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林顶天,就连唐威与在场所有人也是一惊。今日是唐威与楚幽月的大婚之日,这唐斩竟要带走楚幽月?到底怎么回事?
唐威无奈开口道:“皇兄,这幽月乃是我未婚妻,此刻我二人正要举办大婚之礼。您这样带走我未婚妻,雨柔嫂子若是知道了只怕会不高兴!”
不等唐威继续说完,唐亦风冷声喝道:“楚幽月,我再说一遍,跟我走!”说这一声之时,唐亦风看也不看唐威一眼。唐威只觉心头一股怒火积压,却不敢在此刻爆发。
自己皇兄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从仙界赶来带走一个凡人女子不成?仙人莫非都是吃饱了撑得不成?
楚幽月只觉今日天翻地覆,本要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但突然间出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人物要带走自己。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与唐亦风长得极像,不能说完全一样,但至少也相似了八九成。不过此刻这人却又比她认识的唐亦风更有威严,更加成熟,更具威慑力。如果这个人是唐亦风的父亲,那自己该不该跟他走呢?
一想到唐亦风当初掉入火河之内葬生,楚幽月泪如雨下,若此人真是唐亦风的父亲,那自己理该告诉他自己的儿子是如何死的,以他父亲的实力与威慑力,报仇不过是小菜一碟吧。
自己原以为天鹰教势力极大,暗自培植军队,若要报仇只能依靠这先皇唐威,但此刻看唐威如此畏惧此人,倒不如跟这人去算了。想到这里,楚幽月竟是不管不顾朝着唐亦风走去。
唐威看着楚幽月一步步走向了他畏惧的皇兄“唐斩”,心中如乱刃纷飞,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唐威数十次想要出手与自己“皇兄”大战一场。
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疤,一想到自己皇兄与皇嫂飞升时那毁天灭地的雷劫,唐威苦笑一声,他明白,就算自己修为到了绝顶,自己依旧是凡人,而自己皇兄竟莫名其妙带着一个女人成了仙,所有的匪夷所思都发生在自己皇兄身上,再一对比自己,还真是蝼蚁般的存在。
自己原以为抛弃皇位,一心来昊天宗学武,就可以如自己皇兄一般得道飞升,但事实证明,自己都快要老死了,却离自己皇兄的差距越来越大。
到了大宗师境界之后,方才明白,大宗师每提升一星的修为,顺利的话都要数年。更不要说大宗师之上的尊者、圣人、圣君境界了!唐威之所以动了娶妻的念头,实则是他已对修炼成仙一事失望透顶,甚至是绝望到家。
最终,楚幽月还是走到了唐亦风身边,只听楚幽月隔着头纱低声喊了一声:“伯父,您是亦风的爹吗?”唐亦风心中一阵好笑,却又强忍着未笑出声来。
唐亦风面色冷峻,并未回话,直接伸出左手握住了楚幽月的手,右手提枪,朝着远处山下走去。楚幽月被唐亦风的打手一握,竟是全身如触电一般,面色通红,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一幕竟是看呆了众人。唐亦风握着楚幽月的手,大步朝着远处走去,逐渐消失了二人的背影。各大派掌门看到此时,只觉今日之事荒唐至极。九幽门的门主杨逍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精彩啊,精彩!”
说罢此话,那杨逍竟是一转身,也朝着山门外走去,他要追去看看那楚幽月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女儿。
杨逍撂下这一句话,只气得唐威面色铁青。菩提寺方丈慧远大师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世间烦忧皆是起于情缘。善哉善哉。”唐威怒目环视群雄,只觉今日这些人全是来看自己热闹的一般。
好好一场婚礼,如今却像是闹剧。雨依旧在下,不仅没有停的趋势,反而变得更加凶猛。暴雨倾盆,溪水成千上万,整个昊天宗已是渐渐有了爆发山洪之势。
唐威看着这阴霾低沉的天空,心中一痛,喃喃自语道:“唐斩啊唐斩,这暴雨是你请来的吧,你莫不是已有了呼风唤雨之能?这便是仙人的真正实力吗?你我本无什么天大的仇怨,今日为何一定要带走我妻子,水淹我昊天宗?你难道一辈子看老夫不顺眼吗?”
