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会造成生命中的殇,也许我不会来到花月楼了,不!我一定不会到花月楼来。
由于和赵子音说好了,最后也和花月楼老板签订了合约。合约内容大致说的是,花月楼聘请夏末雨为乐伶,每月薪资为二十八两,另外还包三餐食宿等等,而夏末雨除了要配合音公子的本职工作之外,自己也要推陈出新,每月最少要为花月楼提供一支新曲等。还有一些福利待遇就省略不说了。我和赵子音告完别,就来到了一些商品,给陈嫂他们买了很多东西,然后再镇子上雇佣了一辆车,帮忙把东西带回去。
“怎么回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又花不少钱了吧!出门在外,钱要省着用,不然以后只能喝西北风了。小夏,你听到没有?”
“陈嫂,这些东西都是我买回来孝敬你的,当然还小武的桂花糕,糖人和一些书本。”我过去挽着陈嫂的手,扶着她坐下来。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就是今天我去镇上的花月楼面试了,然后我成为了里面的员工,所以以后我就不回来住了,毕竟这两地路程还是有些远的。但是只要放假了,我会经常回来看望你和小武的。这些日子承蒙你们的照顾,我非常感激。这是我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最让我温暖的存在了。真的很谢谢你,陈嫂。”我微笑看着她的眼睛,真挚的说道。
“你别这么说。你现在能找到一个好去处,那是你的造化。”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来,“花月楼的大名我听说过,是一个特别好的地方。你以后到了那里,一定要好好工作,把钱存起来。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要会保护好自己。以后花钱就不要像这样大手大脚的,赚钱不容易呐。我现在靠着家里的地再和村里的人缝缝补补,日子到还过的去,你不用担心我们。”
我听着陈嫂这些叮咛的话语,我忍不住想哭。陈嫂给我的感觉好像我的妈妈一样。对于妈妈的记忆我一点都没有印象,但是我知道,我能感受到陈嫂对我的照顾和爱护。在这个时代里,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但是陈嫂她用她自己善良的品质和勤劳的双手赢得了村里人的尊重,还有她的儿子也是她的依靠,她生活里的太阳。而我却在这里找到了我的依靠,我的太阳,我很满足。
和陈嫂,小武他们提前吃完晚饭,简单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我跨上了新的旅程。在花月楼我找到自己住的地方,正在做卫生,一声带着嘲讽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
“不要以为自己会唱一点歌,就能获得音公子的青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彩霞,跟在音公子身边的人。这个女的每回一看见我,就跟条疯狗一样,盯着你一个人在那里狂吠。我估计她把我当成她的假想敌了,我真的好想说,我对你家的音公子真的没意思,但这不妨碍我对音公子音乐才华上的欣赏啊。而且换个角度想一想,就是我喜欢音公子,想追求音公子,这是我的自由,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啊。在换个角度思考,万一的万一,音公子要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还能有什么机会成为你的敌人啊。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唱的这么入迷,真的好吗?
“你在发什么呆?没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吗?音公子让我带你来熟悉下花月楼的环境,既然你自己都找到了住处,我就不用带你去看了,完全就是浪费我的时间。哼。”她转身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目瞪口呆,就这样就走啦。这姑娘可真会唱独角戏,干脆以后叫她小花旦好了。
我收拾完了房间,出了房门见人便问,演出的舞台在哪里?饭堂在哪里?茅房在哪里?......
小花旦不愿意带我熟悉环境,我就只能自己一点一点去问了。好在这里好人还是很多的。一位小帅哥带我到处走了一遍,我很感谢他。
这是我在花月楼的第一个夜晚,我有些睡不着。我躺在床上想着我到这个世界的日子,点点滴滴都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痕迹。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知道现在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实的?还是原来的我才是在做梦。
这都无法解释,任我想破了脑袋。我只能告诉自己,走着看吧。
今天晚上就要登台演出了,我有一些紧张。虽然我利用白日的时间和赵子音练习了两个时辰,但我依然有些坎坷不安,就怕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我还没见过古代的现场表演呢,以前的我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而已,毕竟看和自己唱那完全是两码事情。
夜晚终于还是如期而至。我和赵子音的表演是最后的压轴节目。尽管我不用出镜,因为台上专门为我准备了屏风,但我还是提前被化妆的师傅带去了房间,在里面梳妆打扮。我被要求换上了一套火红的裙装,那红都让人炫目。我有些脸红,我还没穿过这么艳丽的衣服呢。
终于我们的节目开始了,我站在了屏风后,而赵子音坐在他的古琴前。主持人正在说的我们节目的亮点,我透过屏风小心翼翼的像台下看去,台下座无虚席,甚至大厅里还站满了人,一丝缝隙都不流出。但这这热闹的气氛,却是我感到孤单,我知道热闹是他们的,而我还是一个人。突然我感觉一道冷冽而探究的目光射向了我,我回望过去,人山人海里,我只看见了他一个人,我的世界顿时喧嚣起来,心里感觉有一丝丝愉悦。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突然一声“若夫哥哥,你看那个今年的压轴表演竟然用屏风挡住了一半,这是要有什么惊喜悬念吗?”少女的手亲热的挽在男子的手臂上,头紧靠在他的肩上。
“若夫哥哥,你有在听我讲话吗?”少女有些不开心的嘟起嘴,扯了扯他的手臂。我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惊慌,是的我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伤心。原来他的身边已经站了一个人。而我和他的距离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在怎么样,也不会有那位姑娘近的。这是怎么了,我在想什么,明明今天只是第二次见面,我怎么会想这么多呢?琴音就在这时响起,我赶紧收回我的思绪,开始唱了起来:
“努力微笑 可眼泪 还是会掉 有多忐忑
听着以往的歌 笑过哭过
不用谁附和
那些年感叹过悲欢离合
终将会被岁月消磨
我又能记得多少呢 剩此刻 浅浅勾勒
总是有意偷听窗外喧哗 立冬开始 习惯期待一场初雪落下
......
一曲终完。全场未听见一点声音,我有些害怕搞砸了,正准备出来和赵子音说......,突然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久久不息。 我笑着看向赵子音,最后忍住了朝台下看去的目光。我直接回到了我居住的院子里,原来又下雨了。黑黑的天空,没有一丝月光,没有漫天星辰,只有这雨,它静悄悄的落在地上,落进了我的心里。原来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