一定仔细瞧瞧,毫无疑问他被群友们嘲笑调侃了一番。

不过张扬确实把这事记下了,不久前私下问了下大树那块遗迹的位置,大树很快发给他几张带标记的地图。

聊天过程中,大树也透露了一些消息。群里有人已经去了,但没发现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的群友骂他骗子,这把他气得。

于是张扬决定自己来一趟,反正已经有群友来过了。

除了山林茂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带着指南针和手机,以防万一。

收回了思绪,休息了很久的张扬起身,准备向目的地进发。

自从天然气和煤气的普及化,没人砍柴烧火,山里越发没人去了。

失去制衡的植物迅速繁殖,霸占一条条走了几十年的泥路,掩盖住人存在过的证明。

没有地图和指南针,很容易迷失在这茂密的树林。

遗迹并不是很远,但隐藏在深山之中有些难找。

“走了几个小时,还走错几次,这回是到了吧。”

满脸疲惫的张扬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看着前方的一堆青石板遗迹,发出几句感慨。

深山老林,断壁残垣,一堵堵残缺的墙立在灌木中,中央有颗巨大的樟树,遮天蔽日,树荫铺满了大片土地。

大片的青石板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有的半截被埋在土里。

成片青石砖被遍布大地的树根撑起打乱,翘起炸裂,奇怪的是这一片却没有什么杂草。

“应该是没错了。”

张扬抬起头看了看大樟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叹了口气,拿着刀往那边赶过去。

“主干这么粗,怕是十来个人都抱不完,应该有些年头了,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某个地方。”,张扬自语道。

稍微观察了一下樟树底下,张扬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他准备把周围的一切记下来。

这是他的一个特殊记忆能力,造梦。

类似于宫殿记忆,但又有些不同,造梦把见过的事物在脑海构造,最后组成一个个独立的世界,悬挂在脑海里虚构的一片黑幕中。

闭上双眼,内心平静,张扬的心缓缓的平静,脑海里在慢慢的观想周围的一切。

他在按照自己的记忆素材结合现实,补全遗迹的一切。

残缺的青石砖地板、孤立在杂草灌木中的半截墙、遮天蔽日的大树……

所有的场景都慢慢浮现,渐渐按照某种规律在慢慢补齐,一堵堵墙复原,显现出它曾经可能的样子。建筑林立,威严宏大那是失落的道场。

记忆场景被慢慢刻画。

这样的记忆场景不是很多,只有稀疏的几个,不是什么事都值得被记忆的。

一个黑灰色的场景在这几个记忆世界中十分显眼,每次看到时张扬内心都一阵悸动,那是他一直执着于超自然的原因。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和小朋友们在一栋刚建成的房子玩玻璃球。

玩着玩着,他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因为引力规则有问题,张扬喜欢观察珠子落下弹起,但这几次的珠子下落显然有问题。

玻璃球第一下弹得很高,再次触地弹起下落高度突然小了很多,第三次的时候又高高弹起,超越了第一下,这不符合他观察的规律。

张扬清晰的知道有东西影响了这一切,早慧使他恐惧,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玩耍……回家。

这件事困扰了张扬很久很久,造成了他略显孤僻的性格,以至于很少有朋友。

现在的他还是很难释怀,但源于未知的恐惧,始终没有胆量去接触。

完整的小世界被刻画,在他的脑海中留存。

突然,巨大的光亮强行充斥在了张扬的视网膜上,那比直视太阳还要明亮。

即使闭上眼,如同神迹般的光亮依旧存在。没有疼痛,他也不由得大吼一声,内心也同样充斥着恐惧。

有时候,直面恐惧才能战胜它。

在光亮间,张扬看到了一颗颗树渐渐长出,拔地而起。

原先大樟树所在的地方也被一颗莫名的宝树所代替。

这个世界显得十分压抑,整个空间充满着灰色的光。

宝树却光芒璀璨,树主干五六米开始有分支,枝叶繁茂,挂着些许白红色果子,长得像小娃娃一样,栩栩如生。

这更让张扬内心有些不安,这是他刻画记忆场景第一次出现这种意外。

“或许是遗迹的问题,这里可能真的存在某些东西。”张扬现在脑海有些混乱,这一切是不可能发生的。

眼前的一切让他惊悚,就如同面对改变弹珠规则的事物一样。

但这次他不能逃避了。

恍惚了一会的张扬,开始慢慢地观察四周,他没有轻举妄动,生怕自己做错什么产生严重后果。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人参果树?传说这树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熟,一万年才能吃。”

张扬看到了眼前的宝树,不禁疑惑,“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这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

在白鸟联邦的神话中,人参果树上是一位传说中的圣贤镇元子栽种的。

生长周期漫长,具有增加寿命的作用。又由于外形如同稚嫩的幼儿,被称为人参果。

这次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去接触超自然,张扬不清楚为什么会到这里。

但他知道寂静的周围隐藏着数不清的危险,但同样也是机遇。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冒险又有什么问题。而如果是水中月,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经过了短暂的一番心里思考,张扬内心的恐惧已经慢慢被好奇以及对未知的渴求覆盖,他打算铤而走险。

这里曾经也是一方圣贤的地方,即使现在残破了,只能以这种诡异的方式现世,也不是一般人能觊觎的。

冷静下来的张扬仔细的回顾了事情的反震,他得出一个结论:百分百是因为刻画世界才来到这里。

“或许是有某种的联系。”张扬自语,随即他开始实验了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在张扬的世界存在一批人,他们修道,有着各种各样的修行方式,观想是其中很重要的法门。