就在唐威自语之时,天运峰首席大弟子廖星河对自己父亲廖剑锋开口道:“父亲,你觉不觉得,刚才那拿枪的少年,太过年轻了点,倒是有点像那唐亦风!”
此话声音虽小,但却被唐威听得一清二楚,不等廖剑锋开口说话,唐威开口道:“廖星河,你刚才说什么?”
廖星河一惊,没想到自己宗主如此大的反应,当即开口道:“回禀宗主,弟子只是觉得今日那人,有点像是我昊天宗内以前一个弟子。”
唐威一愣,开口道:“什么弟子?怎么回事?”廖星河开口道:“前几年有一个叫唐亦风的年轻人上了昊天宗,就住在那无为峰之上,与楚幽月朝夕相处,后来听楚师妹说,那唐亦风为了自己葬生在火河之内,楚师妹一回来就拼命练剑,闭门不出。那唐亦风是生是死,我们也只是听闻,并未亲眼所见,今日那提枪的少年,长得着实与唐亦风太过相像了。”
唐威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怒气上涌,开口吼道:“你是说,刚才带走幽月的那人,有可能是唐斩的儿子唐亦风?”
廖星河一愣,恭敬回话道:“宗主,他是不是唐斩的儿子弟子实在不清楚,但依我的直觉,那人有八成的概率就是曾经的唐亦风。”
整个昊天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寂静无声。唐威面色阴沉无比,心中不知在盘算什么。
这时逍遥派掌门常寻欢捋了捋胡须呵呵一笑道:“唐宗主,这大唐前太子唐斩得道飞升一事,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曾有所耳闻,不过我听说,成仙难,难于上青天,回凡间更难,难于摘星取月。若那前太子唐斩真的成仙,即已飞升仙界,为何又跑回了凡间呐?”
唐威听到这里,心念一动,突然间暗下决心,心中自语道:“我唐威一辈子被你压着打,如今苟活还有何意义?若你真是唐斩,我便与你一战,死在你那绝世武功之下,若你不是唐斩,而是他儿子,那我便宰了你!”
想到这里,唐威怒道:“昊天宗众弟子听令,与我速速追上刚才那提枪之人,见到之后格杀勿论。”
正说到此,一名弟子慌忙跑到唐威面前,开口道:“宗主,山洪暴发了,洪水全都冲着这大坪峰来了。”
唐威与众人一看,果真如此,远处山洪裹着泥沙与岩石竟朝着这略为低洼的大坪峰而来。没想到今日这雨竟是往日的千倍、万倍。
天鹰教教主殷天正呵呵一笑道:“唐宗主,今日你们唐家的家务事,我等便不插手了,大婚即已结束,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唐威此刻内心杀意四溢,却又冲动不得 ,冷哼一声道:“我唐威好像从未请过你天鹰教的人吧!不请自来,莫非还要请我送你回去?”
看到唐威动怒,殷天正哈哈一笑道:“哪敢,哪敢?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是自愿来给唐宗主捧场,既不欢迎,那我等自不可死皮赖脸待在这这了。”
说到这里,各大宗派的高手纷纷离开了昊天宗,整个昊天宗大坪峰上,已然水淹了有三十厘米高。看着哗哗的流水,唐威又看了一眼四周大眼瞪小眼的弟子。
只听唐威一声大喝道:“都愣在此处干什么?还不去追?”众长老与弟子纷纷噤若寒蝉,这唐威武功修为极高,在昊天宗内素有最强威望,今日却被一个提枪的少年吓得不轻,硬是让人带走了自己要迎娶的老婆,此等奇耻大辱,谁能忍受?也唯有唐威这等城府极深之人能忍了。
昊天宗千余名弟子纷纷出动,待所有人走下山门,回头一望,只见山门口已然洪水冲来。曾经的藏经楼、炼器坊、丹阁,以及众人居住的房屋,已是彻底被山洪淹没。
看守藏经楼的那名老者此刻站在经楼房檐之上,看着四周左冲右撞的洪水,苦笑一声道:“真是红颜祸水,想不到我昊天宗竟遭此大祸,老宗主将宗主之位传于唐威,到底是福是祸?可惜了我这藏经楼内千百年来沉淀的秘籍,竟在此刻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