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和殿内室,五皇子和皇后相对而坐,两人的面色都显得不是很好看。
“皇上还是那个样子吗?”皇后沉着脸询问道。那个人已经许久不曾踏足后宫了,即使她再想了解情况也是不得而知,只能通过面前之人。
“嗯,”五皇子闷闷地喝了口茶,回道:“神智虽然还是没有以前清楚,但却也不会再受我的控制了。”
“看样子,他体内的毒并没有完全被解啊。”尖锐的护甲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皇后眯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点点头,五皇子此时的表情却是多了些侥幸:“也幸好没有全解,不然等他完全恢复,我们必定是要遭殃的。”他的父皇可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之前会中招也不过是出于一时的疏忽,若是再来一遍,他可不觉得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是啊。”皇后附和着,一想到被发现的后果,也是忍不住有些心悸。“只是,这是谁在暗中动手脚呢?如果说是要对付我们,那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皇上的毒尽数清除,然后再来个借刀杀人,这可比他自己动手方便的多。何必还要多此一举?”
“这也是我和太尉大人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五皇子皱着眉,将近日的调查结果细细道来:“我和太尉大人动用了各种势力调查当日在长乐殿发生的事情,可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唯一的成果只是证明了那夜阡陌的武功奇高无比。”出入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境,上千禁卫军都奈何不得她,这个女子,已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形容了。
“夜阡陌?”听到这个名字,皇后在桌上敲击的手指不由顿住。“说起她,本宫倒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说着,她便把那天皇上拿过锦盒之后的细节给描述了一遍:“多亏你提起,不然本宫还真是要把这事给忽略了。”或许,那锦盒之中装的就是不足量的解药。
“竟然有这样的事?”五皇子显然是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那锦盒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不太可能吧,且不说夜阡陌知不知道皇上中的是“迷魂引”,就算她知道,又怎么可能这么碰巧会解毒呢?据他所知,恐怕徐太尉本人都不知道解药是什么,这夜家难道还真能手段通天吗?
“这就不清楚了,锦盒从那之后就一直在皇上手中,本宫并没有机会打开一看。”说到这,皇后突然后悔无比,真不知道自己当时跟个毛丫头置什么气!若非气得失了冷静,她也不致于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扔在一边不管,现在想起来要看,却是晚了。
摆了摆手,五皇子倒是没有那么介怀:“既然知道了锦盒的事,那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总有机会一探究竟的,实在不行,夜探御书房也使得。眼下我们要商量的,还是接下去该怎么办。”
“怎么说?”皇后凝眸看他,眼神里透出问询。
站起身来,五皇子背着手在屋内缓缓踱了几步,这才开口道:“我和太尉大人的意思是,两手准备。第一,不管父皇的毒有没有解,该放‘迷魂引’的地方还是照放。”顿了顿,他转过身来看着皇后,目光灼灼:“其次,我们要随时做好相应准备,万一他始终不受控制,那我们就只能——逼宫。”
这两个字轻飘飘地从五皇子的嘴里吐出,好像没有费丁点儿的劲,却使得皇后握着杯盏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努力压抑住自心底而生的抗拒感,她尽量稳住声音道:“非得……走到那一步么?”
冷冷的视线锁定她,五皇子的眸光犀利地骇人:“母后可切莫在这种关键时刻妇人之仁啊。”笑话,若是不走这一步,那他之前的种种谋划算什么?那日在长乐殿的手段,只不过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兵不血刃的一招罢了。眼看这招行不通了,难不成还要他一条道走到黑?纵是他愿意,他那被软禁起来的太子哥哥也未必甘心呢!
被那样恶毒森冷的眸子盯着,皇后的底气是越来越不足。最终,她叹了口气,垂下头,避开和他胶着的视线,低声道:“好吧,你要本宫怎么做?”
“既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我们就必然要确保己方势力的壮大。”走至窗前,五皇子望了望安乐殿的方向,似是不经意地问起:“对了,这几日,我们的商二小姐还照常来请安吗?”
大概知晓他的目的,皇后也没有隐瞒:“每日必至,风雨无阻,准时的很。”说着,她看了看外面的太阳,道:“再过一个时辰,估计她也要过来了。”
“这么说来,太后那里没有出问题了。”摩挲着下巴,五皇子淡淡地道。
“没有。”皇后道:“本宫一直派人盯着安乐殿的一举一动,太后始终在昏迷中,并没有清醒,只是最近容妃去探望的次数比以往多了些。”
“容妃娘娘和太后感情一贯不错,眼见她病情危急,时常去看看也正常。”五皇子不以为意地道:“虽说现在形势不容乐观,可母后也无需草木皆兵。”
“本宫知道了。”应了声,皇后想起之前的话题,不由开口道:“你是打算将商家彻底拉到我们这一边来么?”
阴恻恻一笑,五皇子斯文俊秀的脸在日光的半边阴影中显的不甚分明:“反正已经是盟友了,本皇子不介意再将联盟的关系巩固一些。”
“你是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对于他这个做的很是突然的决定,皇后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呵呵,九皇妹贵为公主,她的婚事自是马虎不得。不过我么,就无所谓了。”嘴角勾起一个邪邪的弧度,五皇子的面容莫名地现出几分狰狞:“曾经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儿,而今倾国倾城的无能大小姐,本皇子倒还真是有些期待呢。”