不过现在已经没落了,留下了一些零碎的传说,一篇篇云里雾里的修行法门。

他猜测自己的刻画场景和观想有着类似的作用,来到了这方世界。

传说中只有金属物质才能打落人参果。

张扬随手一招,手掌中出现了一颗颗铁球,这是观想出来的,但必须要足够了解它的构造,越详细越真实。

就如同刻画场景一般,这个世界可以造物,这不禁让张扬再次怀疑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造物又能不能拿到现实世界?曾经有人在白鸟联邦高层面前,表演过在梦中拿出一个苹果,一时名声大噪。

不过后来由于表演失败,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张扬很快从思考中走出,这些可以以后再想,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人参果。

一颗铁球打向树上最红的的那颗人参果。

铁球很准很轻松的打到了人参果,人参果晃了两下,脱落了下来。

不好,那东西觉察到了,张扬心中一颤,最坏的可能出现了,观想现世的不止这座道场,还有他的主人……

张扬脑海中顿时响起一声怒喝,直直的砸在了他的脑海深处,一阵阵眩晕袭来。

“还好,观想的东西毕竟不是本尊,更何况还没有完全成型。”

张扬稳稳的接住了那颗果子,打算离开了,在等下去怕是小命不保。

他闭眼观想现实,破败的道场浮现在眼前,一颗颗树枯萎,大樟树占据绝大部分,枝叶伸展,树根把地面青石砖翻起……

那是现实的一切。

这是他在这段时间想出来的唯一办法,观想现实,离开这里。

即使猜错了,也没关系,除了这样还能做些什么呢?

在人参果掉落的瞬间,一道人影裹挟这一团黑气快速飞来,直扑人参果树。

人影一掐法诀,一只巨大金色手掌朝张扬抓去想要将他撕碎。

张扬感觉到了危险,但不能分神,观想失败,唯一的机会也会没了。

破空声越来越近,现实与这的连接迟迟没有搭建好,张扬也越来越焦急,不能在等了。

还有一些细节,完善好就可以建立起与现实世界的连接了。

所有素材组合,迅速实化,金色手掌随着而来,轰的一声打碎了张扬观想的地面,顿时碎石乱飞,尘土飞扬,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

在晚一步,可能就永远留在那里了。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回到“现实”的张扬眼前浮现的是一块块青石板,一颗巨大的樟树,还有大片的遗迹。

现实与虚幻的区别在于,现实比虚幻能做的更多,反馈的信息更多。

单纯打脸看疼不疼是没用的,梦里也会疼。

张扬尝试过在梦中造物,事实证明是可行的。

他成功了,他将现实的各种反馈素材填充到了梦境。泥土的柔软,接触水面,刹那时间传来的冰冷,潮湿,这些都是反馈素材。

“还好,”张扬送了口气,回想起来有些后怕,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超自然,不过他成功了。

看了看手上的人参果,张扬露出一丝微笑。

他已经验证到了一个猜测:人参果所在的世界和梦世界是一类的,通过观想或许可能到达过去。

但张扬不确定,里面的世界是在他进去之后开始运转还是早已运转,是在他离开后世界尚存亦或是消亡。

这些都很难验证。

这些以后再说,现在是享受收获的时候。

但手上的人参果确是真实存在的,但有没有毒,张扬不知道。

算了,拼一把,张扬咬了一口,顿时一股霸道的神秘物质硬生生的钻进了他的体内。

三两口巴掌大小的人参果就被吃到五脏庙里,只剩下一个果柄,张扬脸烧的通红,混身开始发烫,紧接着冒起热气。

没有地方散出,张扬憋的难受,人参果蕴含极大的能量,即使是从那个神界观想出来的,功效依旧不凡。

在这个世界里,传说修道者服食大药可以成仙。

神话中的吕祖便是采食了一颗大药,功德圆满,白日飞升。

呼气吐纳,张扬静了下来,一口口气从天地间吸入,和体内阳气相互交融,缓缓将神秘力量推进到四肢五脏。

古人欲成仙,开创无数法决,其中的丹法更是其中大派。

张扬也在其中知晓了一些东西,比如内景观想,和一些烂大街的修行方式。

盘腿而坐,立腰如松,呼吸阴阳,鼻通六腑,采天地气……

张扬打算先练形化精,这是丹法的第一步,他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但现在没有其他方法。

慢慢将这股力量存在于自己的五脏六腑当中,不断的吸收,充实着周围的血肉,张扬已经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了。

说的俗一点,他变强了。

随着张扬的一次次吐纳,鼻子竟然呼出白烟,同时灼烧感也再缓缓消去。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有一种全身充满活性物质的感觉。

到了晚上,月明星稀。

张扬吸收掉了绝大部分人参果的神秘物质,一部分被损耗,一部分归于天地。

不知道为什么,张扬总觉得这一片道场有些诡异,环顾四周静的有些吓人。

他一开始就发现了,但由于传说太过惊人,有些忽略,等去过观想世界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但没办法,得先度过这一晚。

他离了道场一段距离,找了个灌木,踩下一小片空地,准备休息。

至于到大樟树下休息,或者躺在断壁残垣中,张扬可不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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